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两面》景小闲

18、第 18 章（补更）

　　“小兰姐姐，你在说什么啊？”该说不愧是工藤新一吗？直到这个时候还在努力装成一个小孩子。可惜现在他面前的是不愿意再遮掩的毛利兰。
　　“如果不是有人横插一脚，那天琴酒喂给你的药应该是能要你命的。”提及此，毛利兰居然还觉得有点可惜，“新一，你的自作聪明可真是害惨了你，也打乱了我的计划。”
　　那天她和工藤新一去游乐园，本来就有借机保证琴酒伏特加交易顺利完成的任务在，谁知道工藤新一居然突然冒出来，琴酒带着的药也被早有准备的爸爸调换了。
　　“小兰……”柯南，不，工藤新一他真的不懂，他真的不明白，兰？怎么可能呢？他们难道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吗？会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兰变成这样，是经历了什么吗？想起他调查到的黑衣组织做下的那些事，兰她也经历过吗？工藤新一的理智岌岌可危，他下意识为毛利兰寻找理由，兰她一定是不得已，她一定是痛苦的，是他忽略了什么，才会让事情变成这样，是他……
　　毛利兰有时候痛恨自己的心善，但有时候她又需要这份善心伪装自己，让所有人都怀疑不到自己。对于她来说，最好的选择是处理掉知情并且以后一定会成为她心腹大患的工藤新一。但就像尽管十分理智知道犯罪就是犯罪的工藤新知道这一切以后，会下意识去想毛利兰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明明知道做什么对自己最好的毛利兰真到这一刻也做不出杀了工藤新一的决定，而是把那颗已经拿到手很久的解药走过去喂给他。
　　“等你恢复就离开吧，离开日本，不要回来了。”给工藤新一喂下解药的毛利兰扭过头说，她逼自己不去听工藤新一恢复原状的惨叫声，逼自己冷漠地说，“优作叔叔在美国认识很多人，你去美国会比在日本更好，我也……”
　　一双手打断了毛利兰想要说的话，熟悉的气息、炽热的体温让毛利兰下意识地颤抖：“我不会离开日本的。”
　　身体想要被融化的疼痛感还在持续，但工藤新一还是伸手抓住了毛利兰，他不管，死死咬住牙齿，逼自己咽下那些痛苦的呻吟，努力让自己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不会离开你的，兰。”
　　工藤新一不会离开毛利兰，死也不会。工藤新一慢慢收紧抱着毛利兰的手，他用上了自己全部的力气，他知道凭毛利兰的身手可以轻易挣脱，就像已经掌控黑衣组织的毛利兰可以轻易让人杀了他，但他还是这样做了：“兰，不要一错再错。”
　　毛利兰没有挣开工藤新一的怀抱，她闭上眼睛，让自己极力忽略身后这个处于极大痛苦中的人：“新一，什么是错？”
　　“我的爷爷是黑衣组织的卧底，爸爸也是黑衣组织的卧底，那么我自然而然也是。我不可能离开黑衣组织。更何况，离开了黑衣组织走到阳光下，难道一切就会变好吗？”
　　毛利兰不需要工藤新一回答：“不会的，新一。不会的……”她曾经看过组织里记载的资料，一桩桩一件件一幕幕在她眼前闪过。怎么可能会好呢？在这里，黑和红有区别吗？力量是没有错的，只是拥有力量的人有好坏而已。如果她没有见过那些，如果她不曾拥有眼前的一切，她会继续沉浸在一切都好的假象里，可是她已经看见了，她除了面对没有第二个选择。
　　她要承认，她有野心。这份野心，爸爸不能阻止，工藤新一也不能。
　　“兰……”比起身体上的痛苦，工藤新一的精神更痛苦。他根本不知道毛利兰经历了什么，让她说出了这样的话，让她做出这样的决定。明明他一直试图保护毛利兰，可是眼前的一切告诉他，告诉他有多自大。他以为留在日本陪着兰，他以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错过毛利兰的改变。
　　那个会和他一起伸手救下犯人的兰变了吗？兰也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毫不犹豫对他人举起屠刀吗？
　　更令他痛苦的是，他真的要亲手逮捕兰让她站在法庭的被告席上？没有人能够告诉他应该怎么做。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调查真相如果兰真的犯罪了，就要调查真相说出来，可是他的情感告诉他，这是兰。
　　“工藤新一，你就算留在日本也无用。”毛利兰已经恢复情绪，平静地说，“我今天会选择把药给你，就代表我已经做好一切扫尾的工作。你就算掘地三尺也找不到能够证明我犯罪的证据。即使你现在录了音，我也有办法让你的证据失去证明效力。我劝你不要做徒劳无功的事，乖乖离开日本。那样，我们还能和平相处。”
　　“就算你真的找到证据又能怎么样？”毛利兰转身，看向满头大汗的工藤新一，取出手帕为他一点一点擦去汗水，就像以前一样，“没有一个检察官会支持起诉的。就算有不怕死的检察官真的提起刑事诉讼，那些证据也会在法庭上被我的律师一一辩驳无效。”
　　“新一，你信任的比你想象得要脆弱多，而黑衣组织拥有的影响力也比你想象得大得多。”毛利兰看着工藤新一被擦去汗水重新干净的额头，好心情地说，“你猜他们会想得罪随时都能杀了他们又没法判处死刑的极道头目吗？还是说他们想得罪铃木集团下一任继承人，从而退休以后无事可做吗？”
　　“普通人需要的公平正义，他们确实能给，可到了我这个情况，哪有什么公平正义呢。或者说，坐在那些位子上的人，又有几个做到了公平正义呢？”说到底在政客心里，什么公平正义都不重要，他们又不是全心全意为下面人服务的，只不过什么都要过得去，免得那些人真投了东边阵营把他们给反了。
　　工藤新一紧紧盯着毛利兰，最后他下了一个决定：“我不会走的，我会留在日本，我会看着你，我一定会找到你犯罪的证据把你绳之以法。兰，你说的那些，我不接受。如果你能做到，那就杀了我，只有死亡才能令我停止。”
　　“兰，是你提醒我的，莱辛巴赫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