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 ...
-
再怎么觉着不好，庆和帝也就是个咳嗽，看着还是能熬几年的。皇后反应那么大也是关心则乱。这给了李顺亭一个警醒，到底要站哪边，他要尽早谋划。别看阳钰瑓跟程御影斗得如火如荼还是没赢，但讲道理，这大晴还是他老阳家的，他阳钰瑓也还是太子。终有一天，皇位差不多就是他阳钰瑓在坐。
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懂，现在做观望状不过是庆和帝还在，程御影倚仗仍在。这帮大臣一个个的都精着呢，刘培那种愣的最近也就出了一个。那之前的呢？先帝与外戚之争玩死一些，先帝驾崩的时候再带走一些。还有那想骨头硬的，也要看看硬不硬的过砍头大环刀。
李顺亭势必是要攀上太子阳钰瑓这根稚嫩的高枝，他不仅要做御马监掌印，将来也要做司礼监的掌印，权倾大晴，做第二个程御影。
阳钰瑓本身很是厌恶阉宦，但李顺亭不一样。都是奴才，李顺亭就把顺和捧做得恰到好处，也不是那种不男不女的阴阳人做派，这就让阳钰瑓很喜欢。阳钰瑓也比较喜欢鹤陆庭叶相处，陆庭叶就是那种让人随心随性很放松的相处状态。做一个太子身上背的是整个社稷的期望，压力不可谓不大，所以阳钰瑓除了钱的原因之外是真心招揽陆庭叶的。不过陆庭叶不乐意就是了。
虽然庆和帝拒了阳钰瑓收陆庭叶做侧妃的要求，那不代表阳钰瑓就放弃了。
李顺亭得知后，很是咬牙切齿了一阵子。怎么什么人都在打陆庭叶的主意？！或者干脆就如小叶子的意好了，让阳钰瑓脑子不大清醒，而且还很好控制。
李顺亭想的，也是别人想的，不一样的是别人时上赶着来巴结太子这条大腿。李顺亭花了多少心血才搭上这条大船，不肯白白浪费。
陆庭叶也没闲着，疯狂钻营着想怎么能够找机会给阳钰瑓下药。削尖了脑袋到处钻，终是没有门路。陆庭叶感叹自己虽是司礼监首席秉笔，又是东厂最得力之‘苍黄’，手底下竟然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她一直倚靠着程御影和李顺亭，用什么都随手拈来。只要程御影或者李顺亭不开口，她寸步难行。
官字两扇门，她在门里竟是茕然一身。
无论什么时候，人脉
她沮丧地坐在自己屋前的台阶上看着手里的琉璃瓶不知路在何方。
有天杀完人收剑，剑刃把扳指磕破一角。自从很程御影好了之后，去陆佳坟上祭拜的就少了。但仇仍在。
【就差最后一步了，陆佳。】
陆庭叶想过要放下仇恨。有程御影在身边也不行，情爱抚不平她久远的伤痛；那么多人血填不满她内心的空洞，她仍觉意难平。
“干爹，你怎么了？”陆萱回屋看见陆庭叶在坐地上，表情有些不好。“哎，干爹，地上脏。怎么坐地上了？”
“无忧。”陆庭叶一把抱住陆萱，孩子身量不大，搂怀里有点空落落的不圆满。程御影在司礼监忙着公事现在也不好去找他。有干儿子抱抱聊胜于无吧。
“无忧，你最近有好好吃饭吗？也不多长点肉。”
“干爹，我有努力吃啦。”陆萱尴尬地手不知道放哪里好，不过干爹身上好香，是香片的味道。
陆庭叶应该去司礼监批红的，但是奈何心情实在不好，干脆不去了。反正程御影能给她抗雷，她怕什么。
“无忧，走，我带你出去逛去。”
陆萱皱着眉一副很苦恼的样子：“今天周师傅还要教给我提审要领。怕是不能跟干爹你去玩耍了。”玩耍固然想要，但是学本事更重要，学好本事可以帮助干爹。陆萱人小反倒比陆庭叶更靠谱些。
“呃……好吧，那我自己个儿去吧。”陆庭叶准备自己走了。磨蹭磨蹭，陆萱憋得脸都红了，等陆庭叶都换好了私服人就差迈过门槛了，陆萱大喊一声：“干爹！”
“干啥？”
“儿子也想去。”说着声音里还带上了点哭腔。“可是儿子不能辜负您的期望学好本事……唉~~~~~~我也想去玩~~~~”
“行啦行啦，我去跟你你师傅说饶你一天假，也就今天，以后不会啦。”陆庭叶揉揉陆萱的头，养孩子是挺有意思啊，什么都想要左也放不下，右也扔不了的为难样还真挺可爱。
周炳黑着个脸瞅着这“爷俩”。
陆庭叶什么来路他清楚一点，但不是完全清楚。不过这人没那么多坏心眼子，和陆佳挺像的，比陆佳更强势更有钱，这就在太监堆里吃的很开了。可惜了，陆庭叶不善于钻营，不然以她的好人缘还能有李顺亭什么事儿啊？
“今儿怎么着啊？”仗着他是陆佳的师傅，对陆庭叶甩些脸子也是有资格的。
“带孩子出去玩。”
“你哪来的脸说的呢？”点的陆庭叶一缩脖子。“好好的孩子都让你给惯坏了！你看看，你看看，满东厂、皇宫有你这么惯干儿子的吗？！”
“呃，其实是我自己想出去玩。”
“……”
“也就今天，以后不会了，嘿嘿……”
“赶紧滚蛋，走走走走。再有下次，不用跟着我了！”
周炳大手一挥，低头吃茶。陆萱乖觉上前，给师傅又斟了一盏。“师傅，我知道错了。回来我认罚。”
“赶紧走。快去快回。”
“哎，谢师傅。”
得了话，陆萱赶紧颠颠的跟自己干爹走了。
陆萱跟着陆庭叶边往门外走边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傻乐。这是除了太监服自己头一次穿这么好的衣裳呢。他都不知道干爹什么时候找人给他做的。他抬头看着自己干爹俊秀的侧脸，真是就算干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爱好也算不得什么。比起别人的干爹来，他干爹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逛吃逛吃了一圈，陆萱抱着一堆东西都快拿不下了。陆庭叶本不爱逛街，脚程也快，刚过晌午就逛完了往回走。快到东厂的时候，跟太子的轿子走了个对头。这指不定微服去哪浪呢。
陆庭叶人群中鹤立鸡群，常随告了太子。太子一掀帘子，问道：“陆秉笔，这是去哪儿？”
陆庭叶瞅着阳钰瑓和程御影酷似的面庞，觉得不大自在。晚上她和程御影睡一块儿的时候，程御影是不上妆的，这会儿再瞅阳钰瑓，陆庭叶可不就是怪别扭的。
“殿下。”施了个礼，“我这是带孩子出去转了一圈儿，总干活也不行，带他出来松泛松泛。”
“你倒有兴致。”阳钰瑓看了看陆萱，而陆萱是硬着头皮顶上，才没有藏到他干爹身后去。这个就是让人欺负他的太子殿下，不把他当人看的太子殿下。就因为他和他干爹长得像！陆萱忽然记起陆庭叶告诉他的，即便是个阉人也要有自己的尊严和骨气。
小陆萱虽然仍是微低着头表示尊敬，但脊背挺得直直的。他不能给他干爹丢了脸。
陆庭叶心里则想的是，这张和程御影相似的脸若是一副白痴相得多好玩。她看了看小陆萱的脑瓜顶确认了一下孩子礼数都做的足回道：“自己个儿的孩子总要多疼一下。”
“也对，找个能跟自己长得相似的不容易。”阳钰瑓每每见到这舐犊情深的戏码就全身起刺儿。这不是有亲血缘的都能关怀备至，而他的父皇就只会训诫他。
阳钰瑓一不舒坦了他就不能让别人舒坦了：“你可要好好对你这干儿子，以后可得指望他孝顺你呢。”说的是陆庭叶和程御影P都生不出来一个。
“那是。”陆庭叶能被这个激到？“那也预祝殿下儿孙满堂啊。”
在生孩子方面俩人谁也别笑话谁，阳钰瑓也不是什么功能健全的人。但是阳钰瑓是不会懂这个道理滴~气呼呼地放下帘子走了。
陆萱有些担心问道：“干爹，太子殿下不会给咱们小鞋穿吧。”
“不得罪他也没少给啊。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怕他？！”陆庭叶还怕没机会接近他呢。
小陆萱一路上贴着陆庭叶的手走回去。他要快些长大啊，将来不让任何人再欺负他们“爷俩”。
陆萱手头宽裕，再有意结交那还是不孤单的。同龄的小太监都有师傅干爹什么的，他们凑一起也聊过各自的干爹。有好的自然也有差的，坏爹不仅没事儿就爱罚人，私下里也龌龊。他们都羡慕死陆萱了，干爹人长得漂亮，在掌印那还得脸，对陆萱也好。但是有小太监就担心陆萱的干爹没安什么好心，天下人哪有那么多好心呢？别是对陆萱想干点什么吧？之前的小果子就是，干爹对他生有别心。开始的时候对他可好了，嘘寒问暖也不让干重活，后来还给调到松快的地方干差。但是再看小果子，没事儿就悄悄捂着屁股，走路有时候看着也别扭。
陆萱听了脸一红，低头不做声。
“你干爹别是也这样吧？”小太监甲道。
陆萱道：“没有，我干爹那长相那地位，想上杆子的有的是。而且我干爹也不是那种人。”陆萱满脑子都是那天门缝里偷看道雪白的手臂。它颤抖着扯住帐穗子，肌肉绷紧，上面是细密的汗水和如珠如玉的光泽……如果是干爹愿意，他……他……也愿意……
“你干爹不能，你和你干爹长的像，听说你干爹拿你当亲儿子养呢。”小太监乙道。
陆萱顿时有些蔫：“哦。是哦。”他和他干爹长得像，而且他干爹归了掌印了。
小太监丙跟着道：“嗨，等咱们长大当上有权有势的大太监，到时候看谁还敢欺负咱们。置了宅子再娶上几房媳妇……”
“都切了，你还娶媳妇干什么啊？”
“我……我放家里看！”
“……”
一帮小小子儿，本该是无忧无虑玩耍的年纪，却早早认识了人世险恶。
陆萱仰望着天儿，不知道想什么。
阳钰瑓越想陆庭叶越堵心。行啊，要堵心嘛，大家一起来呗。
第二天早朝，太子持奏疏出列：“儿臣有本奏。”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