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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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御影道：“启禀陛下，臣觉得深有不妥。”
庆和帝本来在写公文的手停住了，眼皮轻抬了一下又落了下去：“智玖你为何如此认为啊？”
“因为……她名节已失，不通妇道，不是可堪匹配太子侧妃的人选。”
“可太子也没说她贤良淑德，就是想要个贴身武婢。说你那‘苍黄’模样好，武功高，又是个忠心护主的。想来定能够保他周全。”
“那也不必让陆庭叶做侧妃这么抬举吧？”
“智玖，你到底想说什么？”庆和帝放下手中公文，正视程御影。
程御影也抬起头来回以坚定的目光，随后撩袍跪下：“陛下，恕臣不能割爱。”
庆和帝不说话，闭上眼，片刻睁开问道：“智玖，你喜欢她？”
“……是。”
“智玖长大了。”庆和帝细细看着跪在书桌前的程御影。一年多时间这孩子居然长大了，不知道是有什么奇遇。“你身为宦身，是不能有孩子的。你可清楚？”
程御影答道：“臣清楚，臣近日来虽身量见长，但子嗣上仍无指望。”
“那她会愿意吗？”
程御影深吸了口气：“臣与她两情相悦。”
庆和帝饶有兴趣：“这倒是奇了，那天带来让朕见见吧。”他不是没见过陆庭叶，那是个身姿挺拔颇为俊秀的太监，没什么话，常常是敛着眼睛冷冷地斜眼瞅人。若不是早知道还看不出来是个少女呢。似乎有胡人血脉，眉眼深刻，看着就是个犟种。
因为程御影的阻拦，阳钰瑓要陆庭叶的事就没成。
这些陆庭叶都不知道，她和李顺亭忙活着算计阳钰瑓呢。
阳钰瑓因为得到一丁点的“血魄丹”，男人功能愈强，吓到了太子妃孙宁宁。她以为太子寻道了灵丹妙药恢复了绵延子嗣的能力。随着她和后院姬妾们天葵的到来，孙宁宁松了一口气。还是银样镴枪头假把式，床上能折腾算什么啊？还不能连个蛋都生不出来！
她搂住自己的儿子，这就是大晴唯一的皇孙！
关于阳钰瑓那点破事，李顺亭也知道。但是“血魄丹”的事他不知道，关于阳钰瑓的私隐李顺亭知道啊，阳钰瑓让他没事儿多打听打听江湖术士、野游神医之类的，有没有可以金枪不倒的药物。李顺亭当然会去帮着找，但是保密就不一定了。他拿这当是个笑话就跟陆庭叶分享了这消息。
“哼哼哼，还多厉害呢，看着跟个男的似的，这没个一盏茶的功夫就完事儿了。合着就是个绣花枕头。”
陆庭叶得知后如此评价。
李顺亭借着喝茶掩住面色道：“你说话收敛些，别这么没遮没拦的。”
“这种八卦还是你主动说给我听的好吧？再说了，我也没说错。你准备帮他？”
“八卦又是什么？”李顺亭问道。相识多年，陆庭叶仍是他猜不透的人。
“就是小道消息、七大姑八大姨的闲话。”
“那你又是从何处得来这称呼？”
陆庭叶答不得话。
李顺亭只好翻过这篇继续说道：“帮自然是要帮的，那春情药还不好找吗？就要让他离不了才行。不过太子最近跟掌印那得了什么东西，壮阳得很。你知道是什么吗？”
陆庭叶以手支颐想了下道：“我隐约知道是什么，但怕是再得不到了。”
“那是什么？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还就不信了。”
“我的心边肉，你说值多少钱？”
“噗！”这一口茶水喷出去。
陆庭叶对李顺亭除了程御影的事情外没有什么隐瞒的，就把这次去蜀地的经历给李顺亭讲了一遍。
“嗨，你都不知道，我亲爹是个疯子！不认我就算了，还要吃我心边肉！你敢相信？我越来越觉得李老头虽然不是我亲爹但是相比之下挺像个爹的了。”陆庭叶说的风淡云轻，她也确实不是很在意。在重生之后的人生里，每一份收获都是赚到，没得到的就无所谓。
李顺亭却是剜心般刺痛。亲爹，这可是亲爹啊，亲爹都要对她干出这种堪比畜生的事来。
“艾玛！”陆庭叶拍了下大腿。“我好像把我亲娘给忘记了。”
事儿太多，很多细枝末节就落下了。那是李妙嫦的亲娘，不是叶言庭的亲娘。二者合一的陆庭叶放不了太多精力在上面。等她回去问程御影从蜀地救出来那个人彘到底咋样了，程御影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张狂怎么待陆庭叶的，程御影是知道的。伤害受一次就够了。他吃不准陆庭叶的亲娘是个什么想法，就先把人放在沈蝮那边养着，等养好了再看。要是说对陆庭叶有着亲子之情，那就让她母女俩见见，若是没有，就放缸里一直养着，左右养活个吃干饭的废人还没什么大不了的。
问题就是陆庭叶亲娘舌头没了半截，现在还没养好伤，说不清楚话，也闹不清她什么想法。保险起见，还是别让见了。
“唔，她伤还没好，怪吓人的，你别见了吧。”
“我一个厂狱出身的还怕这个？我什么没见过啊？”
程御影越不让见，陆庭叶越好奇。俩人因为这个吵嘴吵半夜，到底是程御影也没松这个口。
在保护陆庭叶上，程御影一直很有主意。
不过睡觉前俩人照旧是纠缠一会儿，一般以陆庭叶气喘吁吁被程御影死死按在怀里作为结束。今天不一样，情动难以自持的还有程御影。
虽然家伙不顶用，不代表他没感觉。听闻太监们在行房的时候有专门的药剂……程御影悄悄研究这个事情有段时日了。他不想再去等待什么奇遇另一块“血魄丹”。所谓奇遇，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他都在想阳钰瑓那个孩子怎么来的，看样子是皇家血脉无疑，但是阳钰瑓是怎么做到的呢？“血魄丹”是不是还有天然生成的而不是从人体里凝结出来的呢？这些个疑问最后都指向“血魄丹”。
而“血魄丹”除了是一味药材，也是一个梦。一个让男人能够完整的梦。
程御影挑起陆庭叶的下巴落下点点轻吻。
“又来？今天这是怎么了？”
“妙嫦，你……”
从下巴滑下光洁的颈项。
“嗯？什么？”
“你爱我吗？”
“……”
细吻继续着。而陆庭叶的眼神也有些迷离了。
“爱。”
程御影终于下了个决心要去找沈蝮了。
第二天李顺亭看见陆庭叶领子边上露出半个红□□下吃惊。仅仅只是擦身而过，李顺亭十分肯定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个红印子到底是什么他清楚得很。
至于谁是始作俑者，都没有第二人选。可是是什么时候做的呢？种种疑问盘旋在心头。
不过李顺亭到底是李顺亭，他先是用关于阳钰瑓的事找陆庭叶商讨占用了她很多时间，又找人安排了一点别的可以拖住陆庭叶的事。
“干爹，您来了。”
陆庭叶收到陆萱的信就回东厂看她的干儿子了。小陆萱也是长身体的时候，几个月不见就有变化。
陆庭叶放下东西摸着陆萱的头笑道：“怎么想你干爹我了？”陆萱有点肖似自己，收他做养子也有些弥补了今生无缘子嗣的遗憾。而且陆萱已经大了，不用怀胎十月，不用把屎把尿，养孩子就能享受到孩子的孝心完全没有不通人语的时候。多美好。
陆萱道：“是啊。怎么不想？那干爹想我吗？”
“呃……”陆庭叶尴尬地挠了挠脑袋。
“我知干爹贵人事忙，我也不是打小养在干爹膝下。所以干爹想不起我，也是情理之中的。”
“无忧，最近我是忙。过阵子，再过阵子我的大事忙完了就会经常来找你的。”
“那干爹你会接我一块儿住吗？”
陆庭叶愣住了，她没想过这个。照理说，太监收干儿子都是带在身边是教养也好，使唤也好都是贴身带着。但是她不成，首先她是女的，其次她那私宅跟程御影私宅一样，程御影进进出出的那看着了没法说。
等事情完结了，她能表明自己的身份了或者直接归隐了，她可以继续养着陆萱。现在，还不行。
“无忧，现在还不行。”
“是吗？哦，儿子知道了。”
陆萱原本亮晶晶的眸子顿时暗了下去。
陆萱在东厂一般大的小太监里过的算是不错的了。有人放了话要关照，还有自己单独的屋子住，手头也宽绰些。这算是顶顶好的日子了。他以前做梦都想有这样的日子。
如今他过上了，可心里还是空落落的。这里没有他干爹陆庭叶。
这个世上最好看的爹。
“有人欺负你了吗？”陆庭叶坐下喝茶。不是破茶叶沫子，可见干儿子还是被善待的。
陆萱去端了点心来孝敬。
“没有。大家对我都挺好的，因为我是爹的儿子啊。”
【你干爹把你忘了！】
【你干爹怎么总不来看你？】
【你干爹在外头有个老大的宅子了，都不说接你一起住。】
【你干爹根本就不疼你。】
“干爹。”小心翼翼开口。
“嗯？”
“天寒地冻的，您身边缺一个伺候周全的吧？”
“冬天？我最喜欢冬天了，冬天啊凉快，我再也不热了。你爹我跟个大火炉一样。”陆庭叶握住陆萱的手道：“握握看，是不是热乎着呢。”
陆庭叶的手心里是常年握笔握兵器的老茧，手背细滑柔嫩，两种截然不同的触感令陆萱新奇而爱不释手。这手就像他干爹，强大、美丽、温暖。
“干爹，您带我去您宅子里吧。我不给您添麻烦，我还没好好孝敬过您呢……”
所以，请带我走吧。带我离开这没有您的世界里，这里太冷，太寂寞，我需要您。
“无忧。”
陆萱抬头。
“你现在要做的是跟我安排给你的师傅学好本事，将来才能有立足之地。才能用自己的实力拿回属于自己的尊严。对，我们是阉人，可阉人的命就不是命？阉人的尊严就不是尊严？我找人教你很多，可伺候人的本事，我希望你永远用不上。”
陆庭叶临走前交代人不要短了陆萱的各种用度，又多加了火炭的份例，还多塞了很多零用钱给他。
可陆萱还是闷闷得不开心。
陆庭叶弯腰给他理了帽子拉好衣襟嘱咐道：“你要好好跟师傅学本事，将来我还等着你当大官拉扯我呢。你可别让我丢脸。我去了，好好照顾自己。”
陆萱回自己屋的路上，就有闲言碎语飘来。
“仗着自己长得好爬上掌印的床，这可够无耻的。”
“就是，可架不住人家好托生，爹娘给生了张好脸细腰翘屁股。有能耐你们也长啊。”
“秉笔武功了得，居然还能做出这等下贱事来，也是品行如此。哼，我要是有那身手早就投军去了，好过雌伏人下做个假姑娘。净身咱家也是顶天立地一男儿。”
“你们以为‘苍黄’是什么意思？那就是鹰犬，狗一样的东西，不当人看的。”
“啧啧啧，哎呀，爬得再搞有什么意思啊？”
陆萱知这是在说谁，一甩头快速跑回自己屋子。青砖上无雨也留下两点斑。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