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余生，等你来》E夕

34、第 34 章

　　度过炎热的暑假，经过高温停电的摧残，开学又迎来了暴雨季。
　　原本为期半月的军训，也因为阴雨连绵的天气而缩短到一周。
　　与往届学生比，他们这一届军训整整齐齐，从开始到结束校医务室难得一片安宁。
　　他们这一届的学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经历了自然的锤炼变得更加坚不可摧了。
　　任何苦难，他们都能度过。
　　何况是一个小小的文理分科。
　　国庆一结束，期中考试也就快临近了。
　　这次期中考试，高一年级比较重视，十一月中旬的期中考提前一个月就被念叨准备了。
　　天冷了，李好的保温杯更是离不了手。
　　他握着冒着热气的茶水站到讲台上，“最近气温骤降，同学们记得穿秋裤，不要感冒了。马上就要考试了，我们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李好轻吹一口气，嘬一口微烫的茶水，接着说：“这次期中考试，对于那些不知道自己该选文还是选理的同学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项参考依据。同学们还是重视一些。”
　　“李老师！那我们班是不是理科班啊？”有同学问。
　　“往年是理科班，但是你们这一届还不确定会不会有变动。”李好清了清嗓子，解释：“往年咱们都是先确定每个班级是文是理，然后把相反选择的同学重新分配到对应班级里，其他同学班级不变。但是今年从开学就跟往年不一样，所以咱们就不要过多关心分班的事情，交给学校领导头疼去吧。”
　　李好强调：“好好学习，不懂就多跑跑办公室。”

　　高一学生的学习情况，总是橄榄分布。中间多，两头少。换言之，学习拔尖的学生少之又少，学习不上不下的学生占了大部分，吊尾车的学生也只是那么几个。
　　高一的学生总是觉得离高三远着呢，学习吊儿郎当地学，对这个年龄段的一些中二事件尤其上心。所以学习情况差别不大。
　　尤其是没什么公布成绩的大型考试，以至于大家都自我认为自己最了不起。毕竟，重点高中的学生说不上个个顶尖，但一定不会太差。

　　等他们穿上棉质校服的时候，期中考试的排名成绩已经在各班主任手中了。
　　虽然，排名不公开每个人的成绩，但是前几名的学生早就声名在外了。
　　综合成绩排名，沈沐年级第一，江寒年级第二，杜林珂年级第三。
　　理科成绩排名，秋砚年级第一，沈沐年级第二，杜林珂年级第三。
　　文科成绩排名，沈沐年级第一，江寒年级第二，邱桐年级第三。
　　虽然综合成绩排名榜前十名都找不着邱桐秋砚姐弟俩的名字，但不影响他俩跟着一起名声鹤起。

　　某个课间，二班又一次被围堵得水泄不通。
　　“哪个是大神啊？”
　　“冷着一张脸不耐烦的那个呗！”围堵的人群里，有人嬉笑调侃。
　　“果然，这年头的男神不仅学习好，长得也好看啊！”
　　“快收收你的口水吧！”同伴嬉笑她，附耳轻笑：“别惹人误会你是个老色胚啊。”
　　“控制不住啊啊啊啊！”

　　“哎呀，你一个男的还跟我挤干嘛！”
　　“沾沾学神的魔力嘛！唉，你别挤我啊！”
　　“前面的看完倒是快走啊，给我们离得远的人一些瞻仰学神的机会啊！”
　　“就是就是！前面的那个，我回回都看到你，能不能给次机会呢。”
　　“别催别催，不够看啊！”

　　沈沐在教室里浑身不自在，像是动物园里被参观的小动物，蔫哒哒的，埋头刷题，分散注意力，但是效果甚微。
　　就在快要历史重现，他要爆发的一瞬间，教导主任来赶人了。
　　“都围堵在这干什么呢？！不好好学习，整天想些有的没得，不上进，不思进取！还不快哪来的回哪去！”人群一哄而散，“下次再让我逮到你们来这围观，抓到了就每人写八千字报告给我！”
　　教导主任威震四方，这一层楼顿时鸦雀无声，静悄悄逃回自己的班级。

　　放学路上。
　　“哈哈哈哈！”江寒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沐沐，让你出风头，今天是不是又被当猴看啦！”
　　“向涛跟你说的？”同学两年，沈沐难得记住了人家的名字，“还是陈宇说的？”
　　“我们自己看见的。”杜林珂温柔笑道：“课间我跟寒儿去找你来着，但是没挤进去。”
　　沈沐：“……”
　　他特别不理解这些人的行为。
　　想想这也是他们一时兴起，等过段时间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吃饱了撑着来逛动物园了。沈沐自我安慰地想着。
　　“你也别苦着个脸啦，”江寒勾着沈沐的肩，说：“还是想一想文理分科的事吧。”
　　杜林珂点点头，问：“你这次文综排名要靠前些，是不是……”
　　“是什么是！”沈沐不悦地打断道：“我理综成绩还比文综成绩高呢，你怎么不说？”
　　“就是！只能说明，咱们学校的文综成绩都不太理想，跟理综成绩分值差距还是非常大的。”江寒看得通透，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他心中早有选择。
　　杜忧愁撇着嘴，心里的弯弯绕绕不敢明说，害怕过界。
　　“那你想好选什么了吗？”杜林珂问沈沐。
　　“难道不是你选啥我就选啥吗？”沈沐瞪着圆溜溜的大眼，惊讶道。
　　江寒心中不爽，吐槽道：“你这理所当然的样子真是欠打。”
　　杜林珂眨巴着眼，嘴角微微上扬，自我分析道：“我记忆不如寒儿好，学习上都是偏理解性地在学习，记公式还好，记文字就稍微差了点。”
　　沈沐看着他，坚定道：“那咱们一起选理科就行啦。”
　　“嗯。”杜林珂点点头，“谢谢沐沐。”
　　“你俩又排挤我！”江寒一人一脚踢过去。
　　“少数服从多数，那你跟我们一起选理科啊。”沈沐绊江寒一脚。
　　江寒一个趔趄，拽着杜林珂一起，沈沐手疾眼快又把杜林珂拽回来。三人一起荡了个波浪。
　　“你们好好走路，小心点。”杜林珂无奈地笑着。
　　沈沐拽着杜林珂的手腕不放，把他拉到自己身旁并行。“寒儿，你好好走路听见没。”
　　“说的是你！”江寒回击，去抢杜林珂拽着。
　　沈沐哪能让他拽走，母鸡似的护着崽子，扑棱着翅膀，就差对江寒刮个大耳巴子。
　　三人一路打打闹闹，笑得乐呵。

　　“沐沐。”
　　沈沐巡声望去，笑逐颜开，欢快地朝沈凌跑去：“哥！”
　　沈凌兜住他，沉着道：“都是高中生了，好歹稳重一些啊。”
　　沈沐装听不见，高兴地问：“哥！你怎么来了？你们大学这么悠闲吗？”
　　“回家拿点厚衣服去学校，顺道接你回家。”
　　杜林珂江寒也走到他们跟前，两人礼貌问好：“沈凌哥好。”
　　沈凌看着他们，视线停留在杜林珂身上，对视几秒，最终还是柔和地说：“你们好。”随即又问：“上了高中还适应吗？”
　　“当然已经适应啦！”江寒弹了个卷舌，“咱们学校期中考试，我们霸占了前三名，厉害吧！”
　　“嗯，你们都很棒。”沈凌难得毫不吝啬地夸奖。
　　“那我跟我哥先回家了，下次再去你家玩。”沈沐拽着他哥的衣角，摆摆手说“拜拜。”
　　“嗯，拜拜。”杜林珂优雅地笑着挥手。
　　看着他俩走远，江寒搭着杜林珂的肩慢步回家，“瞧见没，沈凌哥一来，沐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杜林珂脑袋一歪，“嗯？”
　　“你没发现吗？”江寒解释：“就沐沐平时在学校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和他在沈凌哥面前简直判若两人好吧。”
　　“嗯。”杜林珂笑着说：“都怪学校里的人太热情了，沐沐受不了他们。”
　　江寒觑了杜林珂一眼，意味不明地“啧”了声。

　　沈沐哥俩回到家，依旧冷清空荡。
　　许茸没在家，哥俩点外卖解决了晚饭。
　　等外卖期间，沈凌简单收拾好了衣物放在一边，等陪沈沐在家吃完饭再回学校去。
　　“哥，大学是不是就不做作业啦？”
　　“不是。”
　　沈沐满脸欣喜等着沈凌展开说说，沈凌却欲言又止。
　　“那你在学校有什么有趣的事跟我讲讲呗！”沈沐期待地望着他哥。
　　门铃响起，沈凌说：“我去拿外卖。”
　　“别别别，我去我去。”沈沐按着他哥坐下，噔噔噔地去开门取外卖。
　　沈沐总是想要了解他哥在学校的一举一动，边吃边问：“那个谁是不是跟你一个学校啊？”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沈凌无奈宠溺道。
　　“你就跟我说说嘛。”沈沐又跟他哥哥撒娇。
　　沈凌认真地说：“夏琳是哥哥的女朋友，沐沐不可以对她不礼貌。”
　　沈沐撇撇嘴，假装听不见埋头吃饭。
　　“你那个朋友，对你有没有做一些奇怪的举动？”沈凌看着在他面前傻白甜的弟弟，严肃地问。
　　“杜林珂？”沈沐瞅了一眼他哥，不解道。
　　沈凌莫名生气，筷子一放，审视着他的傻弟弟问：“正常情况不是都会先问是哪个朋友吗？我什么都没形容你就知道我问的是他？”
　　沈沐戳着米饭，也审视着他哥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沈凌差点就以为目的暴露了，看着他弟天真无邪的模样，瞬时间镇定自如，语调都不带变化：“我能有什么事好瞒着你的。你放心，我跟你嫂子结婚第一个通知你。”
　　沈沐顿时啪的一声，筷子扣在桌面上，委屈巴巴的，“你就知道欺负我。”
　　“这么大个人了，还撒娇呢。”沈凌无奈地笑道：“快吃吧，吃完我把垃圾带走。”
　　“你等会就回学校了吗？”
　　“嗯。”
　　沈沐更加不开心了，小声嘟囔：“还不如去珂儿家玩呢。”
　　沈凌好笑地看着他的傻弟弟暗自懊悔，“说真的沐沐，那个杜林珂跟哥哥是不一样的，你不要总是对他好过头了，尤其是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男孩子就要硬气一点，别矫揉造作。”
　　“我对珂儿跟对你当然不一样啦！”
　　沈凌欣慰地放下心。
　　“我把珂儿当弟弟照顾的。”沈沐自豪道。
　　沈凌一口气堵在那不上不下，轻声“哼”着苦笑了一下。看着沈沐一脸自豪样，心中暗自腹诽：难不成还想叫我夸奖你照顾得真好吗？
　　“总之，对外人都应该得体一些，不要在动不动就拽着人家手腕，这样会让人误会的，知道了吗？”沈凌担忧道。
　　“知道了知道了。”沈沐重新拾起筷子吃饭，敷衍地应付着。
　　沈凌摇摇头，再次强调：“我跟妈妈不在家，自己记得要按时回家，不要因为家里没人，就到处撒欢。”
　　“没有到处。”沈沐撅嘴否认。
　　“懒得管你，”沈凌叹口气，心累道：“二楼不准去，也不准跟别人乱说。”
　　沈沐又否认：“我才没乱……”
　　“你初三，妈妈给你请的家教老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她说了些什么。”
　　“……说。”沈沐低着头，自我辩解：“那个时候叶子又不是外人，如果你不跟那谁好的话。”
　　“沈沐！有些事不要自作主张，二楼不是我们该去管的地方，那是妈妈一个人的事情你知道吗？！”沈凌有些没控制住自己。
　　“哥，你今天真的很奇怪。”沈沐两眼汪汪委屈地望着他哥，说：“妈妈从小就不允许我们上二楼，我从来没犯错过，也没想去窥视什么，你干嘛一副防贼的语气说我啊。”
　　沈凌心烦道：“哥不该凶你，快点吃饭吧。”
　　心中暗搓搓骂了杜林珂十几遍。

　　杜林珂打了个喷嚏，林雪就拿着毛毯念叨他。
　　说些，天冷了，还是要穿秋裤，不然感冒了可有的难受了。
　　杜林珂乖乖应好。
　　手机亮屏，是沈沐发来的消息。
　　我哥叫我不要在大街上牵你手，说有碍观瞻。
　　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有什么不能牵的。
　　再说了，我又没牵别人，碍着谁了？
　　你怎么不回我？是不是也不想给我牵？
　　杜林珂看着沈沐噼里啪啦一连串的消息，笑得合不拢嘴。立马回复了他。
　　给你牵。
　　又补充了一条：想怎么牵就怎么牵，不用理别人怎么说，别人管不着。
　　林雪铺好床，转身拍拍儿子的肩，“看什么呢？这么好笑？”
　　“没什么。”杜林珂把沈沐发来的消息一条条收藏起来，锁了屏。他笑着跟林雪说：“妈，我自己收拾，你快去休息会儿吧”
　　“儿子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也不跟妈妈说了。”林雪假装难受地晃悠出去。
　　“我没有。”杜林珂无奈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