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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 ...


  •   翌日,苏小木睁开眼时已是天光大亮。
      昨日的场景太过诡异,他翻来覆去辗转半宿才渐渐入睡。而今朦胧的睡意仍然萦绕不断,他大力甩甩脑袋,才勉强让自己清醒一些。
      昨日回小院的路上,无论他如何盘问,辰叔都避而不答。看着辰叔如此谨小慎微的模样,苏小木也知无法从这边突破,便想着今晨再去楚梵听处谈一谈虚实。
      更衣完毕,食盒仍摆放在门旁,只是似乎少了每日必与他一同用膳的人,胃口也不佳。
      苏小木将食盒放回原处,循着记忆往前厅处走。通往桃花斎外头的路只有这一条,苏小木心中徘徊了数次,待到来到前厅,却只见四下无人,连辰叔都不知去向。
      “人都去哪儿了?”苏小木纳闷地左右四顾。
      因挨近了桃林,此处虽在室内,却清香飘逸,偶尔有粉色的桃瓣随风而过,反倒在门外堆叠了一层旖旎的红。
      又唤了几声辰叔,皆无人响应,苏小木蹙起眉,心下隐隐担忧。

      再欲寻去楚梵听住处,还未转过身,却听门旁一声轻咳,似是故意提醒。
      苏小木闻声转头,只见昨日见着的那位仙君倚门而立,墨色长衫如仙云飘荡,趁着一天一地的桃花,邪魅无双。

      “唔……见、见过仙君。”许是昨晚的出现太过突兀,苏小木这对陌生的美人并未有太大好感,急急作一揖便想离去。
      “苏小木……你可是叫这名字?”萧宣锦佯装未觉,缓步踱进门来,一双流光般的凤眸细细地凝着他,脸上并无显露情绪。
      苏小木只道他是楚梵听的“故人”,与自己半点瓜葛都未有。这仙君又定是个品阶极高的,怎般会突然问起自己的姓名?
      莫非……
      这个想法在脑中一闪而逝,苏小木猛然向他看去,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心中怀疑愈甚。
      “回仙君,正是。”
      “这名字……挺好。”萧宣锦牵起唇角,任他打量片刻,捡了张椅子座下,姿态从容,“你与我说话不必如此拘束,同梵听一样唤我宣锦便好。”
      “回……宣、宣……”光是看着那幽兰青丝,这声“宣锦”也是怎都喊不出口的。苏小木卡了半晌,万般无奈地抬起头,道,“小仙还是觉得不妥当。”

      萧宣锦半阖上眼,倒也不多计较,“你是在找楚梵听?他一早便收拾了东西,辰叔带着斎中婢仆相送去了,再过些时候也就该回来了。”
      苏小木半晌没回过神,“他……已经走了?”
      接到毫不犹豫的颔首确认,苏小木咂咂嘴,懊恼委屈的神色尽显。
      昨日说得好好的,要赶早送他,这下好,辰叔也不唤他起来……一觉睡到晌午是自身无法控制的本能反应,错过了这次,他的谜题还不知道何时才能揭晓……
      “果然昨天晚上的事还是惹他生气了……”苏小木想着想着整张脸垮了下来,丢脸的事儿接二连三地来,还都在楚梵听面前出了丑,不受待见很是正常吧……
      头顶上仿佛阴云密布,已经自认为倒霉透了的苏小木缓缓转过身子,道,“宣锦仙君不去送行吗?”
      “送行啊……”萧宣锦笑道,“昨晚已经先行道别了,如今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苏小木目前并无与高阶仙君攀谈的欲望,楚梵听失约的不告而别使他的情绪陷入了低谷,只盼这宣锦仙君赶紧将要说的说完,他好回屋睡个回笼觉。
      可惜萧宣锦却丝毫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反倒是饶有兴致,“楚梵听昨日将你托付于我,从今日起,便由我照顾你。”
      全然不似萧宣锦那般笑意横生,苏小木的表情简直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

      “怎么,你不信?”萧宣锦挑眉,沉静的脸上添赋了情绪,比之昨晚见着时更平添几分魅惑之感。
      若说沉静的姿态宛若天山上供万人景仰的雪莲,跃动的表情便似那静水中灼灼绽放的红莲。这种美不似楚梵听那般温润如水,细细地流进人的心底,二是轻狂不羁,只一眼,便夺了你心魄,让你甘愿亘古凝望……

      自然,我们对美人毫无抵抗之力的苏小木连挣扎都舍去了,只能痴痴地盯着美人仙君的脸,只差垂涎三尺了……

      “咕噜”
      清晰地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苏小木一惊,赶忙退后三步,一双眼迅速移向别处,默念静心决。
      “不过,也不由你不信。”萧宣锦注视着他这幅紧张模样,笑容更甚,“小木,你为何不问问我是谁?”
      “那……你是谁?”苏小木缩在墙角,小心地往这边瞥一眼。
      “你不愿唤我宣锦,那也可唤我的封号,谙墨。”

      苏小木只觉得今日的惊吓一浪高过一浪,“谙墨”这二字出口,仿佛平地一阵惊雷,委实把他给吓着了。
      谙墨帝君……
      桃源幻境的创造者?
      万年来仙力最为深厚的上古帝君?
      为人处事甚为低调,传闻千余年未出过帝宫,拥有绝世容貌的……谙墨帝君?
      苏小木的双眼已经不可抑制地生在了萧宣锦的身上,这几乎被仙界所有小仙们景仰崇拜,日前又因为桃源仙境的诞生而被推崇至极的帝君……竟就如此真实地近在眼前!

      转念一想,这帝君容貌修为皆为上等,那么……

      “帝君……小仙斗胆,想要问一问……”苏小木深吸一口气,将昨日夜里便隐隐冒出的猜想说出口,“敢问,就是您……制造了楚梵听吧?”
      楚梵听不过区区一介NPC,却与仙界如此厉害的仙君甚是相熟,苏小木只得将安清尘说的那事联系在一起。

      自然这样一想,这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看着苏小木眼巴巴地望过来,脸上却已是信心满满,萧宣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扶着座椅俯下身子,居然笑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笑到失仪的萧宣锦抚着泪花站起身子,苏小木看他这般状况,怎也猜不到自己是说对了还是说错了……
      “不是吗?”他惴惴地问道。
      萧宣锦踱步至他身旁,不顾他越来越往里缩的姿态一手抚上他的头顶,沿着那顺滑的乌发搁至脸旁。一时玩心又起,一寸寸贴近那逐渐露出尴尬表情的脸颊,在几乎能够感受到鼻息被他苍白的皮肤所阻挡的时候停了下来。笑道,“你……猜得不错。楚梵听,确实是我制造的NPC。”
      看到苏小木猛然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萧宣锦弯起眼眸,“小木如此聪明,你可是第一个猜到的人啊。”
      谙墨帝君不带浮夸的赞扬让苏小木的脸颊上蒙起一层红晕,亮晶晶的眼眸害羞似地不敢与他直视……
      苏小木的心跳如擂鼓,兴奋的程度其实比脸上显示得多了许多。
      心下对这谙墨帝君的消极印象完完全全地消失了,满满换上景仰与敬佩。

      其中的原因大概连萧宣锦自己也料想不到。

      他这么一句随口的戏言,却是苏小木一百年来,第一次受到的称赞。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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