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悍千金妩媚笑》望舒盈

34、报复

　　地窖中的众人又在地窖中躲了一阵才出来，对着巫怜依千恩万谢。虽然房子是相里青的，但是相里青对他们没什么好脸色，他们便只对着巫怜依道谢。

　　范白说他师父过几天便会来岳阳，让巫怜依一定要见他师父一面。巫怜依含含糊糊地答应了他。

　　他们一走后，桑儿就叫道：“姑姑，没想到你竟然认识范先生！果然，我就说姑姑很厉害。”

　　巫怜依：“……”她也不知道桑儿是在夸她还是范先生。

　　桑儿笑道：“姑姑，过一个多月就是新年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玩烟花吧。”

　　巫怜依怔住了，没想到新年来得这么快。她爹现在在做什么呢？下了朝之后应该还是一个人在书房中饮茶赏画吧。她突然有些想回家了，听了范白的一番话，她感觉从来没有认识过自己的父亲。

　　桑儿拉着她的袖子：“姑姑，怎么了？”

　　巫怜依笑笑：“没什么。”

　　据范白说，他师父身体不好，做不了马车，只能走水路来岳阳，所以一直到了新年，巫怜依还是没有见到他师父。

　　岳阳城中到处张灯结彩，石婆婆自己又去给金家送了两次酒。回来时唏嘘不已，说金家的少夫人真是可怜，被打成了什么样子。

　　巫怜依急忙问道：“婆婆，你见到那个少夫人了？”

　　石婆婆说道：“见到了，说起来，她长得和你还有些许相像呢。那个金家少爷把她拉在院子中踢打，打得全身没一处完整的了。”

　　“什么？”巫怜依跳起来，“她的陪嫁婢女呢？没想办法通知娘家吗？”

　　石婆婆见巫怜依反应这么大，只当她是同情心泛滥，感叹道：“这我就不知晓了，听说那个金少爷强行把她的贴身侍女收作了小妾，她稍稍抱怨几句，就被打成那样。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姐，被糟蹋成什么样了。”

　　巫怜依怒道：“双双身边那几个婢女是干什么用的？小姐被欺负这样也不去告诉夫人，把她接回家，她一个娇柔的姑娘，这样整天被打，身体怎么会吃得消！”

　　石婆婆道：“双双？金家少夫人叫双双？”

　　巫怜依连忙装作不经意地说：“我也是听人说的。”

　　石婆婆叹了口气：“金家那个少爷还真不是个东西，和怜依你身边那个公子比起来差远了。”

　　巫怜依听她提相里青，脸有些红，连忙转过脸去。

　　相里青此时正在兰慈音那儿，两人正在桌前喝酒。

　　这个房子是秦玉一个亲戚的家，兰慈音来寻秦玉，他们便留兰慈音在这多耽几天，别急着走。

　　兰慈音是住惯了玉宇琼楼的大少爷，突然来到这普通民居，有些新鲜，反倒觉得比在家中有趣多了。

　　“你怎么也来岳阳了？”兰慈音问相里青。

　　相里青微笑道：“来找人啊，你打算把秦玉带回家？”

　　兰慈音叹了口气，突然凑近相里青：“我不想让秦玉做妾，总感觉很对不起她。但是又没其他方法，你说怎么办？”

　　相里青道：“我没有小妾，怎么会知道怎么办？”

　　兰慈音白了他一眼：“让你出点主意就这么难。”

　　“对了，你知不知道皇上最近找了个男宠”他又道，“我姑姑好像心情不大好，皇上这么多年从来没多男人表现出半点兴趣，谁知这个年纪突然好起这口了。”

　　相里青摇着扇子悠然道：“知道，是个宦官，名为宦官，实为男宠，皇上对他宠爱得不得了。”

　　兰慈音脸色铁青：“你别说了，我有点想吐。”
　　他简直难以接受，虽然知道盛京中很多人好男风，会在府中养一些美少年，但是没想到皇帝姑父也搞起这了这种事情。光是听着就让他反胃。

　　相里青道：“得了吧你，你吐什么”

　　兰慈音摇摇头，仰起脖子喝了杯酒。

　　相里青从兰慈音那出来，在小城中的糕点铺前看到了巫怜依。

　　几个小孩子正在街边玩鞭炮。

　　相里青走到她身边，巫怜依见到他，笑道：“你来得正好，我正四处找你呢。”
　　她拿出一块糕点递给相里青：“这个可好吃了，我排了好久的队。”

　　相里青接过糕点，尝了一口，他不喜欢吃甜的，当然感觉不出有多好吃，但是还是说了句“还行吧”。

　　巫怜依边走边吃，两人走在街上，今天天气寒冷，街上人比平时少一些，一群不怕冷的小孩子在街上嬉戏打闹。

　　突然有小孩子笑闹着从前面奔来，撞到了巫怜依，相里青连忙扶住她。巫怜依叫道：“我的糕点！”手中的袋子掉到了地上，里面的糕点撒了满地。

　　相里青扶着她，感觉到她的脸被冻得微微红了，道：“你别动，我来帮你捡。”

　　撞到巫怜依的小孩哈哈大笑，连声道歉都没有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相里青狠狠地瞪了那小孩一眼。小孩回过头看到他的眼神，被吓得一瑟缩，随即强装镇定，做个鬼脸便跑开了。

　　巫怜依站在一边等着相里青，两只手被冻得麻木。七个小孩在远处玩鞭炮，互相挤眉弄眼，一个歪嘴的小孩低声道：“我们把鞭炮丢到她脸上怎么样？”

　　另一个贼眉鼠眼的说道：“好啊，我要丢到她眼睛上。”

　　胆小的胖孩子说：“这不太好吧，她的眼睛要是被炸伤了怎么办？”而且这个姐姐看上去这么漂亮柔和，伤到她多不好……

　　歪嘴的小孩骂道：“胆小鬼，她是石桑儿和石栖的姑姑，我最讨厌石栖，他姑姑要是瞎了才好玩。”
　　他仗着自己爹娘宠爱自己，有恃无恐，平时好多大人都被他们这群小孩这么吓过，最多不过呵斥他们几句，最后只能铁青着脸拿他们没办法，谁让他们是小孩，那群大人又不可能真的来打他们。

　　其他几个小孩都拍手道：“好啊，好啊。她现在一个人站着，过一会就没机会了。”

　　胖小孩默默地站远，几个小孩也不去管他，点燃了炮竹，往巫怜依身上丢去。

　　“噼啪”一声，巫怜依整个人都愣住了，炮竹撞到了她的袖子，掉到了地上。炮竹裂开的声音像是贴着耳膜一样，她的耳朵嗡嗡直响，像有金属的刮声在响，震得人心中烦恶难当，眼前发黑。

　　歪嘴的小孩拍掌大笑：“可惜，怎么没丢到眼睛上，我来试试。”作势又要丢来。

　　巫怜依扶着头，眼前发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相里青手中提着刚刚捡好的一袋糕点，看到几个正在哈哈大笑的孩子和脸色苍白的巫怜依，脸上瞬间面无表情，眼神中都是冰冷的锐利。

　　几乎是瞬间，他就将巫怜依抱在了怀中，冷冷地望向几个小孩。

　　几个小孩看到他的冰冷的神色，吓了一跳，歪嘴的小孩嘴一撇：“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比我们大了几岁，长得高了些，我们走。”

　　其他孩子像小鸡跟着母鸡一样紧紧跟在他身后，胖小孩站得远远的，不敢跟着他们。

　　后面冷冷的声音响起：“谁准你们走的？”

　　几个孩子身子僵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同时看向歪嘴的小孩。

　　歪嘴的小孩转过头，嘻嘻一笑，撒腿就跑：“还不快走，谁听他的？”

　　相里青的脸上仍旧面无表情，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笑了，微微笑了。胖小孩身上一阵瑟缩，慢吞吞地走上前来：“大哥哥，对……不起，大姐姐她没事吧？他们就是喜欢恶作剧，大哥哥你别生气。”

　　巫怜依在相里青怀中，耳鸣终于消失了，但是听力还是有些受损，听着周围的人声，总是有些模糊，摇摇头道：“我没事。”

　　相里青摸着她的头发，低声问道：“真的没事？”

　　巫怜依轻声道：“没事。”
　　她的胸口还是有些烦恶，头有些晕。

　　相里青淡淡地看了胖小孩一眼：“没你的事，回去吧。”

　　胖小孩低着头，“对不起。”

　　相里青扶着巫怜依回酒馆去了。

　　巫怜依回去之后喝了碗水，感觉好多了，不禁骂道：“那几个臭小孩，竟然连道歉都不会，爹娘怎么教的？一群臭小鬼。”

　　相里青脸色阴郁地站在她旁边。

　　桑儿气愤愤地说道：“那几个人可讨厌了，我也被他们恶作剧过，他们几个的爹娘也是一样的人，整天就知道贪图小便宜，到处撒泼，其他人也不和他们计较。”

　　巫怜依哼了一声：“臭小鬼，下次别让我碰到你！否则先把你揍一顿再说。”

　　桑儿“咦”了一声，道：“青哥哥走了。”

　　巫怜依四处望了望，相里青的人影已经不见了，大概是回去了。

　　她一天的好心情都被几个臭小孩毁了，以后说不定会有什么后遗症，想想就恼火。石婆婆听说了，去找歪嘴小孩的爹娘，结果被小孩的爹娘一句“他还是个孩子”打发了，只能恼火地回来，没有办法。

　　巫怜依就当今天倒霉，让石婆婆别去找了，石栖在家里骂了几句，也没办法，只能算了。

　　第三日，巫怜依在店中，正想着怎么一天都不见相里青，桑儿突然跑进来，叫道：“姑姑，学堂死了好几个学生。”

　　巫怜依道：“死了？怎么死的？”

　　桑儿道：“死得可惨了，被刀洞穿了身体，范先生说他们不是一下就断气的，应该是血流干了才死，可惨了，那副样子。”

　　巫怜依想想那场面都觉得血腥，道：“谁这么残忍，和几个孩子有仇？”

　　桑儿摇了摇小脑袋：“而且那个周歪嘴失踪了，他爹娘好像疯了，疯疯癫癫的，嘴里只有什么‘对不起’之类的话。”

　　巫怜依道：“周歪嘴？就是前天故意吓唬我的那个小孩？”

　　桑儿道：“对啊，谁知道他去了哪儿。学堂死了六个学生，还失踪了一个，先生们让我们回来，暂时不用去了。”

　　巫怜依道：“桑儿，你和你弟弟也小心点。”

　　桑儿笑道：“那几个臭小子整天不做好事，我又不像他们一样。”

　　巫怜依心中突然划过一抹异样，问桑儿：“不做好事？”

　　桑儿道：“他们前几天才吓唬了姑姑，今天就死了，说不定是报应呢。”

　　巫怜依全身血液都骤然一冷，心中回荡着桑儿的那句“他们前几天才吓唬了姑姑，今天就死了。”

　　桑儿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

　　巫怜依冲出门，用力地敲隔壁的门，敲了好几声，没人回应。

　　巫怜依僵硬地站在门外，心中渗过丝丝冰冷：不会是相里青做的对不对？

　　“你站在这做什么？”背后有人说道。

　　巫怜依转过身，相里青正看着她，眼中有着淡淡笑意。

　　巫怜依咽了咽口水，慢慢地问道：“相里青，不是你做的对不对？”

　　相里青眼中笑意敛去，道：“你什么意思？”

　　巫怜依却放下心来，他这种反应，应该不是他做的。

　　“学堂有六个孩子被杀了，我刚才担心是你呢，现在看来是我多心了……”

　　相里青突然唇角露处了笑意：“我还以为你很笨，没想到这么快就知道是我了。”

　　巫怜依愣道：“什么？”

　　他什么意思，难不成真的是他？

　　相里青泰然自若，悠然道：“是我啊。”

　　巫怜依道：“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杀几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孩子？而且还是六个。在牢中他帮过受欺负的女子，巫怜依一直以为他虽然脾气古怪一点，但是勉强算得上是好人。

　　为什么要杀了几个孩子

　　相里青一脸理所当然：“他们欺负了你，我就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