《再靠近一步》青木柯

5、五步

　　“今天周六，不睡懒觉？”

　　你以为我不想睡懒觉，不想呆在宿舍好好享受不用上课的快乐？可又是谁在图书馆占了位置却不去？

　　“于心不安。”

　　“你现在去图书馆？”

　　不然呢？你会乖乖地去图书馆吗？

　　“嗯，你占了座位不用和我说。”

　　“想睡懒觉的话，我占下午的位置？”

　　“下次你占了位置，我也不去。”

　　程昊淮坐在自习室里，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不敢逼太紧，太过让步，她就顺势要逃。

　　“吃了早餐没？”

　　林沂看到他又转移话题，干脆就不回复。

　　图书馆八点左右开门，快到开馆时间了，门口台阶上排着长队，有些或坐或站在台阶上读书。已经有很多人等在门外，学习气氛非常浓厚，林沂有种紧张感。果然大学一定要多去图书馆和体育场。

　　林沂进馆后，找到程昊淮说的位置，那里果然放着他说的几本书，突然想起忘了问怎么处理他的书。只好坐在他说的位置上。

　　“桌面上的书是你借的吗？要不要放到归还处？”

　　“是我借的。放在原处就好。”

　　“我把它们归在一个座位上，你有空就过来拿吧。我先走了。”林沂拿起书包就去外语区找位置。

　　“学校超市新进了一款雪糕，中午你可以去看看。”

　　怎么没听施祈说过？中午去看看好了。

　　…
　　超市还真有新品雪糕。

　　“谁要拿外卖？我快到宿舍楼下了。”林沂在群里发了消息，猜她们应该懒得去食堂吃。

　　“我们三都点了同一家外卖，应该快来电话了，你在楼下等会儿。”

　　“我买了雪糕，等不了太久。两分钟后还没来我就上去了。”

　　“你直接上来吧，我们之前就摇了骰子，等会儿洛洛下去拿。”

　　“那我直接上楼了。”

　　…
　　林沂进门一看，宋岚和施祈在床上看剧刷手机，陈洛在椅子上看剧。

　　“冰箱里不是还有雪糕吗？怎么又买了？”

　　“超市新进的，收银台那个小姐姐说是网红雪糕，我就买来试试。”

　　“I never knew When the clock stopped and I'm looking at you…”

　　“洛洛，外卖到了。喂，你好，嗯，放楼下就好，谢谢。”

　　“喂，放楼下就行，谢谢。”

　　“是的，好，我马上下来。”

　　“岚岚，今晚吃完火锅就回家，还是明天回去？”

　　“明天早上回去，等周四考试再回来。”

　　“好羡慕你可以随时回家。我好想我妈做的饭。”

　　“你们可以来我家吃饭，或者在我家做饭都行。我妈也挺想见你们的。”

　　“真的？你妈有提过我们？”

　　“她问过我们宿舍的情况。我说和你们相处得很舒服，她就让我有空可以带你们回去吃饭。”

　　“那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你家可以么？”

　　“随时欢迎。”

　　“有点小兴奋。”

　　“我们要不要上门的时候要不要带点什么？”

　　“别整那些，客气什么。”

　　“可是我们空手上门总不好吧。”

　　“你会让你朋友来你家的时候带东西吗？你不觉得怪我都觉怪。”

　　“太重了，你们自己过来拿。”陈洛提着三袋外卖走进来。

　　“谢谢洛洛。洛洛，刚我们在聊去岚岚家吃饭的事。”

　　“啊？方便吗？”

　　“方便，我妈也想见见你们。”

　　“这语气怎么搞得像见岳母娘一样。你们决定什么时候去了吗？”

　　“还没聊到。接下来就剩考试，等下周日早上考完，我们一起去怎样？”林沂提议道。

　　“好呀。岚岚，那天你爸妈和姐姐在家吗？”

　　“周日我爸妈都在家，我姐在公司附近租房，不知道下周回不回去。”

　　“那你明天回家的时候和你爸妈说一下我们周日去你家玩。”

　　“期待，我要去看看你房间是什么样的。”

　　“也就那样。你过来看就知道了。”

　　…

　　“什么时候回来？”

　　“是带饭还是拿外卖？”

　　“带饭，还有小冯那份。”

　　程昊淮回到宿舍，没想到刘贺钧也在。

　　“老刘，吃了没？”

　　“淮哥，你还是别问了，他女朋友给他点了外卖。这才交往多久就开始管饭了。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要想有女朋友，你就别老宅在寝室。”

　　“算了，我还是吃淮哥带回来的饭。还好我还有淮哥。”

　　“淮哥，元旦晚会后，你还有什么活动吗？”

　　“主持完后留下帮忙整理会场。”

　　“是提前安排好了？你能提前走不？”

　　“有什么事？”

　　“我和女朋友想请你们吃顿饭。”

　　“老刘，行呀你！”冯国贤也顾不得直播里的吹牛炫技，“什么时候也安排她宿舍的妹子和我们一起见个面呗。”

　　“早就等着你这顿了。你说是吧，淮哥？”秦泽东意有所指地说道。

　　“到时你们先去，我那边弄好了就去找你们，不会太晚。”程昊淮回道。

　　“说定了。要是放鸽子的话，我饶不了你们。”

　　程昊淮把笔记本盖上，“等会儿我回家。我不在的时候别往我位置上乱扔东西。”

　　“笔记带走么？”秦泽东急忙问了一句。

　　程昊淮从书架抽出几本笔记给秦泽东，“回来再给你们画重点。走了。”

　　…

　　程昊淮妈妈担心他住不惯宿舍，给他在学校附近的小区租了房子。两室一厅，一卫一厨，带阳台，九十多平米，采光很好。一个人住绰绰有余。程昊淮偶尔会来这边休息。

　　在门边换了拖鞋，程昊淮把书包放到沙发上，就去卧室午睡。

　　房子只有基本家具，显得空旷。拉上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透彻的天空，卧室显得安静，又寂寞。程昊淮陷在铅灰色的被褥中，似与这灰暗融为一体。

　　程昊淮醒来的时候还有点迷糊，去浴室洗刷一把醒神后就去书房继续看昨天他爸给他发的文件。

　　程昊淮爸妈这几年想早点退休，过点闲适的生活。逐渐把一些重要的业务交给他哥练手，平时也给程昊淮发些资料，让他了解公司以及业务流程。

　　程昊淮看得眼睛有些酸疼，揉揉鼻梁，看了眼时间，17：07。起身去看冰箱还有些什么。

　　冰箱里只剩几个西红柿，鸡蛋，黄瓜。只好去超市买食材回来做晚饭了。

　　…

　　林沂几人睡过了头，又磨磨蹭蹭地差不多五点才出门。陈洛和施祈去菜市场买火锅丸，年糕。林沂和宋岚去超市买肥牛，土豆金针菇，蔬菜等。

　　林沂和宋岚推着推车来到果蔬区，挑着白菜。

　　“这白菜卖相还可以。”宋岚给林沂看了一下就放进推车。

　　“要买点上海青吗？”林沂低头查看买的东西。

　　“买吧，洛洛喜欢吃。”

　　“嗨，宋岚”

　　有一辆推车停在她俩推车的旁边，推车拦住了林沂旁边的路。声音的主人就站在林沂旁边。

　　“你也来超市买菜？”宋岚有点吃惊在这看到程昊淮。

　　“嗯，我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不想吃外卖，就自己出来买菜做饭。”程昊淮转头看向林沂，问“这是你朋友吗？”

　　“这是我舍友林沂，我们宿舍今晚打火锅。”又向林沂介绍道，“我们是同一个辩论社的，他是程昊淮。”

　　林沂向他打了个招呼，“你好。”

　　大家可真是影帝。宿舍里关于程昊淮的话题不知道讨论过多少次，可现在好像第一次听说一样。林沂和程昊淮就更别说了，表现得就像第一次见面。

　　“你们的小日子过得真不错。”

　　明明超市嘈杂，可他的声音却像阻挡其他杂音，独独在林沂耳边回响。

　　他们第一次离得这么近，手臂几乎都要碰到一起。林沂的个头到他的耳垂处，那他应该有185cm。林沂虽然能看出他有健身，但她头一次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力量。一种男性的荷尔蒙。

　　“没想到你会做饭？”宋岚看了他购物车里的东西，“要做意面？”

　　“打算做牛肉番茄意面。你们常在宿舍打火锅吗？”说这话时也看向了林沂，似乎是出于礼貌不愿冷落她。

　　“偶尔。我们得快点，其他两个舍友可能已经买好东西回宿舍等我们俩了。”

　　“我就不耽误你们了。我去冷冻区那边。拜。”

　　“拜。”

　　“拜。”

　　程昊淮将推着购物车往冷藏区去。林沂两人则将推车调头，去找金针菇。

　　林沂和宋岚在挑土豆的时候，林沂口袋里的手机振了振。

　　“我忘拿图书馆里的书了。这几天我都在校外。你能帮我先保管一下吗？”

　　“你可以让你朋友帮忙。”

　　“他们知道我不看这些书，他们可是一群好奇宝宝。”

　　…

　　“小沂，是洛洛她们的消息吗？”

　　“不是，是之前的朋友。”

　　林沂下意识按灭屏幕。等结账时，才匆匆回复程昊淮。

　　“我明天早上去拿。”

　　林沂四人削土豆，洗菜，摆东西，等坐下来放肉下去烫的时候都快七点了。

　　“你们知道我和小沂在超市遇到谁了吗？”宋岚夹了个丸子，问道。

　　“谁呀？”洛洛辣的嘶了一声，忙端起橙汁咕噜咕噜地喝。

　　“程昊淮，还是他主动搭话的。”

　　“他去超市干嘛？”

　　“买菜，你能想象吗？”

　　“不会吧！他还是家庭煮男？！”

　　“我看他买的都不是速食，可能是有真本事的。他说今晚做牛肉番茄意面。啧啧。”

　　“这男人也太完美了吧！我招不住了！”

　　“我看小沂站在那，整个人都不自然的。小沂，是不是有意思？”

　　“瞎说什么？不过会做饭真的挺加分。”

　　“真想尝尝，不过我们也只能想想。”

　　“他家不是在另一边吗？你们怎么会遇到？”

　　“他在附近租了房子。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搬出去住。”

　　“大一课多，活动也多，搬出去不太方便吧。”

　　嗡—，林沂手边的手机振动。林沂放下筷子，查看消息。程昊淮发来一张图片。

　　意大利面拌着浓稠的番茄汁，金黄意面中掺杂着肉汁饱满的牛肉和鲜红的番茄。瓷白盘子上还放一颗西兰花做点缀。

　　“下次做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