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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逃婚前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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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弥月本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只以为许丞相也是寅王或者太后那边的人,后来回家和老吴打听才知道,原来太后就姓许,许家是太后的母家,要是许小姐成了非后,那这一家子和篡位有什么区别,非雍错孤儿寡父的岂不任人鱼肉。
老吴匆忙跑进来:“郡主,公主回来了,到门口了。”
回来了,太好了,那个线索天弥月都快憋不住了。
她赶紧跑出去,看到长亭风尘仆仆,驾了一辆马车进了宅院。
“你不是骑马去的嘛,”天弥月道,“怎么弄了辆马车回来。”
长亭面露欣喜:“因为我的线索就在马车里。”她拍了拍车身。
天弥月抢先道:“我也有线索。”
两人一顿,同时说道:“我先说!”
长亭改了主意:“算了,你先说,我这个比较重要,而且直观。”
天弥月撇撇嘴:“我的也不差好吗,不过直观倒是不太直观,我在封家烧的最厉害的房子里找到了一个没有烧完的字,你看——”她小心翼翼的拿出来,生怕一阵风给吹跑了。
长亭看到蹙了蹙眉:“容?”
“怎么,有什么想法?”
长亭显然把想到的生生咽了回去,只缓缓摇头:“没有,只是感觉有点奇怪。”
天弥月看了看马车,没有在意:“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我已经想到办法来一次全员笔迹核对,过不了几天就一目了然,对了,那个看房子的人是在撒谎,他还试图阻止我继续查下去,但是让他跑了,恐怕封家我们不能再去了。”
“我说怎么查不到表哥呢,”长亭恍然大悟,“那天就不该放他走,不过他提供的地点倒是偏差不大,兜兜转转的,倒是让我找到了这么个人。”她撩开帘子。
什么人啊还来个压轴出场,天弥月往里看,是一个年近耄耋的老头,一头花白的稀疏头发,满脸沟壑,皱的一双眼睛也不知是睁着还是闭着,手里拿一串檀木珠子不停地转,再配上一身淡色长衫,自有一副仙风道骨。
“这是......”天弥月小声问。
“这位是封家之前的管家,在灭门案发生的一年多以前他刚好告老还乡,算是幸存者,”长亭也忽然压低声音:“他知道的事很多的。”
果然是重量级人物,两人赶紧把老人家请进去上座,不过这老头好像一门心思都在手上那串珠子上,话不说,茶不喝,形似老僧入定。
长亭也是有点尴尬:“老人家,那个,您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开始什么?”天弥月都快听不见自己的声了。
老头冷不丁开了口:“拿纸笔来。”声音沉稳有力。
天弥月马上招呼人上笔墨纸砚,老头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这画什么呢?”天弥月再次发问。
长亭耳语道:“封家族谱。”
天弥月也耳语:“没什么用,那些棺材里都是满的,再说他也不用把整本族谱都默背下来吧。”
“老人家嘛,都有点自己的劲,他还非要回云陵城再写呢,路上我问什么他都不答话。”
老头也没那么傻,只画了最近一代的族谱,上面封家主只有一个儿子,和棺材里的内容一致,而且没有一个叫清尘的人。
长亭吐了口气:“难道真的不是?”
天弥月忽然想到什么:“有没有可能有人还没来得及入族谱?”
老头抬眸看了她一眼,蓦然一笑,笑的瘆人:“郡主聪慧过人,的确有一。”
还真有?她瞎说的啊哈哈。
老头摇了摇头:“封家老爷当年本有两子,其中一子还没来得及入族谱就被人拐走了,过了七八年才从人贩子手中找回来。”
“所以那个孩子叫......”长亭声音已经颤抖了。
“那个时候老夫已经还乡了,不过老爷找回儿子,急于分享,给老夫来过一封信,信上说,那个孩子叫,”老头故意顿了顿,空气都凝固了,“封清尘。”
“我去!”天弥月忍不住感叹一声,比得奖了还振奋。
长亭使劲按捺,又问:“如果那个孩子还在,现在应该多大了?”
老头算了算:“按封家的规矩,满周岁才可入族谱,小少爷被拐走时应当不满一岁,现在,应当有十七八了。”
年龄完全正确,而且子笺也说自己九岁的时候大病一场,之前的事就记不得了,现在看来那场病应该就是灭门案他逃出来时生的。
雾里看花的子笺,就是封家幸存者封清尘无疑。
可是封清尘从封家逃出,怎么就偏偏被凡灵遇上捡走,还得了器重成了继任凡灵,难道凡灵也和当年的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天弥月问:“你打算告诉他吗?”
长亭摇头:“我想查清封家灭门案再一并告诉他,不然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一定也会查下去,凡灵是不允许他插手凡尘俗事的。”
“那正好,”天弥月打趣,“趁机还俗算了,然后安心当你的驸马。”
“入了雾里看花的人,只有死才能出去,”长亭自嘲的笑笑,“其实我和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结果,都是我一人固执罢了。”
天弥月转移话题:“这老人家就先安置在我这边吧,有什么事也好随时问问,”她让老吴把人带下去,“对了,你刚才想起了什么?可别知情不报啊,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真的没什么,那一个字我能想起什么?”长亭无奈,“我只是想到,母后的名字里也有一个‘容’字,这叫什么线索。”
“太后叫许容?”
长亭点头:“只是自从母后入皇城以来,群臣百姓应当讳忌这个字才对,一般的书信都会刻意回避,所以这个字能出现,也属实奇怪。”
天弥月现在怀疑这个字是被故意留下的了,而且直觉告诉她肯定和太后有关。
她忽然想起,长亭说过,当年没传位给寅王好像也是因为这个案子。
九年前,一大家子三十七口在一夜之间被烧杀抢掠了个干净,居然和当朝的王爷太后凡灵都有关系,而唯一的后人不仅在凡灵手底下当了和尚还失了忆。
这......可真是桩奇案,怪不得当年谁也不敢查。
弄清了子笺的身世就算告一段落,接下来最大的事就是天弥月大婚。
大臣们撒了欢似的不停往郡主府送各种贺礼,甚至还有送童装的。
非雍错也高兴得很,说众多赏赐已经出库候着,那瓶璎珞酒也早就备好,就等初六一齐打包去雁府了。
他还亲自选了一个地方,正和工部商量着为他们盖一处新宅。
天弥月只能干笑,她能告诉他你的妹妹和妹夫都已经商量好了逃婚计划和逃婚路线初五晚上就实行所以初六大婚永远都不会来吗?
当然不能。
只是,要是真逃跑了,以后就没法在云陵城混下去了吧。
就为了雁归翎一个不知所云的天火,她可牺牲大发了啊......
仿佛预料到天弥月想什么似的,初五一早,雁归翎又托人送来了一封信,信上只写着:郡主大可不必担心后路,只要按照臣所说的去做,定会安然无恙。
都说到这份上了,这婚再不逃就太说不过去了。
不过后路这东西,哪能不担心?天弥月收拾了点金银细软,有了钱什么都好说。
待到天色将黒未黑时还不能走,那个时候全城防线最严,尤其是天弥月现在应当在家里安安心心的等着结婚,背个包袱出去转悠就太可疑了。
秉持这一想法,天弥月坐立不安的静静等着,主要实在想不到她这辈子还能有逃婚的经历。
夜阑人静时,天弥月最后清点了一遍要带的东西,推开窗户翻了出去,按照既定路线,她一路走到了城边一处稀疏绵延的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