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余生，等你来》E夕

35、第 35 章

　　寒冬凛冽，大雪纷飞。
　　李好课间巡查班级情况，顺道强调：“天冷了，就多穿点。冬季校服都给我穿上，别再为了好看应付检查穿秋季外套。”
　　班级里的学生悄声吐槽。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在这之前还有一项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分科自愿要填。”李好搓搓手，把教室门微微关了一点，继续说：“遵循自愿原则，你们先跟家长商量填好上交，交齐之后还有几天时间我才会上交到教务处，所以这期间你们还可以有一次改正的机会。拿不定主意的同学，课间抽时间来办公室，我可以结合你们自身的学情分析，仅供参考。最后还是看自己的决定。”
　　李好说完就回办公室了。
　　班主任一走，班级里又是扎堆一片，闹哄哄的，算得上寒冬里难得的热闹场景。
　　“太难了，怎么选都纠结啊！”
　　“你别在这凡尔赛了，文科理科都不错，你还纠结啥？”
　　“讲真，我们这种不偏科的人选文理科真的很纠结好吧！”
　　“我赞同！不偏科的人，综合成绩可以在年级前一百名以内，只要分科，不管选啥，再想保持在前一百名以内简直难上加难啊啊啊！！！”
　　“非也，人家大神级别的就不会啊。比如说隔壁班的沈沐。”
　　“天呐，能不能对我友好一点，分科太难选了。”
　　“也不难，不偏科的话，那就选自己喜欢的啊，就算到时候学起来很变态，至少不后悔。”
　　“小道消息，听上一届学姐说，如果不咋偏科，还是选文科的好。”
　　“为什么？”
　　“不偏科的话，说明数学不差，文科班不就数学成绩最能拉开分数差距了嘛。学姐跟我举了个例子，按百分制来比喻，你数学是80分的水准，理科班的数学平均水准就差不多是80分，想得高分更加要提升自己的水准，这毫不夸张地可以说是跨越鸿沟般的存在；然而文科班的数学平均水准差不多是75分，那要想跟别人拉开差距是不是比在理科班容易一些？”
　　“虽然但是，我反正有点迷糊，没咋听懂。”
　　“我大概明白了。”
　　“纠结啥，喜欢哪个选哪个呗。”
　　“要是都不喜欢咋整？”
　　“假装喜欢呗，还能咋整，不读了？你们一群人不都假装自己很差嘛。”
　　“怎么说话呢？！”
　　“唉，别吵架啊！分班之后都不一定能再同班了，和和睦睦地过完一学期行不行。”班长及时制止冲动的同学。

　　“切，谁都没他能装。”江寒收回视线，跟杜林珂吐槽。
　　“寒儿，你不对劲。”杜林珂乐呵呵地盯着江寒说。
　　江寒气呼呼否认，“哪不对劲了？我就是看不惯他而已。”
　　“为谁看不惯？”杜林珂迅速追问。
　　“邱……”江寒戛然而止，“秋砚那个人，初中就老是跟我们班作对，早就看不惯他了，为我们初中班级看不惯他！”
　　“那当初竞选班委的时候，也没见你跟他竞争啊。”杜林珂说着风凉话，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
　　“我不稀罕跟他抢，他也只能抢走我不要的。”
　　杜林珂摇摇头，心道：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才跟我说。
　　“杜林珂，出来。”沈沐趴在一班后门口，喊：“找你有事。”
　　“我也去。”江寒跟杜林珂让座，勾着他的肩一起往外走。
　　沈沐笑着跟江寒说：“没叫你来干嘛。”
　　“看你难得来一次我们班找人，我怎么能错过！”江寒把刚刚对秋砚的怒气抛到九霄云外，吊儿郎当地说。
　　杜林珂站在沈沐面前，把他整个人都遮的严严实实，教室里热烈的视线被杜林珂全部抵挡在外。
　　沈沐从身后伸出手，“给你们送吃的，我哥他女朋友买的，我不想吃……”
　　“哦，不就是你嫂子贿赂你嘛！”江寒接过说道。
　　杜林珂笑笑，问：“是不是上次那个叫夏琳的女生啊？”
　　沈沐不情愿地点点头。
　　“哇塞！你有这么漂亮一个嫂子，你还不高兴啊？”江寒大惊小怪。
　　杜林珂无奈地踢踢江寒的脚腕，“别乱说话。”
　　“寒儿你这逻辑真的很有问题！”沈沐啧啧两声，“我暂时还不想接受她的示好，也不想让我哥为难，所以只能你们帮我挡一挡啦。”
　　“没问题！乐意之至。”江寒说：“礼尚往来，下次我也去你们班送吃的，你可以分给你们班的人，就让寒哥帮沐沐你打理人际交往吧！”
　　“用不着。”沈沐无语道。
　　“对了沐沐，你家长同意你选理科吗？”杜林珂问。
　　“我没跟他们说，反正选啥他们都支持。”
　　“你俩烦死了，就不能跟小爷我一起选文科嘛！”江寒气哄哄道。
　　“明明是你重色轻友！”沈沐嗔斥江寒。
　　江寒应激反应导致小结巴：“我我我没没、没有！”说完，悔恨地抽了自己的嘴角。
　　俩人暗笑不已。
　　杜林珂安慰江寒，笑道：“你没有，是我重色轻友。”
　　“烦人！你俩爱咋咋地，反正都不待见我，哼！”江寒拎着小零食先溜了。
　　江寒进教室后，沈沐拉着杜林珂讲小话，问：“你怎么被寒儿带跑了？怎么就重色轻友？老实交代，为哪个色轻我啊？”
　　杜林珂笑，“沐沐，你真可爱。”
　　“你果然不对劲！”沈沐肯定道。
　　“别闹。”杜林珂被沈沐拽紧手腕，无奈道：“快上课了。”
　　沈沐摇摇头又点点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哥净瞎说，你明明就没那么重视我。”
　　杜林珂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吃顿道：“沈凌哥说我什么了？”
　　“没说啥，大致意思就是说你对我非常不一样，叫我不要形成了习惯就依赖你。”沈沐分析地头头是道，“我哥简直就是胡思乱想，你都重色轻友了，哪还对我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嗯。”杜林珂重复安慰江寒的话，“我确实是重色轻友。”

　　自从上次之后，杜林珂总是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对沈沐的情谊，奈何沈沐总是理解性偏差，杜林珂也不强求，讲究顺其自然。反正最坏的情况他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
　　是他不该有这妄念，如果还要强求，对沈沐实则不公。顺其自然，是最合理不过的追求。

　　周而复始，沈沐在学习上稳扎稳打。在他交完分科自愿的这天晚上，沈凌回家了。
　　母子俩正坐在客厅吃饭，钥匙开锁的声音断断续续，许茸握紧筷子，拿出手机给大儿子打电话！
　　这要真是入室抢劫，就她一个人不足够保护好小儿子。
　　心惊胆战的几秒钟，门开了，来电铃声也同时响起。
　　沈沐看着许茸松一口气的神态，问：“妈妈，你不舒服吗？”
　　“你哥吓死我啦！”许茸又深呼吸，慢慢平复自己的情绪。
　　沈沐凶他哥：“你回来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你吓到我跟妈妈了。”
　　许茸添了碗饭，沈凌走过去坐下，埋汰他弟：“就你那小破胆子还能被我吓着。走路被人颠两下就破了，能留给我吓你哦。”
　　沈沐哈哈大笑，“哥，你是不是又偷摸去我学校监视我啊？”
　　许茸看着哥俩拌嘴，听到这审视着大儿子，惊讶地说道：“监视？”
　　“妈，沐沐胡说的。”沈凌先跟许茸解释。又对沈沐说：“下午你班主任给家长打电话，是我接的，问文理分科事宜，我表示不知道，你班主任就请我去学校坐一坐。”
　　沈沐点点头，反应过来，“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这么重要的事，沐沐你怎么没跟妈妈讲啊。”许茸一边责怪沈沐一边给他碗里夹菜。
　　“我是想着，不管我怎么选，妈妈跟哥都会支持我，所以我才没跟你们说嘛，你们都那么忙，就不要再为我的事情烦心了。”沈沐视而不见沈凌的黑脸，解释道。
　　沈凌皱眉，看着他弟，眼中无不担心：“沐沐，那你老实交代，你选理科真的是因为你自己喜欢，你自己做的决定，没有其他原因吗？”
　　“当然有啦。”沈沐欣喜地看着他哥，没想到他哥早已猜到。只是他哥看起来怎么不太开心呢？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因为哥哥读的理科，所以我也要跟哥哥一样！”沈沐着实害怕沈凌训斥他，先发制人跟许茸撒娇：“妈妈，我是不是很乖，很让人省心。”
　　“我们沐沐最乖了。”许茸毫不吝啬地夸奖，也不顾小失大地夸沈凌：“哥哥也很棒，帮妈妈把弟弟照顾得这么好。”
　　“花言巧语。”沈凌不放心，打破沙锅问到底：“跟你那个珂儿真的没一点关系？”
　　“珂儿？”许茸咬着筷子，来回打量两个儿子，八卦地问：“沐沐喜欢的女孩子啊？”
　　“虽然你哥哥上高中的时候，我反对过他谈恋爱，那是因为妈妈觉得高中你们还太小，不该早恋，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啦，妈妈的心结没之前那么严重，所以要是沐沐跟哥哥一样，能确保自己不是在胡闹，妈妈是不会干预你哒。”许茸像是沉浸在往事不能自拔，自说自话。
　　沈沐被沈凌捂着嘴，身体后仰用力挣扎，第三次跟许茸说：“珂儿是男孩子！是我的好朋友好哥们！”
　　许茸如梦初醒，整个人似是被抽了精气神，双眼无神地盯着沈沐，蔫哒哒地重复念叨：“男孩子、男孩子、怎么会呢？不会的……”
　　沈凌暗恨自己不该在许茸面前质问沈沐，太不该了。
　　“妈，妈。”沈凌喊了好几声，许茸回过神，“妈，你重新听沐沐完整的说一遍，没事的，有我呢。”
　　许茸勉强地调整自己的表情，看着沈沐。
　　“妈妈，你怎么了？”沈沐有点害怕，他从未见过许茸如此模样。
　　“妈妈没事，沐沐要跟妈妈说什么。”
　　“我是说，我不会早恋的，妈妈你放心。”沈沐越过餐桌，走到许茸面前，握紧她的双手：“珂儿和寒儿是我初中认识的好朋友，我们是很好的哥们儿，他们都是男孩子，不是女孩子。”沈沐有点害羞，不好意思说出口，磕磕巴巴道：“我没有喜欢的女孩子，不会早恋的，才不会像哥哥一样让你担心，我可乖了！”
　　许茸嫣然一笑，“妈妈知道啦，沐沐最乖了。”
　　“妈，别胡思乱想。”沈凌扶着许茸去卧室休息。“我会看好沐沐的，妈你就放心吧。”
　　许茸点点头，闭上眼休息。
　　沈沐怕他们不信，再次跟沈凌保证：“哥，我真的不会早恋的。妈妈是不是还在生气啊。”
　　“没有，妈妈只是有点累了。”沈凌拍拍沈沐的肩，“是哥哥的错，不该怀疑我们沐沐。”
　　“我跟你说实话，你别骂我。”沈沐拽着他哥的衣角可怜巴巴的说。
　　“什么实话？”
　　“就是珂儿选理科，寒儿选文科，不管我选哪个，都有一个隐藏的原因。”
　　“因为你们是好兄弟？”沈凌问。
　　沈沐点点头，立马道：“但是，哥你才是最主要的那个原因！”
　　说完，沈沐就打了个喷嚏。
　　“我没说谎。”沈沐诺诺道。
　　沈凌哭笑不得，他这傻弟弟太可爱了。
　　“快去洗漱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呢！”沈凌打发走沈沐，自己一个人去收拾餐具。

　　“阿嚏！”杜林珂裹着林雪又给加厚的棉被，在睡梦里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