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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怨结 ...

  •   巫怜依叫道:“相里青!他们是孩子,还不懂事,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

      相里青见她生气,神色也稍稍变了,道:“什么孩子,你说他们?这些人有十二三岁了吧,还叫孩子?别笑话人了。我以为孩子是指那些还不会爬的的人,他们算什么东西?我杀了就杀了,又怎样?”

      巫怜依被他的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只能道:“那个失踪的孩子呢,你把他弄哪去了?”

      相里青随意道:“死了吧,不知道。”

      巫怜依道:“什么叫不知道,是不是你把他抓走了?”

      相里青绕过她,淡淡地道:“死了。我杀了,怎么了?”

      巫怜依被他的思路惊到了,为什么他能这么坦然地说出来,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你是……因为那几个孩子上次作弄了我?”颤声问道,她感觉自己身上背负了几条人命,背上压抑得喘不过气。

      相里青终于发现她生气了,有些茫然地说道:“你生气了?”他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巫怜依压抑着怒火,一字字说道:“他们虽然犯了一些小过,但罪不致死,你不应该下这么重的手。”

      相里青眼睛直直地望着巫怜依,喃喃道:“你生气了……就因为这个,他们欺负你,当然该死。”

      巫怜依听他还是一点不觉得自己错了,深吸了一口气道:“欺负过我的人很多,你能全都杀了不成?”

      谁知相里青听了这话之后,立刻抬起头来,锐利的眼神看向她:“还有谁欺负过你?”

      巫怜依失笑,笑得很是无奈,她觉得和他根本说不清,“我不和你说了,相里青,这几个孩子死了,我也有一半的责任,你要是还是这样,我们就不要见面了。”说着看都不看相里青一眼,转身离开。

      相里青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直到巫怜依的背影消失了,他才踢开了门,站在昏暗的屋中,丝丝阳光站在他瘦削的背脊。

      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

      在他眼里,那些人都十二三岁了,称他们为孩子实在很可笑。如果不是巫怜依幸运的话,可能眼睛都会被他们伤到,他们既然无心悔改,他杀了他们又怎样?

      看到那群人伤到巫怜依之后满脸嘻嘻的笑容,他就忍不住自己的手,撕开他们的笑脸。

      因为年纪就饶恕他们?可笑。

      新年快到了,桑儿在院子中看书,看着一旁脸色有些不快的巫怜依,问道:“姑姑,那个青哥哥去哪了?我好久没看到他了。”

      “不知道,”巫怜依踢着脚边的石子,脸色闷闷的,“大概是走了吧。”

      上次两人大吵一架之后就再也没见面了,酒馆隔壁的那个房子的门也锁上了,她已经好多天没见到他了。

      他可能是离开了,可能再也不想见她了。

      桑儿看她的神色不对,不敢再问了。看这情形,两人八成是吵架了。

      六个学生是怎么死的,现在还没被查出来。那个失踪的,也终究是没找到。但是少了这几个恶棍,四周百姓的生活反倒方便多了,再也没有人来做一些恶心的恶作剧了。

      桑儿望着胳膊突然落下的水珠,叫道:“下雨了,姑姑,我们进屋吧。”

      雨来得急,说话间已经劈里啪啦地落了下来,两人连忙躲到屋中,巫怜依望着倾盆而下的大雨,有些发呆。

      相里青现在在哪儿呢?

      岳阳城中,却是一片平静,这儿没有下雨,街上依旧人来人往。

      街上有名的怡月楼前,一群人正围在一起指指点点,男女老幼在一起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怡月楼对面,一个小小的酒铺前,兰慈音对一旁的相里青道:“你看他们在做什么呢?”

      相里青望着面前的酒壶,眼皮抬都不抬地说:“不知道。”

      兰慈音道:“你怎么这么没劲,没精打采的?”

      相里青懒得理他,他现在做什么都没精神。被强行拉来喝酒就算给兰慈音面子了,他还非要在他耳旁唠唠叨叨。

      兰慈音看到有人坐到了旁边的桌子上,问道:“兄台,对面是出了什么事?”

      那人道:“金家的那个败家子赌钱输了,要把他娘子拿去卖了呢,造孽,造孽,他娘子正在哭呢,死活都不肯去。”

      兰慈音差点被呛到:“什么?这么败类,他是没钱了吗,竟然用他娘子抵债。”

      那人道:“他输了很多钱,他爹和他娘都不愿意替他还债,只能卖他老婆了,这个败类。”

      相里青突然轻轻地道:“金家……好像是怜依的姐姐家。”

      兰慈音竖起耳朵,道:“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相里青道。

      兰慈音对旁边那人道:“这么多人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

      那人道:“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们怎么好管?而且金少爷欠了这么多钱,谁能替他还清。”

      人群中的金少爷正气急败坏地拖着巫双双,骂道:“臭娘们,你到底走不走?!”

      巫双双虽然平时懦弱,但是现在也哭红了眼睛,紧紧地抓着他的腿,哭道:“相公,你不能这样啊,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娘子啊,你不能把我卖了!”

      那金少爷姓金,单名一个述字,嗜赌如命,以前还有输有赢,但最近不知什么缘故,老是输。他好面子,不肯在人面前落了下风,一赌就赌大的,所以输得也十分凄惨。

      一开始还不在意,后来输多了,渐渐的才开始警觉。但是赌瘾岂是一朝一夕能戒掉的,还是耐不住性子,又去赌。他总想着下一把能赢,但是近来不知为何,从来没赢过。

      有人告诉他,也许是因为他那个老婆的缘故,娶巫双双前,他从没输得这么狠,娶了她之后,逢赌必输。

      人家本来是开玩笑的话,没想到金述却听到了心里去,回去之后越想越不痛快,看到巫双双就满心厌恶,觉得她挡了自己的财路,一脸霉运相。后来听了友人的主意,正好自己也缺钱,竟然联系了怡月楼,直接要把巫双双卖了。

      巫双双满脸都是泪水,嗓音都嘶哑了,头上的钗环乱成一团,雪白的脸上两个鲜红的巴掌印,嘴角被打得一直在流血,嘶声道:“我不要,不要,你不能这样,我是丞相的女儿,你不能这样对我……”

      金述冷笑道:“你都嫁到我家来了,就是我的财产,你还想着你爹是丞相呢!丞相又怎样,这里离盛京十万八千里远,你让你爹来救你啊!贱妇!还敢威胁我。”

      他拖着巫双双又要往前走,地上的女子指甲抓着地面,在地面上留下一串长长的抓痕,眼泪大滴大滴地掉在地上,消失无形。

      “放开我,我不去!”

      金述一脚踹到她的肚子上,地上的女人一声痛苦的哀嚎,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臭娘们!”金述恨恨地骂道。

      一旁围观的一个老人说道:“金公子,你怎么打人呢?她好歹也是你娘子,你卖了她,她挣扎几下也是应该的,不要打人哪。”

      金述骂道:“滚,关你什么事啊!别挡道,都让开!”

      围观的人听他这么说,连忙都让开,不敢挡着他。金述可是岳阳一霸,平民老百姓,谁敢和他作对?

      人群让开,对面的兰慈音终于看清了当事人的真面目,暗骂一声:“什么人嘛,竟然当街做这样的事。”

      他不知道街上的女子就是巫怜玉的妹妹,虽然也听说她妹妹嫁人了,但是他从没关注过嫁给谁了。

      刚才街上人声嘈杂,巫双双的声音传到他耳中模模糊糊的,只能隐隐听见她的哭声。

      兰慈音一拍桌子,想过去帮帮巫双双。旁边那桌的人连忙按住他,道:“兄台别冲动,那可是金家的少爷,而且那是他的家事,你又何必管这么多?”

      兰慈音怒道:“人都要被他卖了,还管这些?”

      那人道:“人家卖自己的老婆,你管这么多干嘛?”

      兰慈音眉毛一竖,想骂人,他就是喜欢多管闲事怎么了?

      金述又对着巫双双的小腹踹了几下,地上的女子已经痛得说不出话,额上都是冷汗。痛苦的眼睛几乎睁不开,通过眼睛狭小的缝隙,她只看见湛蓝的天和围观人看热闹的笑脸。

      兰慈音刚想站起,却见相里青突然走出了酒铺,手里拿着那把刚铸好的剑。

      几步便到了巫双双的身边。

      相里青用剑鞘拍了拍金述,脸上有淡淡的阴郁:“把你的脚停下。”

      金述正在踢打的脚顿住了,呵道:“你谁啊?敢来管老子的事?”

      巫双双怔怔的看着相里青,喃喃道:“世子殿下。”

      金述疑惑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相里青淡淡地道:“我叫你把你的脚停下,听见没有?”

      金述的脚已经放回了原地,怒道:“你算什么东西?”说着往前走了两步,略微靠近相里青。

      相里青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叫你停下你的脚,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

      轻轻地拔出了剑,纤巧的手指拂了拂剑身。

      金述心中有些发怵,但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没面子,骂道:“装神弄鬼!你金少爷会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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