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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五十、 ...

  •   七载七夕。他们都是怎么过的呢。

      长平元年的巧夕节,是在琅琊后山的庭院里度过的,或许不算庭院,只是新房后窗外的一片空地,零星栽着几颗红梅树和连翘树,月光一洒,墨绿的叶片也略显熠熠。萧平旌在月下舞剑,用飘逸的身影为这良夜添了不少灵辉。他的新娘子,穿着一身稀罕的粉黄罗裙,头饰点金流苏步摇,手捧满满一水晶钵的樱桃果儿。走到石桌旁边。轻声唤他休息片刻。
      “平旌,来吃樱桃吧,大嫂说,时令已过,这可是最后一碗了,多亏策儿知道你喜欢,愿意让着他二叔,这不,全都给咱们端来了。”
      萧平旌收了剑,小跑过去先抓一把塞进嘴里。含混不清的说。“哪里是他让着我,分明是瞪眼睛比赛输给我的罢了。”野樱桃果实小巧,熟透之后紫红紫红的,酸甜适度汁水丰盈。萧平旌吸溜两下。昂起脑袋像抛暗器似的吐出一连串果核。刚想回身冲妻子得意炫耀,就被一方绢帕擦上了唇角。
      “嘿嘿。”他笑的憨憨。凑到脸前冲她哈一口清香的气息。“奚儿也这样试试,一次多吃几个,特别爽快。”
      林奚摇头微笑,想拉他稳重坐下慢慢享用。
      萧平旌连忙制止。“别坐,太脏,昨儿策儿在这里掘蚯蚓,全都摆在这石凳上了。我要打水洗洗来着,偏偏忘了。”语毕,便把自己的银靴脱下,长腿大步迈上石桌。盘膝坐好,然后拉着媳妇一起上来紧搂入怀。
      他把脑袋撂到她肩膀上,从她手中拿起果子喂到她嘴里,一颗接着一颗。
      “哎呦,要吃不下了。”林奚娇嗔。
      “没关系,我帮你分担。”萧平旌挑眉,双唇吻过去,勾出两粒到自己口中。“好甜呀。”
      林奚捂住胸口,在狂跳的心绪下悄悄红了脸颊。
      一碗樱桃就这样在狎昵中消耗大半。
      “最后十颗,一人一半,比赛看谁把樱桃核吐得远。”
      吃完果子,小夫妻专心依偎着,欣赏那弯弦月。
      “七月暑热将逝,你别再带策儿下水了,天池寒气那么重,他小小年纪承受不了。”
      “过些日子咱们就该启程前往梅岭了,我想多陪陪他嘛。日子好快啊,一转眼咱俩已成婚一月有余了。”
      “开心的日子总会感觉过的很快。”
      “嗯,我的奚儿,有你真好。”
      萧平旌抬手将她的发簪拔掉,看着乌发像瀑布一般倾泻下来,绒绒的撩拨他的掌心。“人家女儿过节,不是需得穿针,拜月,还要洗头的么。”
      “只有未嫁之女才会乞巧。如今我已不用了。”
      “你虽实现了愿望,找到了如意郎君我,不过,仍然可以接着许别的心愿啊。”
      听他嘚瑟的语气,林奚解颐耸肩。“你都自诩如意郎君了,我还求什么。”
      “求咱们明年生个胖娃娃呀。”

      长平二年,萧林二人停留在一座偏僻的村庄里义诊百姓。
      心愿达成,林奚即将临盆,孕肚已经很大了,每晚入睡只能侧卧。农家房舍简陋,硬木床榻上并无靠背,萧平旌给媳妇身后垫上一大堆软枕,让她尽量躺的舒服一点。然后俯身坐到榻前,把额头贴在腹上。同小生命轻声絮话。
      晚间禁止看书,林奚无聊的拉过夫君的手指把玩。案上灯烛晃动,忽然暗淡下来,她推推他的肩膀。“去剪剪烛花吧。挑亮些,我想给你采耳。”
      “好。”他笑着起身,四处踅摸剪刀。
      “怪了,这屋里应该会有烛剪的啊。”萧平旌挠头。
      林奚捂嘴笑开,指向墙壁。“窗户旁木楔子上挂的不是,果然小眼睛看得窄。”
      “奚儿!”萧平旌瞪大眼珠摆出一副危险的表情。爪子伸出来作势要抓她的痒。“不许说我眼睛小,越说就越小了。你夫君我长相最为周正,气质绝伦,英伟不凡,大眼睛反而累赘。你说是不是。”
      林奚更加笑个不住。等他龇牙咧嘴凑到近前。饱含情谊的捧起他的脸颊。“是,你最好看,但愿咱们孩儿能长得像爹爹。这样,我就有两个平旌了。”
      萧小狗立刻鼓起腮帮子长吁了口气。“可别,闺女还是像母亲好一些。”
      “我自摸脉,估计八成是个男孩。”
      “万一是姑娘呢,又没有绝对,哎呀,反正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了。”
      林奚点点头,推他起身。“快去剪烛花吧。收拾妥了早点睡下,明个还要赶路回廊州呢。”
      萧平旌走到窗边取烛剪,顺手掀开窗格向外一望。
      “嚯,奚儿快看,好亮堂的银河,我竟忘了今儿是七夕,。你瞧,牵牛星在眨眼睛呐。”
      “哪有。”
      “就刚刚嘛,我看见的,今晚它与仙娥鹊桥相会,定是欢喜过头了,哈哈。”
      “你呀。”林奚宠溺着白了他一眼。

      长平三年,琅琊月夜。萧平旌抱着他的宝贝符儿在自家后院游玩。
      这里本是一小片空地,十数年前萧平旌住过来后就成了他练剑读书的私秘所在,虽有生气却略显空旷,后来才逐渐围上篱笆种了树木。
      曾经新婚燕尔,他常常与妻子在此赏月品茶,还吐了满地的樱桃核儿。这不,种子落地生根,如今已经长得老高了。不在家的一年间,大嫂替他打理庭院,索性就将这里彻底变成了个果园,移栽过来好些杏儿,桃儿,海棠。春天时,林奚又在前院水池旁开辟出了一块药田。如若再养上些鸡鸭猪羊,这个小家便真的和乡野农庄一般无二了。
      当然,萧平旌也变成了个彻底的居家男儿。整日和儿子黏糊糊的分离不开。他在石凳上落座,把小家伙搁在腿上,腾出双手挑拣刚摘的几片新鲜树叶,找出一片狭长硬挺的。萧平旌清了清嗓子,举起来放到唇边。
      “咳咳,儿砸,听爹爹给你表演一曲。”
      霎时,清丽的乐曲声幽幽四散开来。
      一曲未半,就听远处传来一缕更加悠扬的笛音,与他的乐声互相争鸣,刚还觉得自己吹得非常悦耳,被一衬托就略显单调了。萧平旌只得顿住,摇了摇头。看看崽儿认真聆听的小模样,坏笑了一下。“符儿喜欢么。”
      小家伙骨碌碌转着眼珠,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喜欢啊,那爹爹这就送你去老阁主那里让他好好吹给你听。”
      萧符仅止一岁,懵懵懂懂的。可是一听到老阁主三个字马上反应了过来,咧嘴大叫着抗拒。
      “哈哈哈哈。”萧平旌笑的直拍胸脯。站起来扬声冲院外高喊。“老阁主好兴致,不过,您明天还是再换一招吧,没办法,这臭小子只喜欢我的树叶呀。”
      笛音戛然而止,似乎还伴随长长的一声叹息。萧平旌捏捏儿子顽皮的小鼻头。也跟着叹了口气。“老阁主那么喜爱你,唉,真是冤家。”
      天晴无风,稍微有些憋闷。或许后半夜将会下场大雨。
      “平旌。”妻子端来一碗冰酥酪。“今个天热,许你吃点凉的,呀,好美的月亮。”林奚一边走一边仰头观赏。
      “是啊,又一年七夕了,几天后符儿过完周岁礼,咱们就又该下山了。”
      小家伙见到母亲,咿咿呀呀伸出手臂求抱。
      “策儿肚子疼可好些了?”萧平旌接过冰碗,把儿子递给林奚。
      “不妨事,只是晚饭吃多了点,有大嫂守护已经安稳睡下了。”林奚看夫君风卷残云的吃了个干净,笑着掏出手帕帮他擦拭嘴角,紧挨他坐下,手里刚抱热乎的娃娃却又顺势滚回父亲怀里。
      “符儿始终最爱你的怀抱。”
      “夫人吃醋了。”萧平旌挑眉,凑到她脸前询问。
      林奚扑哧一乐。“幸而符儿和你亲近,如若他像一般孩子似的整天粘着娘亲,你该如何。”
      萧平旌被噎住。咕哝半晌方回答。“每天揍他一百次。”
      “你才舍不得呢。”林奚伸手摸摸儿子的发旋。温柔微笑。“平旌,谢谢你体谅,让我有更多自由的时间做事。”
      “你又跟我客气,不过既然要谢,口头说说怎行,来,亲一个。”
      “平旌。”林奚羞怯嗔斥,抬身想走。
      萧平旌连忙把媳妇拽回身边。“不闹了,今儿个巧夕节,咱们三口好好坐一会儿。”

      长平四年,北燕好风光,萧家临时赁来的小院亦热闹非常。下午从山上下来,林奚回屋记录草植样本,萧平旌则钻到门口的大树底下,用一大堆刨子锯子之类的工具给儿子制作木马。萧符是个跟屁虫,总是拽着父亲的衣角寸步不离。可这次小家伙蹲在旁边围观了一会儿便失去兴趣。他趁萧平旌直腰休息的当口,呲溜一下攀着大腿爬上肩头。抬手从树上扯断一截柳枝。
      “嘿,哈。马儿马儿,吃我一剑。”小家伙在庭院里疯跑,挥动柳条当做宝剑,肆虐刚刚做好的木马。
      眼看太阳就要落山,林奚整理好一天的收获。踱步出屋呼唤夫君。“平旌,你有没有想吃的菜,告诉我去做。”
      “吃食平常,倒需把在南境买的好茶煮上一炉,晚间我要陪你赏月观星呐。”
      “算了吧,这里蚊虫甚多,况又不是满月夜,没什么看头。”
      萧平旌抿嘴,凹出右腮深深的小坑。“七月初七,总要有个仪式。”
      “讲究仪式,那二公子要不要我去做些女儿家吃的巧饼给你尝尝呀。”俏丽娘子眼睛一眨,调侃起夫君颇为熟练。
      “奚儿。”萧小狗哀怨的扭过脸不理她。林奚只得强行把他拉到面前,捏着下巴宠溺安抚。“好,就依你,不过,如若我和符儿被蚊子咬了包,可是要找你算账的。”
      萧平旌肩膀一垮,摊手无奈状。“对付蚊子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哎,有了,我这就上街买只鹅,奚儿你去隔壁阿婆家里借一点松木柴火。晚上咱们在院里烤鹅,松烟驱蚊,熏出来的鹅肉味道也特别清香。”
      “到底是你的鬼主意多。”林奚满脸赞叹望着他,眼波流转更显得娇俏动人。
      萧平旌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搂过媳妇温存。“我的奚儿越来越活泼了,真好。”
      “还不是让你们父子两个把我给带坏了。”

      长平五年,夏秋之交。闲散王爷和逍遥神医已经回到琅琊山大半年了,林奚艰难产子的病痛渐渐复原,二小子萧筗虽说一天三顿离不开汤药,但在阁中百余人的共同照料下也被养的可爱非常。所以,萧平旌此时只剩了一个任务。就是陪着自家侄儿和儿子恣意撒欢,把好端端的琅琊仙阁搞成一塌糊涂。
      萧符最爱父亲精心为他制作的木剑,每每睡觉必须搂在怀里,除此之外便是成天惦记去寒潭游泳了,小家伙刚刚学会狗刨这一个姿势,憋气也只能坚持数到十。却对摸寒晶石格外执着。大概太过念念不忘,反而忘记了老爹嘱咐不许告诉母亲带他下水的事,晌午用餐时翘着小脚捧着小碗用力扒饭,小嘴里还一直嘟嘟囔囔想去寒潭。林奚耳尖听见了。沉下眼皮狠狠的瞪了夫君一眼。
      “嘿嘿。”萧平旌心虚傻笑。回手尅儿子脑门。
      饭毕,林奚抱起小儿子出门去找大嫂,没再和他说一句话。
      媳妇生气了,萧平旌长吁短叹,本打算去竹林里练剑也瞬间没了兴致。蔫头耷脑的回到卧房睡觉。
      一觉睡到傍晚,揉着眼睛爬到窗边向外张望,只见黄昏中的山峦屋宇皆被染成了淡淡的橘,白鸽的翅膀也仿佛刷了一层蜂蜜,细细鉴赏下来,顿感温和安逸。他伸了个懒腰,晃荡着步调去大嫂院中接媳妇。
      蒙浅雪的房舍布置比萧平旌的稍微简单一些,居中只一间正堂,东西两侧分别住着母亲和孩儿。沿左侧回廊绕到后院,也有块不大的空地,被蒙浅雪搭起一座木台,权作萧策习武之用。萧平旌进了屋,四下不见人影,隐约闻得后院有轻柔的话语声传来。他推开窗子,趴在屏风上静静看着妯娌二人亲密交谈,一时不忍打扰。
      今年,琅琊山总算迎来了个真正的秋季,微风掠过,惹的萧平旌打了个冷战,不禁自语,果然天凉了,不能再带孩子下水了。
      正想回屋添衣,却蓦然听见一段对话。
      “七夕到了,我嫁给平章也快满十七年了。”
      “大哥大嫂成婚,一定非常隆重热闹吧。”
      “的确很隆重,也很热闹,只不过整场婚礼却是仓促举办的,当时母亲生了病,问遍了太医院都说情况不好,父王便做主,纳彩纳吉诸多繁杂礼节一一免去,从张罗到迎娶不到一个月就完成了。母亲为了给我做嫁衣,瞒着我们强撑病体熬了几个通宵,自此变得愈发严重,次年春天就走了。那年平旌才只有十四岁,没日没夜的从琅琊山赶回家,好歹算见了最后一面…………可惜,他大哥的最后一面,却终究没能见到。”
      萧平旌卸了力气,整个人瘫坐到地上,陷入回忆不觉怔怔落下泪来。
      过了不知多久,黑幕垂落,灯火亮起,漫天繁星逐渐清晰。一件披风悄悄搭在了他的肩上。萧平旌恍惚回神,发现妻子正微笑看着他。心中顿时流过融融暖意。
      “怎么坐在这里发呆,晚饭好了,快随我去过节吧。”

      长平六年七夕,萧家一行向东而去,打算到滨海渔村里落脚。
      小筗儿身体欠佳,一岁多又正是踉跄奔跑的时期。和哥哥一整天玩耍下来,常常累的咳嗦不止。
      这日清晨,萧平旌忙忙活活的给两个娃娃擦牙洗脸,然后收拾马车准备出发。林奚梳妆完毕,身穿一条百褶斜领的水蓝衣裙,梅花银簪绾发,青黛画眉,还难得的涂了一抹胭脂。婷婷站立在农舍的房门口。
      “平旌,别忙了,咱们今天不赶路了吧。”
      萧平旌回头,蓦地眼前一亮,笑着走过去打量媳妇。“奚儿真好看,只是这唇色有点艳了,等再路过城镇,我去胭脂铺里给你买些更好的。哎,你说今天不走了,却是为何。”
      “今日巧夕节,咱们一家到附近茶园里逛逛去吧。”
      “也好,休整一天,再给筗儿弄顿好吃的,每天看他喝苦药,实在心疼。”
      于是,用过丰盛的午餐之后,萧平旌给儿子们带上遮阳的草帽,把小的塞进竹筐里背上,一边一个牵住两个大宝贝。像逛集市一样慢悠悠的顺着田间小径走向山坡上翠绿茶园。
      “立秋时节采的茶,水薄甘甜,香气浓郁,同春茶相比别有一番滋味,咱们可以多买一些,一直能喝到过年呢。”
      “好啊,不过,我可不是为了买茶叶才要去的。”
      “哦?”萧平旌疑惑地看向妻子。
      “听农家大姐说,今晚,附近几个村子的姑娘们都会聚集到茶园里行乞巧礼,还会放烟火,点祈愿灯,热闹的很呢。”
      萧平旌眼珠一转,有些不可思议。“我记得好几年前你就说过,嫁为人妇便不需要再乞巧了,怎么今天这么高兴想要去了。”
      “为了咱们筗儿啊。但愿上天保佑他快点健康起来。还有我们小符儿,愿他无灾无难平安快乐的长大。”林奚微笑叙说,满面洋溢母亲的慈爱。
      “那我呢,奚儿给我许了什么愿。”萧平旌顿住脚步,拉着她面对自己。眉毛一挑,无比期待的等她回答。
      林奚深情的望着他,忽而狡黠一笑。“没有你的,往年你总是强调七夕节要注重仪式,今年成全你,自己去对着水盆许愿吧。”
      “切。”萧小狗嘴巴撅的老高,一脸不忿。半晌,又凑过去贴住媳妇的耳朵轻声说道。“自己许就自己许,反正咱俩的心愿都是一样的。”
      林奚的目光愈发柔美。静静听他说出那句话。
      此生相伴,白首不离。

      长平七年,南楚都城。等新婚的杜姑娘结束休假赶回来实在太久,林奚安排好了几个副手暂理济风堂的日常事务。预备明日一早就启程返回大梁。
      车马行装都已打点妥当。两个娃娃亦安眠于榻上。七夕佳节的夜晚,雨丝缠绵,遮掩了皓月繁星。萧平旌搂着娇妻坐在廊下赏雨,没一会儿就开始无聊犯困。
      林奚伸手把玩夫君的耳垂,见他半眯着眼睛似欲睡去,便轻轻的推推他。
      “累了么,还是早点歇息吧。”说罢,就要起身回房。
      萧平旌一把拉住她,顺势翻身压到身下,看她恬静美丽的脸庞温柔笑道。“哪里看出我累了。你夫君我精力旺盛着呢。”
      “平旌。”林奚呼吸急促起来,喃喃呼唤他的名字,殊不知愈发勾引出了他眸中烈火。
      “如此良宵过早睡觉岂不浪费了,好奚儿,咱们做点什么吧。”萧小狗笑的虎牙一露,等她点头的同时已经解开了腰间的带子。
      南国原本闷热的天气被清凉的雨滴驱赶,林奚起初只感觉非常舒适,但很快这一丝凉意亦荡然无存,因为夫君的手掌已经覆上自己的胸口。
      “平旌。”燥热难耐,不由得促使她主动献吻。将满腔爱意尽皆交付。
      衣袂退去,淡淡的体香混合着药香弥漫到他的鼻腔。萧平旌吻的专注,一时间呼吸不畅。四肢五脏也被她四处游走的指尖撩拨的格外紧绷。
      “怎么办,等不及回到榻上了。”
      “可是这里。啊!……”
      猛然侵略进来,林奚一声惊呼,伸手锤他肩胛。“别,先抱我回去。”
      “没关系,下着雨呢,不会有人过来的。”
      唇舌猛烈纠缠,她的感官也渐渐迷失,可萧平旌仅剩的一点理智还是起了作用,深怕放纵过后的结果是媳妇好几天不理自己。只得匆匆扯过一件衣衫,把彼此交融的身体胡乱包裹住,抱起来快步走回房间。
      帷幔落下,一切更觉从容。
      “奚儿,七夕果真是个浪漫的日子啊。哎呦,当然,你若轻点咬我的话就更加浪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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