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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去京 ...

  •   巫贤叹道:“太师,实不相瞒,巫贤早有退隐之意,此次巫蛊之祸,是我府中下人所为,我也有管教不严之罪。”

      寇临心中咬牙切齿,骂道“老狐狸”,面上却依旧笑眯眯地说:“丞相大人怎会有这种想法?此事与大人无关,连陛下都如此说,大人更不应怪罪自己。”

      巫贤不答,叹了声气,似乎十分伤感。

      两人话不投机,寇临随口应付了几句,就离开了丞相府。一旁侍奉的人问道:“大人,丞相大人怎么说?”

      寇临冷哼了一声,“老狐狸一只,他不愿出全力对付徐明和那阉人,想踢给我,呵呵。”

      属下见他情绪不佳,不敢打扰。两人径自回府。

      寇临刚走不久,皇帝司景文就亲自带着百官到丞相府探望,陈氏被唬了一跳,她从来没见过这种架势。

      巫双双和巫怜依跟着陈氏一起接见司景文及公卿百官。司景文扶陈氏起身,言辞间十分客气。

      到了内室,巫贤躺在床上,一副病弱的样子。巫怜依刚才见他和寇临说话时还正气十足,转瞬之间就变得“病气入体”,十分好笑。

      巫贤挣扎着想起身惨败,司景文连忙制止,“先生不必多礼。”巫贤以前是皇帝的老师,皇帝喊他“先生”,不过这称呼已经很久没喊过了。

      其他朝臣站在皇帝后面,本来宽大的房间突然显得十分狭窄。巫怜依被御史丞叫到外面,悄声问道:“丞相大人现在情况如何?”

      巫怜依摇摇头:“情况不乐观,父亲他被军士带走之后惊惧过度,回来之后就卧床不起。”

      这些话都是巫贤事先告诉她的,没想到还真被他说中了,御史丞真的来悄悄问他的情况。

      御史丞听后静默良久,擦了擦眼泪,“谗言害人哪,若不是奸人在陛下面前诋毁丞相大人,丞相大人又怎么会遭这种醉。”

      巫怜依第一次知道原来巫贤还有这种好友,竟然能因为他抹眼泪。以前在外,别人说到巫贤都是咬牙切齿,恨不得他快点死。

      室内,司景文道:“先生,此次都是朕失察,才害得先生受损。您的病一日不好,国家一日不安啊。”

      这话倒是真话,司景文以前只是个草包皇子,谁都没想到他能当皇帝。先帝宠爱的三皇子英武过人,再不济还有其他皇子,反正怎么都不该轮到他。如果不是巫贤,他现在应该在荒凉的封地上,哪还有机会到高坐于龙椅上。

      巫贤咳嗽了一声,叹道:“陛下,臣思虑良久,请陛下治臣的罪,撤去臣的丞相之位。”

      司景文大惊道:“丞相,万万不可。”

      他本来听了林与义和徐明两人的话,设下了巫蛊之事来陷害巫贤,想拿下朝中的大权。除了他之后在除掉寇临,做大越真正的皇帝。

      没想到刚扣押巫贤,百官就开始罢朝,羽林中郎将要带兵冲进宫中“清君侧”,可把他吓得不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才知道巫贤的手到底有多深。宫中大半是巫贤的人,还有就是寇家的人,他孤立无援,根本就是个傀儡。

      地方豪强横征暴敛,世家大族如兰家、寇家只顾自家的利益,根本不理会下方百姓疾苦。他做了这么多年傀儡,听了林与义的话才知道民生疾苦,终于想起了祖宗基业,想励精图治,却根本无从下手。满朝文武各自为主,就是没一个人听他这个皇帝的话。

      昨日夜里,中郎将把手着殿门,不让他出去,门外公卿大臣跪着,让他放了丞相。

      他躲在帐中,心中凄苦。殿中摆着当年三哥和寇羡哥哥带他去京外游玩时买的白瓷瓶,心中后悔万分。如果当年他没有鬼迷心窍,听了巫贤的话争皇位,害三哥被赐死,也许他今天这个天下还是姓司,不姓巫也不姓寇。

      三哥这么聪明,一定能将天下打理得井井有条,不像他一样这么窝囊。他只要做个闲散王爷就行了,没有人跪他也无妨。还有寇羡哥哥……他一身正气,虽然姓寇,却待他很好,不嫌弃他不受宠,愿意带着他一起玩。如果他还在的话,现在一定不会是这种局面。他的弟弟寇临和他相去甚远,禁军把手宫门时,他就只是隔岸观火看笑话。

      司景文额上冒出了冷汗,对巫贤道:“丞相不可啊,朝中还需要你主持大局,朕怎可将你贬官?”

      巫贤淡淡一笑:“陛下,臣治下无方,致使府中有人暗施巫蛊之术也没有察觉。恳请陛下除去臣的丞相之位,将臣贬到地方去。”

      其他朝臣听了,连忙也来劝阻。

      巫贤挥挥手,道:“臣意已决,请陛下下旨。”

      司景文听了,只好答应。他不知道巫贤又想做什么,但经此一事,他知道巫贤想做什么根本不用问他,他也管不了。

      司景文带领百官离开之后,巫贤对陈氏道:“把子凌给我找来。”

      陈氏心中有些害怕,不知道巫贤找子凌有什么事。唯唯诺诺应了之后,立刻派人去找巫子凌。

      巫怜依在清风榭前见到巫子凌被人带着往巫贤的书房去,笑道:“五弟,好多日不见了。”

      巫子凌道:“二姐姐,陛下亲自来相府看望父亲,可是真的?”

      “当然是。”

      巫子凌喃喃道:“那国师大人的计策又失败了。”

      巫怜依斜睨着他,大声道:“子凌,那个徐明和爹不对付,那个天志书院你还是别去了吧。”

      巫子凌道:“这怎么行?国师如此器重我。”

      巫怜依心中发笑,还器重他?父亲和徐明不和,儿子却和徐明亲厚,不知道今年唱的是哪出。

      “算了,你先去书房见过父亲再说吧。”巫怜依摇着扇子,不去理会他。

      巫子凌去后不久,果然捂着脸从书房出来了,一言不发地从清风榭一旁过去。巫怜依道:“怎么样父亲和你说了什么?”

      巫子凌低声道:“没什么。”说着快步匆匆走过。

      他不说巫怜依都能猜出来,父亲八成是骂了他一顿,或者再来一巴掌。

      铭纱道:“二小姐,我们还收拾东西吗?老爷说让收拾东西,到底是气话还是真的要离开?”

      巫怜依用扇子支着下巴,道:“收拾吧。”

      铭纱无奈,只好听命去收拾东西。在盛京呆了这么多年,万没有想到竟然要离开。

      皇帝的诏书不久就下来了,革除他丞相之位,封他为西州刺史,克日上任。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巫贤把巫子凌留在了盛京,没有带他去。陈氏正好突然病了,便也留在了盛京。只有巫双双和巫怜依跟巫贤去西州去。一家人正收拾东西,巫贤突然对巫怜依说:“西州和汴州离得近。”

      巫怜依奇怪道:“汴州?”

      巫贤慢悠悠地道:“当年寇青回来,圣上就和百官拟好,等世子加冠后就继承王位,到汴州封地去。”

      巫怜依干笑一声:“是吗?”摸了摸头发。

      巫双双在一旁听着,指甲嵌到肉里。

      几日后他们启程时,郊外许多朝臣送迎巫贤。巫怜依竟然看到了相里青。

      她本来坐在马车中,掀开窗纱的一角,随意地朝人群中瞥去,没看到相里青,心中有些失望。放下窗纱后,突然听到马蹄声,她还没回过神,窗纱就被人撩起,窗外马上一身青衣的男子对着马车的窗板敲了敲。

      巫怜依道:“你怎么来啦?”说着整个人都坐了起来。

      相里青道:“其他人正在十里亭送别你爹呢,我看你怪可怜的,没人相送,就来看看你。”

      巫怜依嘻嘻笑道:“我早料到了某位身穿青衣的公子会来送我。”

      相里青从窗户递了一块令牌给她。巫怜依接着,道:“这是什么?”

      “汴州离西州不远,先父的副将孙将军现领汴州军事,如果有事可去汴州找他,人情自然是我欠下。”

      巫怜依收好令牌,从手腕下取下一串琉璃绯珠串,道:“本大小姐没什么可回赠的,这串珠儿就赠与你,世子若是以后需要帮忙的,尽管到西州来找我。”

      相里青拿着珠串,端详一番,有些嫌弃地说:“这小姑娘戴的东西,我要随身带着?”

      巫怜依支着下巴,幽幽道:“你要是不愿意戴,那就算了吧。”

      相里青将琉璃串戴到手腕上,绯红的珠串映着他纤长的手指,倒另有一番风味。

      巫怜依笑道:“这琉璃串很配你,让我想到一句词,叫什么来着……”她略一思索,“对了,叫‘皓腕凝霜雪’。”

      相里青道:“别乱用词。”

      那边巫贤快要回来了,巫怜依把头伸出窗外,眨眨眼睛,“我要走了。”

      相里青在马上,突然弯下腰在她额上一印。凉凉的吻贴在巫怜依额上,她回过神时他已经直起身子,侧眼微笑着看了她一眼,拍马而去。

      巫贤回来时对巫怜依道:“怜儿,发什么呆?”

      巫怜依连忙把头伸进马车中,道:“没有啊,我就透透气。”

      说着闭上眼睛,平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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