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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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也送了川野二人回家，提前道了新年快乐之后就开着自己的小面包车离开了。川野和忍足一起将食材和物品搬进房间里，就围坐在被炉旁休息。
连日以来散漫的生活状态让川野觉得时间几乎没有流逝，如今小说也写完了，现在的日常就是睡醒之后去木制的廊道上晒晒太阳。
去京都医院看看情况，本打算是在上次买食材的时候就一道过去的，不过当时理了理要买的东西，又因谦也的接送，所以便没有去上。后来赶在年前的几天，和忍足一起出了门过去看了看。
除了体检之外，川野其实没怎么去过整个八经的大医院。一楼大厅忙忙碌碌的人们在眼前晃成了虚影，或在前台停留，或乘电梯上楼，或从自动门离开，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运行轨迹。川野陪着忍足稍微走了走，很快便从医院离开了，期间没有打扰任何人。
“好忙啊。”走出医院大门的川野感叹了一句。
“嗯，要忙起来了。”忍足的话似是意有所指。
川野瞧着他，然后笑眯了眼睛。
“那我也该忙起来了。”川野说道。
无所事事的日子在过年的前俩天结束，除旧迎新，房子自然要大扫除一下。那时去百货大楼买来的新年物品也要装饰起来。
扫除的任务并不重，毕竟他们刚来这栋老房子时就已经很全面地打扫了房间，拆洗的被褥到现在还未过一个月。许是为了迎接新年，京都在倒数的最后一天里下了很大的雪，大到过往一年一切的酸甜苦辣都被掩盖在大雪之下。直到来年春天，随着冰雪融于土壤，做花朵的养料。
川野做艺妓的那几年总能收到客人或者料亭发来的贺年卡，后来不做了跟着忍足住在一起也能收到留有旧谊的客人寄来的卡片，还有常光顾书屋的书客们也会趁着新年的喜庆互换卡片。而今年，临到京都本未想能停留到现在，门口旁挂着的邮箱里就只有工作室装订好运过来的《昨日记事》。
“等回去的时候楼下的邮箱里还会有很多贺年卡的，”忍足听完之后安慰道，眼睛瞥到了川野手中的包裹，“买的什么？”
川野把套在外边的纸箱拆掉，仅留包裹在书上的白纸，闻言递了过去：“送你的‘贺年卡’。”
忍足将外边的白纸撕掉，露出里面并不厚的书籍。
“《昨日记事》。”
忍足的指尖拂过其上微微凸起的烫金文字。书的封面很简单，底色是纯白，主体画面是几笔勾勒的——倚在栏杆上的少年和背对着穿着和服的少女。
当初选定封面时，工作室的人问她想要什么样子的。川野忽而想起了她和忍足一起照过大头贴的那个夏夜，她抱着试探的心思说了说。
飞鸟
-有照片吗？我画两笔应该差不多能达到你想要的效果。
“是你一直在写的小说？”忍足问。
川野含笑点头。
忍足起身接了一杯水：“我开始读了。”
川野做了个请的手势。
忍足在读得过程中喝了两次水，第三次的时候手掌虚握着又收了回去。川野把买来的豆芽用小盆装着从厨房拿出来，就坐在忍足的对面摘。
书不厚，但阅读起来也很花费时间。电视自来到现在就没有怎么打开过，川野摘完豆芽，又去院子里扫了扫雪，回来带着一身凉意缩进被炉里，就躺在忍足旁边。川野带上耳机刷了刷视频，抬眼瞅了忍足一下，就把耳机摘下连带着手机丢到一边，合上了双眼。
川野睡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等醒来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廊道上的白炽灯与雪色相应。
川野睡得口干，撑着抬不起来的眼皮握住被炉上的玻璃杯。杯壁是温热的，里面的水入口有点凉。川野小口咽水，托着侧脸望亮着的厨房看去。
川野所在的大厅并没有开灯，光线的来源是电暖风的暖光，是透亮的橙黄色。厨房着的门是半拉上着的，白色的冷光斜斜铺在地板上，也从忍足有些长了的头发上滑过。川野看着忍足将米饭用大一点的木碗盛好，放在托盘上的青色茶壶旁边一并端了出来。
“你要是再没睡醒我就要喊你起床了。”忍足笑着说。
川野的视线随着忍足从厨房又落回被炉上，微微翘起的书籍旁边有剥了一半皮的橘子。
“茶泡饭？”川野说。
“还有梅干。”忍足做了个请品鉴的手势。
川野瞧见了海苔条上的暗红状物体，向忍足比划了个大拇指。
他们拥在被炉前吃着冒着热气的茶泡饭，脸庞被电暖风的暖光镀上了一层软乎乎的小金毛。忍足没有提他看完那本书的感受，川野也没有去问。就好似在重新相遇之后的每一个日子那样，但似乎又有了细微的不同。
拉门外又下起了雪，在白炽灯下像穿着白裙年岁不大的精灵。
川野抱怨着又白扫了院子，忍足一边笑一边说——
“瑞雪兆丰年。”
因为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川野和忍足一大早就起了。
“新年快乐！”这是川野。
“新年快乐。”这是忍足。
因为装在重箱里的年节菜种类很多，为了减轻明天做餐食的负担，川野和忍足在收拾好自己之后就直接进了厨房，忙活了快一上午把前期工作做完了。
川野的Line 上的消息准确说从零点起就一直没有停过，作为一年里可以说是最为特殊的一天，每个人都显得很兴奋，就连人际往来较少的忍足也收到了不少拜年消息。
“10340。”
忍足的声音唤起了正低头挨个回复信息的川野。
“红包吗？这么多，谁发的？”川野连忙凑了过来。
忍足的指尖向下滑动，最后在一个仅留半个星巴克作为头像的上方停下。
“迹部在正选群里发的，”忍足顿了顿，点开红包，”我不算多。有人抢到了32310。”
“万恶的资本主义，”川野小声嘟囔，而后正坐身子双手合十，“请让我进群。”
正餐是明天吃的，但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川野还是准备了很丰盛的晚餐。忍足打了下手。到了晚上七点多，遵循过往习俗打开电视观看红白歌会。
川野用手拿了一个炸虾，外酥里嫩的虾肉在舌齿间迸发出充满香气的味道。
“这次炸得好成功——”川野感叹着，将盛满炸虾的碗望忍足那边推了推。
已经吃好了的忍足趴在被子上摆弄手机，偶尔遇见感兴趣的节目会抬头看上两眼。听见川野说的话之后，摸索着从碗里拿起了一只，送入口中。
“果然，油炸食品最让人幸福。”川野说。
忍足哼了一声表示认同。
“弥生给我发了压岁钱。”沉默了一会儿的川野突然说道。
“多少？”
“1万4千日元。”川野回。
忍足算了算，笑着说：“恭喜你又长大了一岁。”
“你也是。”川野笑着回。
未成年的弟弟给已成年且有经济能力的姐姐在过年的时候发压岁钱——这种事情忍足还是第一次见。那是他和川野在一起的第一年，想来也不算很久以前的事情。
“侑士，我弟弟给我发压岁钱咯？”川野拿着手机在忍足面前晃了晃。
忍足当时有些低烧，从不太灵光的脑子里搜索出曾在这里借助的少年的样貌。
“……没成年吧？”忍足有些迟疑。
“我们是姐弟呀，谁发给谁都无所谓吧。而且，他现在可比我挣得多，”川野嘿嘿一笑，指了指忍足屏幕亮了起来的手机，“惠里奈小姐也给你发红包了。”
回忆到此结束。
“说起来，“忍足用放在被炉上的湿纸巾擦了擦沾上油的手指，“我要不要也给英则发一个红包。”
虽说嘴上在跟川野商讨，但红包却直接发送了过去。
忍足侑士 19：35：10
-压岁钱。
-[红包]
忍足英则 19：35：11
-！
-QAQ
-哥哥我爱你！呜呜呜……
“英则君回了些什么？”川野的左脸颊一鼓一鼓的。
“新年快乐。”忍足面无表情地说。
再晚一点，大约10点中左右。何欢和不二分别发来了拜年信息。
何欢的是一段语音，元气满满的声音背后川野似乎能听见巴黎河水流淌的声音。何欢之后是不二，发来的是一段视频，点开之后苍穹之上群星烂漫。
川野麻美 22：10：23
-这是哪？
不二周助 22：10：24
-挪威的极夜。
“我有点想去体会一下极夜。”川野指着视频说道。
“我们不一定能习惯全是黑天的生活，那里的气候也是。”忍足收回被惊艳到了的视线。
“只是去玩一段时间应该没有问题，”川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补充道，“趁着新鲜感没过。”
忍足想了想：“可以考虑。”
剩下的炸虾在接下来的红白歌战中被川野和忍足消耗殆尽。在吃自己喜欢吃的小零食很少会感到饱腹感，一碗炸虾下去，川野还是有些意犹未尽。
电视里的倒计时声和从远处敲响的钟声一并融入片片雪花中，落在了每一寸土地上。
川野新年的第一句话是——
“啊，想吃炸鸡块。”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