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人格》张小菲

4、娃娃雕塑店篇-4

　　李术叹了口气，自己当了这么多年法医。解刨过各种不同死因尸体，但是每一次都会为死者感到惋惜。
　　“死者姓名: 王丽娜 年龄: 21岁。身高165，体重应该是五十二公斤。，身体多处骨折，但是致命伤在头部。”李术说完刚好也缝合完了尸体，他拉上尸检袋。
　　“找到其他的线索了吗？”
　　李术摇了摇头。
　　刘若言靠在门窗旁看样子有些疲倦，这些天为了这个案件她也熬了好几个通宵。
　　“希望尽快查清，也好给所有死者一个交代。”
　　李术转身倒了杯水，递给刘若言。全组上下为了这个案件精疲力尽，他心里也不好受。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案件如果不尽快侦破，不仅没办法给死者交代，也没办法给死者家属交代。记者也在重度关注着案件的发展。
　　舆论压力越发越强烈，上级顶不住外界记者各种报道。只能不断施压，限定时日让他们尽快侦破案件。
　　甚至有传言是鬼魂作祟。虽然刘若言他们并不相信鬼神之谈，但是一时间也拿不出证据侦破这个疑案。
　　“发现什么了吗？”李海泉收到尸检报告出来，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刘若言叹了口气。李海泉看到她的反应，心里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
　　“果然还是……”还未说完李海泉用力揉着她的头发。刘若言顶着那乱蓬蓬头发，心里不由的怒气冲冲。
　　“你做什么啊？”刘若言握起拳头，愤怒的喊道。
　　“终于恢复精神了，我们一定能找到凶手的。别担心。”
　　刘若言愣了一下抬头望向他，李海泉温柔的看着她。
　　他的黑眼圈好重啊！难道……他最近因为案件都没有休息好吗？想到这里刘若言有点心疼。她知道他，她也懂他。
　　这已经是第四个女孩遇害了……
　　这具尸体发现地点很奇怪，刚好是那个传说中闹鬼的荒地。
　　时间回到今天上午十点零六分。
　　发现尸体后，警察用最快的速度封锁了现场。当然还有荒地中那座破烂不堪的旧木屋——雕塑娃娃店。
　　一个女孩来的警戒线外，她走来走去，时不时托腮思索一番。过了片刻她拉起警戒线走了进去……
　　她不知道的是，一个男孩也紧跟她身后跑了进去。
　　雕塑娃娃店旁边的阴凉角落里。一个面目狰狞的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这个木屋虽然外面看起来并不是很破旧，但是里面早就败絮其中。蜘蛛网遍布每走一步，脚下的木板时不时还发出“吱——吱”的声响。
　　刚走两步一个木板块从上掉落下来。地上积攒已久的尘土瞬间飞扬四起，女孩轻轻咳嗽了两声。
　　她抬头望着通向二楼的阶梯。每上一个阶梯都不断地发出着声响。就连楼梯也少了好几块。女孩扶着扶手，指尖刚触碰到楼梯扶手便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好像瞬间就要坍塌。
　　她用手指捻了一下扶手上的尘灰：“看样子废弃好久了，但是……”
　　她皱着眉头小心翼翼一步步向上走去，木梯便不断在耳畔回荡起“咯吱——咯吱”的声响。
　　当她踩上第三层阶梯的时候 脚下木板塌陷了进去。女孩身体向后倾斜着：“小心。”男子大声喊道。
　　阎雨菲用力拉住扶手。稳了稳身体的重心，便转身下楼了。
　　男生本想上前扶她，看到她并无大碍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两人四目相对。时间好像定格在这一瞬间，让人不知所措。
　　男生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咳咳，我叫张翊铭。”
　　“哦！”
　　张翊铭呆呆的望着她，心里有些纳闷。自己自我介绍她就仅仅说一个“哦”字？
　　“抱歉，刚才走神了。我叫阎雨菲。” 阎雨菲好像意识到什么，一脸歉意地解释道。
　　“阎雨菲”张翊铭在心中不断重复着这个名字，一种熟悉感袭上心头过了许久他才想到。
　　“这里说话不太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阎雨菲应允后随他来到外面的五公里外的咖啡厅，一路上两个人并没有过多的交谈。不过她心里很清楚眼前这个叫张翊铭男孩的身份。
　　一路上两个人并没有太多交谈。张翊铭时不时抬头，每次想要说些什么。看到阎雨菲冷冰冰的脸又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还好他们终于到了这个咖啡厅。咖啡厅虽然不大，但是田园风格的布置倒让人感到一丝温馨。
　　阎雨菲找了一个紧靠角落的地方坐了下来，张翊铭紧随身后坐在她的正对面。
　　“刚才说话不太方便，现在这个地方聊起来方便多了。”
　　张翊铭盯着她看了好久，心中不禁感叹：“本以为她这样的刑警都是一把年纪，谈着长篇大论。没想到也有年轻漂亮的啊！”
　　她把乌黑的短发撩到耳后。张翊铭有些看呆了。白净的脸庞，一双乌灵灵的眼睛，不免让人有些心动。虽然她穿一套简约的白色运动服，反而有一丝清纯可爱的风格。让人眼前一亮。
　　阎雨菲“噗嗤”笑了起来：“是不是跟你想象中是不是有差距？”
　　“抱歉，是我失态了。”
　　“没有，很多人都是这样告诉我的。所以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一些我来这里之前还特意剪了短发。”说完她又捋了捋耳朵旁散落的头发。
　　“在学校培训的时候就听过您的讲座录音，您对案件分析很到位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前辈。”
　　服务员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阎雨菲接过咖啡轻轻的抿了一口，她放下杯子看了一眼窗外若有所思地囔囔自语：“其实我也不像你们想象中的那样。”
　　其实她心里蛮开心的，已经好久没有人对她说过这句话了……
　　这让她想起自己在惠成大学时的讲座，记得那时一个学生跑过来气喘吁吁对她说：“阎教授。我非常佩服你，也很崇拜你。我的梦想是，希望有朝一日成为您这样厉害的人。你是我憧憬的对象。”
　　阎雨菲感到很欣慰。不断鼓励她并且告诉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这一刻她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后来阎雨菲对她不免有些在意。直到她听说那个女孩放询问弃选修心理学。她当时还去询问过女孩原因：“如果是有什么难处，我也会尽一份薄力去帮助你的。”
　　女孩沉默许久吞吞吐吐地告诉她：“前辈。我想跟男朋友选一个专业，因为……”阎雨菲并未作答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女孩不好意思挠挠头：“虽然我放弃这个专业，但是阎老师依旧是我最崇拜的前辈……”女孩后面说的她已经记不清楚了。
　　虽然女孩的做法她并不是很赞同，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不是吗？她在心里这样问着自己。
　　这件事在阎雨菲心里久久不能忘怀，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承诺的梦想会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全部推翻掉。
　　每次有人告诉她自己对她崇拜，她总会不经意想起这件往事。
　　“前辈，前辈。”张翊铭轻声唤着她的名字，这才一下子把她思绪又重新拉了回来。
　　“前辈对这个案件……”张翊铭犹豫一下继续说道：“前辈有没有听说那个传说？”
　　“传说？”张翊铭的话题突然引起了她的兴致。虽然来林安市之前她就已经看过这起案件的档案。但是里面未曾记录这些传说之类的传言，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那就只能是个谣言罢了。
　　张翊铭点点头便细细道来：“十年前，一对姐妹刚从美术学院毕业便来到林安市开了这个娃娃雕塑店。五年前她们出了车祸，司机下落不明。最近的这起连环杀人案。渐渐就传出谣言说是她们死不瞑目，鬼魂作祟。”
　　“你相信？”
　　张翊铭抬头望着天花板，相信吗？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鬼魂确实是无稽之谈。但是这些传言为什么案件后才传的沸沸扬扬呢？总感觉其中有所关联。
　　“这些传言不得不让人在意。”阎雨菲漫不经心的说道。张翊铭条件反射似的弹坐了起来，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跟你想法一样。既然有传言散出或许可以以这谣言作为突破口。”
　　“但是娃娃雕塑店的店主已经去世了啊！”
　　“目击证人。”
　　阎雨菲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他，王丽娜死亡那个神秘的目击证人至今还没有下落。
　　不过不管李海泉调查的目击证人，还是匿名的目击证人都环绕着雕塑娃娃店。
　　现在看来好像一切线索都围绕着那家店，会不会是凶手故意把我们牵引到那家店？
　　“你明天不要迟到。。”
　　“嗯？”
　　“从明天开始你不是要当实习警察了吗？”
　　“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事先了解过自己下属的情况。”
　　“既然你都知道，那干嘛不直说你认出我来呢？”张翊铭有些不满的说道。
　　“哈哈。”阎雨菲笑了笑：“你这是在闹别扭吗？”
　　张翊铭红着脸低头猛喝了一大口咖啡，却不小心被呛到了他捂住嘴巴用力咳嗽。但是似乎没有缓解。
　　阎雨菲递了一张纸巾给他，张翊铭慌乱的接了过去。
　　“不用紧张。”阎雨菲认为。可能是因为他得知自己是他的直系上司，过于紧张罢了。
　　张翊铭偷瞄了她一眼，心想：“不得不说，她长得确实挺漂亮的。如果她留长发会不会看起来更加可爱呢？”
　　他摇摇头。心里不断斥责自己，我究竟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我们一起去发现尸体的案发现场再重新勘察一遍吧！”
　　“好。”
　　张翊铭他们离开咖啡厅拦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光头大叔。
　　司机打开车门两个人坐后面座位，司机这一句那一句的闲扯着：“妮子，小伙子。你们去哪啊？看你们样子应该没多大吧？。
　　“去天御公园。”
　　“我劝你们还是别去比较好。”司机打开价码表，语重心长劝诫道。
　　“为什么？”
　　“那地方，前段时间死过人不吉利。”
　　“没关系。我们也不信这个。”
　　“不可不信啊！这不是前几天有一个小姑娘坐我车去天御公园，后来就看到她被吊死报道。照片跟她一模一样。”
　　“你见过那个女孩什么时候”阎雨菲急忙追问道。
　　“都好久之前了，因为那天风很大。本来想接完她这一单就回家收工，她坐上车。我问她去哪？她说天御公园。当时我还劝她大冷天早点回去，没想到她就……你们也别去了，邪的很。”
　　张翊铭笑了笑打趣道：“师父，没事。大白天的难不成还闹鬼啊！”
　　司机有些着急拍了一下方向盘：“哎呀，你们现在小年轻这是怎么了？偏偏不信邪。”
　　“哎呀，叔就是有些担心你们。”司机好像意识到自己做的确实不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被害的那个女孩我认识……她在世的时候经常坐我的车。一个好好的姑娘，怎么说没就没了……唉！ ”
　　“那她遇害前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司机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她眼神恍惚看着窗外。平常明明有说不完的话，但是我见到她的最后一天我跟她说话她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不过……你们问这些干嘛？”
　　“只是有些好奇，她应该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吧！”
　　司机点点头。
　　“警方肯定会抓到凶手的。”张翊铭斩钉截铁的说道。
　　阎雨菲望着窗外。现在已知的线索里，雕塑娃娃店虽然是关键。但是由于废弃多年，而且店铺主人已经去世恐怕很难调查。
　　“到了。”司机刹车停在路边。阎雨菲刚准备开门，司机表情复杂看着他们：“你们真的要去吗？那可是……死过人的。”
　　张翊铭拍了拍司机大叔肩膀：“没事的，就算真的出什么事她也会保护好我的。”
　　司机笑了笑：“你这小伙子真逗，哪有女娃儿保护男娃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