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烧雪煮茶

10、chapter 10

　　那小姐拿着那些花朵儿看着那原本瓶子中插着的花，然后一朵朵插了进去，她插的不像我平日里见着那般简单，似乎还有高低和次序，看起来确实非常好看。她插完了之后满意的点点头，一旁的太太们皆是一脸赞许，其他几个小姐则是满脸艳羡。

　　似乎太过于着插花大太太出了几块银元给买了下来，这种场合钱不是重要的，主要是走个过场，最关键的是大家对小姐才艺的一种肯定。那位小姐似乎很高兴，朝着我道：“你还真是福星。”我也不是邀功之人，礼貌道：“都是管家吩咐。”那位小姐似乎满意我的答案，然后指了指一边的茶水，“要不喝一杯？”

　　“不了。”我低垂着脑袋连连摇头，可能是模样过于滑稽那些太太们哄笑起来。那位小姐反是饶有兴味的看着我，然后递给我一杯茶水。我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我还是战战兢兢的接了过来，一口喝了去。又是一阵哄笑，不过所幸这些小姐都是大家闺秀笑不露齿。三太太开了口：“秋白，你也别在意，这些娃娃都是些粗人。”那小姐笑笑。

　　我没听懂她们后来说什么，或许我不愿意懂。他坐在一边和段公子说着话，两人聊得热络根本没有看这边。我多少有些失落，但我又想即便他看过来了，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反而让我愈发尴尬，现在这般何尝不是幸事。

　　我本想着回去，不过大太太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只好立在一旁和那些女佣一起靠边站着。太太们说的大多是些有钱人的家常事，比如哪家哪家又新添了小妾，哪家哪家又娶了哪家的姑娘，哪家哪家又得了什么宝贝......我对此并不感兴趣。

　　后来我又被叫去厨房当帮手，以往倒是没有过的，可能今日茶会来的小姐身份贵重着些。其中一个小姐很是出名，我在电影院门口的画报上看到过，似乎叫蒋纯，她皮肤白皙得不像是华人，倒有几分像那些洋卷毛。她也的确烫着一头的卷毛，不过是黑的。画报上她的腿又白又长，大勇时常夸赞，有时候还流着哈喇子说真想去摸一把，在我听来就是痴人说梦。

　　摘菜的时候一旁的女佣们嘴也没有闲着，小声的说道着江家的太太来。大抵是江家的太太去年由于一次意外失去了丈夫，一个人带着两个小孩在过活，后来意外病死了一个，说句没心的她倒也轻松不少。这倒也本不是稀奇事儿。不过说起这江家太太他早有耳闻，大勇曾说那江太太年过四十依旧风韵犹存，不愧是老爷喜欢过的女子，若不是苏家太爷不同意两人早就结为连理夫妻。我倒是觉得她幸运，好歹江家老爷只娶了她一个。

　　说着说着就说起了她的女儿，江太太有两个女儿，去了一个小的，大的正值双十年华，听闻长得很像她母亲，漂亮温顺。不过她不大喜欢出现在人前，总是呆在家里，想必是有些怕生。紧接着又说到了她的婚事，双十对于女孩子来说也算是不小的年纪。不过向江家提亲的都是些小门小户，江太太似乎并未答应。

　　我本想自动忽略这些言语，然而他们转个说起了三少爷的婚事来，我不由得竖起了耳朵。三少爷的名声不好，他们似乎在猜测哪位红颜知己会成为正室夫人。他们所言我过往皆是不愿意听，现在听来也是似懂非懂，只晓得他有好几位红颜知己。还有一位老爷钦定的未婚妻，叫宣予的小姐。那小姐性格柔弱，苏家老爷也是看准了这点，毕竟了解自家纨绔子德行。

　　我却不愿意听了，在我看来那定不是真的，至少不应该完全是真的。整天下来我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在上完菜品各自回各自岗位的时候，我暗自窃喜终于解脱。

　　回到院子里管家来找我，跟我说了些关于那位小姐的事来。那是荣五爷的独生女，人清高心傲得很，绘画水平业界翘楚，不过不愿意因为身份得来荣誉，一直背地里画一些，一般人她根本瞧不上，能对我这般客气倒是奇了。我看不出管家说的那些，唯一印象就是她漂亮且比其他小姐个子都要高挑，比我也高出很多，她属于很有气质的那种女子。管家走后我一个人打理了一下花草这才回去住处。

　　让人预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第二日早膳过后，四太太就吵着闹着说昨日荣小姐送给她的一对翡翠耳环不见了。这事儿在苏家是头一遭，至少是我所认识的头一遭。苏家以往从来不会出现如此荒谬的事来，盗窃在这大富人家是大罪，你要是手脚不干净就如同自绝死路，所有这个城市的大富人家都不会在雇佣有前科的人，除非你沾亲带故。

　　女人之间的事情老爷一向很少过问，都是大太太在解决，今日也一样。所有的佣人们都站在了一块儿，管家则一脸愁容的立在大太太身边，这里的人大多都是经过管家的手应聘进来的，若是那个小贼在他应聘的人里无疑是打了他的脸。大太太朝他耳语几句，他点点头带着几个人走了。一下子气氛反而紧张起来了，大家对他们去干什么都是心知肚明。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东西竟然在大勇和他的房间里被翻了出来。一向冷静的我也内心出现了一丝慌乱，我自问没有得罪什么人，也没有和人结下梁子，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大勇。大勇偷翡翠耳环？我竟有些害怕，因为他刚结识了隔壁的豆腐西施，又否定，大勇他为人虚荣却断不会行偷窃之事，那么会不会是有人想要栽赃他。

　　大勇惊诧的看着我，我则是面无表情。大太太的脸色不大好看，但她出身大家自然一副优雅姿态端着。“你们两个谁干的？”她语气不重却不怒自威，俨然一副女主人模样，她也确实是这里的女主人。大勇急忙辩解说不是他，他根本不知道四太太有了这么个贵重玩意。大太太将目光锁住我，那眼神似乎对我很是失望。我没有做过自然是一副自若，或者说我一贯如此，这是常态。礼貌答了句：“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