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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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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結婚戒指在便利超商買不到的,這是常識!
「危險!」先寇布看兩個部下往那個漏網之魚撲過去,但是對方已經先一步準備扣下扳機,目標正是畢典菲爾特或繆拉其中一人!
「哇、啊………….?」
這時候,他們這邊忽然射出一道光芒,直直打中對方大腿,對方一個踉蹌,從光束槍射出的光芒一歪,險險地擦過畢典菲爾特與繆拉身邊的柱子!
薔薇騎士團的勇士們眼睛不由得望那道神之光芒的方向望去,然後、看到先寇布,而先寇布視線轉移,轉到一邊雙手拿著槍的楊威利,他用雙手食指按著扳機,還是一副狀況外的樣子,似乎連自己剛剛做了什麼都沒注意到。
雖然有點不敢確定,先寇布先是小心翼翼地拿下楊手上的光束槍,收好後才問道:「閣下,您剛剛打算射擊對方哪裡?」
楊這才如夢初醒,吶吶地說:「我、我本來是瞄準了肩膀……….」
「……….算了,那已經不是重點了。」先寇布嘆了口氣,然後用大拇指指指身後的兩人:「只要您瞭解,您已經是帝國軍兩位一級上將的救命恩人就可以了。」
感受到惡意氣息與警告後,畢典菲爾特反射性地用雙手將繆拉整個抱在懷裡護著,但是當危機解除之後,他並沒有立刻放開手,只是略微鬆開,讓自己可以直視著那雙永遠可令自己安心的砂色眼瞳,一雙大掌緊緊握著好不容易找回來的那雙手,茶色眼睛裡滿懷歉意地說:「對不起啊,奈特哈爾,我應該第一時間來找你的。」
「不是第一個也不要緊啊。」繆拉柔和地笑了:「你已經在我面前了,那不就好了嗎?」從薔薇騎士團出現那一刻他就知道了,畢典菲爾特一直很努力地守護這個城市,為了守護他們兩人現在所在的星球。
「但是、但是這是不可以的!」畢典菲爾特忽然大聲說道。
「嗯?什麼不可以?」
「我、我對自己說過,無論如何要保護奈特哈爾的!」
當握著自己雙手的男子,脹紅一張臉,對自己結結巴巴地說著,身為一個男子,對「需要別人保護」這種應該會引起聽者反感的言語,但奈特哈爾‧繆拉只是僅僅直視對方,平靜問道:「難道你覺得你沒有做到這件事嗎?」
「不是這樣的,應該是更加、更加……….、所以,所以……….」畢典菲爾特嘴巴張合幾次、發出了幾個語無倫次的音節後,忽然衝口而出:「奈特哈爾,我們結婚吧!我、我想時時刻刻保護你!」
原本一邊看好戲的先寇布忍不住用力咳了一聲,然後聽到部下間此起彼落的咳嗽聲,不知道是忍住笑還是噎住的,嗯哼,就他個人而言,他可是很努力忍住笑的,跟那群沒見過世面的小鬼不同。
然後他聽到那個溫和的砂色眼瞳男子回答道:「即使結婚,也不太可能時時刻刻在我身邊呀,我們都有彼此該做的事情。」
這算是拒絕嗎?先寇布還來不起挑起眉毛,又聽到砂色眼瞳的男子續道:「不過,我答應你,我們結婚吧。」
喂喂,這個大無畏連前上司被綁票都可以不動聲色的男子、不由得為眼前情勢變化之快傻眼了,帝國軍做事都是這麼有效率的嗎?
「什麼時候?今天嗎?」戀愛的男人向來不太聰明。
繆拉偏頭,想了一下:「等一下我和楊元帥得趕去要接受新聞採訪呢,時間上來不及,明天收拾善後恐怕也要一整天……..」
「那後天…………」
「兩位、閣下、不好意思……..」已經聽不下去的先寇布,這個一輩子都沒有結婚打算的男人,第一次自覺很不道德地打斷眼前這對璧人:「容我提醒,我在電視上看到,我記得後天,也就是六月一號,總督閣下早上要出席一場集體結婚活動…………..」
他的本意是想提醒這兩位帝國一級上將,盡可能客觀與公平地籌畫一個符合身份的婚禮,卻沒料到自己的提醒是火上加油,讓事情走向更「惡化」的程度了。
「集體結婚!」畢典菲爾特眼睛一亮,興沖沖地說:「我們就後天結婚吧,我記得到明天都可以報名的!反正你怎麼樣都要出席的,那我也跟去,只要再帶上兩個證婚人,就可以結婚了,方便又快速!你覺得怎麼樣,奈特哈爾?」
奈特哈爾‧繆拉總督閣下面對未婚夫的發言,他沒有馬上回答,只是轉過頭,對完全不明白眼前情勢為什麼急轉直下,演奏起歡天喜地結婚進行曲的楊威利微微一笑,十足誠懇地發問道:「楊元帥,您願意當我們婚禮的證婚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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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五年五月最後第二天,當時官階還是一級上將的弗利茲‧由謝夫‧畢典菲爾特,鼓起了遠勝戰場上十倍的勇氣,一口氣跨越了朋友、情人、約會與訂婚的各種階段,向相知半生的知己奈特哈爾‧繆拉直接求婚,並結為一生的伴侶,還在婚禮上請來了魔術師楊威利作為證婚人。
曾經慘敗在魔術師‧楊手上無數次,面臨過不得不把這位「仇敵」想盡辦法救出來的局面,最後這位不知該說是朋友還是仇敵的魔術師,又成了自己婚姻的見證者,弗利茲‧由謝夫‧畢典菲爾特的一生也可算是相當不凡的了。
《銀河耽美傳說》第一位作者阿爾貝爾特‧v‧F最後寫道:「只是,他能順利結婚,並不是靠著豪勇與純情而已,而是當時有善良的小天使在背後推動了這場婚禮,但是善良的小天使常常是做事不求回報的,所以被人略過也無所謂了。」
這位善良的小天使,是否是指當時恰巧身在海尼森的某位閒人、機動王法倫海特一級上將?無論如何,耽美歷史裡沒有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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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鴉嘴的先寇布應該要被同時繆拉與黑槍艦隊怨恨的,但不幸的永遠是法倫海特,誰叫他是個閒人。
在五月三十日晚上九點三十分,帶些小傷口,卻一身軍服筆挺的繆拉接受媒體採訪,穩定局勢與軍心時,還在總督府的法倫海特接到畢典菲爾特的TV電話。
「沒事真的太好了,我還以為我壽命會因此短了三年呢。」法倫海特鬆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道:「我這邊已經有楊夫人比照指認後的可疑份子,明天『你』再對已經逮捕歸案的一干人犯加以審訊,應該就可以鎖定醫院裡的特定對象了。」很壞心地強調「你」這個字眼,當然是法倫海特想偷懶囉。
才代班一天就被迫加班到深夜,這實在不符合閒人的風格啊,法倫海特認為他必須要好好休息三天,才能補回今天損失的腦細胞。
「多謝你了,法倫海特。」畢典菲爾特咧開一個笑意。
法倫海特注意到畢典菲爾特似乎神情很高興,異常高興,不過那是理所當然的吧。
「好啦,我先回去休息啦,剩下的等那個搶車又搶劫的總督閣下回來再處理吧。」雖然堂堂總督閣下先是犯下偷車案,又開車衝進珠寶店持槍威嚇一般人民,不過比起繆拉安全歸來,這等小偷小搶已經不被白髮的一級上將放在眼裡了,但當他站起來伸伸懶腰,準備先回去睡覺時,畢典菲爾特叫住了他。
「對了,法倫海特,你後天早上十點有沒有空?」
「有啊,」法倫海特漫不經心地應著,一邊將他的文字機放進公事包:「有事嗎?」
「那天我要和奈特哈爾結婚,你來當證婚人吧。」
砰!文字機掉在地上。
「喂,法倫海特,你什麼東西掉了,好大一聲啊。」
「……….你剛剛說什麼?」
「『喂法倫海特你什麼東西掉了好大一聲啊』?」
「再前一句。」
「那天我要和奈特哈爾結婚,你來當證婚人吧。」
法倫海特呆住了。
他水色眼瞳映入畢典菲爾特有些發紅的臉,正在作抓頭的姿勢,又說了一次:「你可以當證婚人吧,法倫海特?對了結婚要準備什麼啊?你幫我想想吧。」
法倫海特覺得他的壽命已經縮短了三年,還會繼續縮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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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三一日,繆拉很忙,畢典菲爾特也很忙,忙著為前一天那些騷動處理善後,而且還有原本在行事曆上的事情要做,所以他們兩個人很忙。
所以閒人是不幸的,閒人是倒楣的,閒人的倒楣和不幸就在於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閒人。
然後早上八點半,繆拉艦隊和黑槍艦隊的部將們找上門來了。
「怎麼可以如此『順便』!」忿忿不平的,是早上去向畢典菲爾特報告可疑人犯調查結果的繆拉部下B:「什麼叫做順便結婚?黑槍司令官將我們閣下置於何種地位!『順便參加集體結婚,順便結婚?!』再怎麼說,也應該要有莊重的婚禮和盛大的排場!」
怒氣沖沖而來的,是畢典菲爾特部下A,「沒錯!結婚是人生大事啊!至少應該要讓王虎在海尼森上空鳴砲慶祝啊!怎麼可以這麼草率?!難道我們黑槍司令官的婚事只是總督行事曆上的一條備註嗎?」因一早接受總督閣下指示,另外尋找明天的婚禮開場主持人,出於義務心詢問緣故時,得知這件婚事臨時被塞進總督行事曆後,黑槍艦隊開砲射擊了!
承受這些怒火的法倫海特顯然睡得不好,或說昨天晚上到現在沒睡著過,他保持目光呆滯,只是拿著筆在一張紙上來回寫著一些有的沒有的詞語,然後又機械性地一一劃掉。
「證婚人」、「結婚」、「禮服」、「新房」、「結婚禮物」、「通知卡片(來不及了)」,然後法倫海特再補上「喜宴」。
他疲憊地用筆戳戳著自己一個晚上沒停下運作的,正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他總覺得忘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這時在他面前曾經站在同一陣線上,則在接觸到對方目光時,為了擁護自己的主將,互相開砲了:
「如此草率結婚,分明是貴艦隊指揮官沒將我等放在眼裡!」堂堂「鐵壁」繆拉豈可如此隨便下嫁!
「上班時才趕著在最後一天遞交結婚文書申請表的,難道是我們司令官嗎?」聽說還是今天早上上班時,「順便」經過辦事處去遞交結婚文書申請表的,儘管總督閣下再如何戮力從公,也不該這麼「順便」!
「證婚人(楊威利和我)」、「結婚」、「禮服」、「新房」、「結婚禮物」、「通知卡片(來不及了)」,「喜宴」(飯店還有得定嗎?)、「部下的怒火」(為什麼來找我?),「嫁妝」、「聘禮」…….
以上不明字眼越列越長,法倫海特瞪著紙上那些詞語,嘆了一口氣揉揉額頭,然後站起來,用那雙疲憊的水色眼睛瞪著幾乎要打起來的兩方人馬,出言喝止:「夠了!反正婚禮已經是要舉行的了,與其要在那裡大嚷大叫說這太不成體統了,不如就讓它成個體統,體體面面辦好不就得了?」
「『怎麼辦?』」
看著那一雙雙迷惑的眼睛,法倫海特無力地問道:「你們沒有人結過婚嗎?」
「啊、沒有。」
「不好意思,下官雖有婚約,但還沒履行!」
光棍的上司,光棍的部下,法倫海特心中惡狠狠默唸著,先命令這些義憤填膺的部下先各自回工作崗位待命後,叫一個傳令兵將可攜式TV電話捧著,跟在他身後一起行動,手放在年輕的傳令兵肩膀上,語重心長道:「孩子,今天可比一萬光年的長征,你要堅強。」
才只有十幾歲的少年傳令兵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法倫海特滿意地點點頭,命令他撥打TV電話:「幫我接通總督府,找繆拉總督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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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點
「我的信用卡?在我辦公室抽屜裡。。」
「畢典菲爾特的呢?」法倫海特走進書店裡面。
整個人埋在公文後面的繆拉抬起頭想了想:「你可以找歐根問問看,之前畢典菲爾特補申請後,我拜託歐根替他保管,不過要做什麼啊?」
「貴官的信用卡因公徵收,再見。」法倫海特買了一本,《婚禮中一百個不可不注意的細節》,走出書店。
當帝國軍後勤海尼森後勤分部接到法倫海特一級上將的TV電話時,只看到法倫海特一級上將那頭漂亮的銀白頭髮,這位一級上將將臉整個埋在一本書裡,只有聲音傳出來:「傳令下去,所有帝國軍宿舍員工餐廳明日中午與晚上加菜,加菜收費帳單三天後送到繆拉提督府上,將級以上軍官,都可以得到高級紅酒一瓶,收費帳單現在就送到歐根提督那裡去。」
「嫁妝」、「聘禮」兩項一起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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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一點
「我家的門卡?繆拉那裡有備份吧?」正在醫院審問嫌疑犯的畢典菲爾特回答。
「繆拉很忙。」比你還忙。
「那歐根那裡好像還有備份,你去找吧,不過要幹嘛啊?」
「貴官的住處因公徵收,再見。」說完就要切斷通話。
「喂,那我晚上睡哪裡?」
「去海尼森總督那裡睡吧。」反正明天開始就要和總督閣下同床共枕了,今天晚上可以開始練習一下。
「新房」,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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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之內被同一個人打擾兩次,不過奈特哈爾‧繆拉是個好脾氣的人,一點也沒生氣:「什麼事啊,法倫海特?」
「畢典菲爾特的軍禮服是不是收在你哪裡?」負責打掃的勤務兵已經將畢典菲爾特住處找翻天了,就是找不到一級上將的軍禮服,應該說、找不到一件能穿出門的、筆挺像樣的一級上將軍禮服。
「是啊,在我家,跟我的一起收在右邊的衣櫃裡。」正在寫昨日犯下一連串案件報告書的繆拉抬起頭來,一早上班就不停地寫報告讓他砂色眼睛有些沒精神:「一進房門就看得見衣櫃了。」
「是嗎?貴官的軍禮服因公一併徵收,再見。」切斷談話。
「禮服」,劃掉,然後法倫海特高興起來,一切還滿順利的嘛。
「閣下,我已經打掃乾淨了,您覺得怎麼樣?」
法倫海特定睛一瞧,乾淨是乾淨了,但是總覺得又少了什麼?
法倫海特又將臉埋進那本做了筆記的,《婚禮中一百個不可不注意的細節》,然後在自己備忘清單上列了「布置?布置!」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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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法倫海特後腳踏離畢典菲爾特家門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可惜他一點胃口都沒有。
同時他的右手方,一個上校階級的某某某,應該是繆拉艦隊的吧,氣喘吁吁地衝到他面前:「報告閣下,海尼森所有有名的餐廳已經被預訂一空,也沒有做外燴料裡的多餘人手!」
同時他的左方,一個少將階級的圈圈圈,黑槍艦隊的,一直線奔過來,好不容易在撞到法倫海特前停下腳步:「閣下,找不到有空布置新房的婚禮公司,全部被預約一空了!」
法倫海特決定收回前言,一點都不順利。
這時候一個TV電話插播進來:「喂,法倫海特,你現在有空說話嗎?。」
「有話快說!」法倫海特失去了一貫的從容不迫,對迫害他淪落到這個地步的同僚發火道:「我現在很忙!」
畢典菲爾特用手撓著那張細緻的鵝蛋臉,然後吶吶地說:「就是啊,我現在要去為昨天繆拉闖進的店家道歉途上、忽然想到應該去買個結婚戒指…….」
法倫海特瞪著手上那張清單。
「證婚人(楊威利和我)」、「結婚」、「禮服」、「新房」、「結婚禮物」、「通知卡片(來不及了)」,「喜宴」(飯店還有得定嗎?)、「部下的怒火」(為什麼來找我?),「嫁妝(劃掉)」、「聘禮(劃掉)」
《婚禮中一百個不可不注意的細節》裡第一件事,就是「慎選你的結婚戒指」,他居然忘了這個而畢典菲爾特居然想起來了,真是可喜可賀。
畫面裡的畢典菲爾特有點臉紅,「那個啊,便利商店有賣結婚戒指嗎?」
法倫海特終於忍無可忍了,他對著畢典菲爾特大吼道:「結婚戒指在便利超商買不到的,這是常識!笨蛋,快去珠寶店買一個!」然後切斷通話鍵!
「證婚人(楊威利和我)」、「結婚主持人」、「禮服」、「新房」、「結婚禮物」、「通知卡片(來不及了)」、「部下的怒火」(為什麼來找我?),「嫁妝」、「聘禮」、
「布置」、「喜宴」,法倫海特開始覺得閒人也是有能力極限的,最重要的又不是他結婚!而當他一回頭,又看到那兩個要結婚的笨蛋的部下,又在為了婚禮的這樣與那樣發生爭執,並且即將演變為鬥毆………
法倫海特喃喃自語了一些話,諸如「他們都要引起內亂罪了我還怕犯下外患罪嗎」的可怕發言後,又撥通了一通電話,到自由同盟某退役元帥府上去了。
「閣下,您這通電話打算作什麼?」等待對方接聽的空隙裡,一路盡責地捧著TV電話的少年終於掩不住內心的疑惑,戰戰兢兢問道。
法倫海特一臉義正辭嚴地回答了傳令兵的問題。
「通敵。」
此時是下午四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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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倫海特居然生氣地掛他電話,是昨天太累了嗎?坐在地上車裡的畢典菲爾特一臉莫名其妙,嘀咕道:「這傢伙是怎麼啦?」
這時地上車停下來,畢典菲爾特又回到昨天繆拉與楊威利闖進的那間珠寶店,他今天是來和店家商議賠償問題,繆拉算是在公務中被劫持,而他在逃生過程中不得不做出一連串的行動,今日在帝國軍法會議裡已經被確認為無罪,但是店家與車主造成的損失,繆拉堅持要賠償,但今天又抽不出時間,只好委託畢典菲爾特調查他們被監禁的空屋時,順便代走一趟。
這家珠寶店自從知道昨日闖進來的兩人身份後,今天又迎接了海尼森目前地位最高的軍方人物,經理心態不可不謂誠惶誠恐,但當他對方恭恭敬敬請進尚未收拾完畢的店面時,卻發現對方似乎一進門視線就膠著在某個完好無缺的玻璃櫃裡一角,然後情不自禁走過去,高大的身軀彎下去,仔細地審視在玻璃櫃中,靜靜散發著光芒的某樣東西。
經理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需要我拿出來給您看嗎?」
有著橘色頭髮的高大軍官如夢初醒,忽然通紅了一張臉,結結巴巴道:「那個、那個、可以給我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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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接通後,法倫海特對亞麻色頭髮的少年自我介紹:「初次見面,下官是阿達貝爾特‧馮‧法倫海特。」
互相寒暄後,法倫海特也不拐彎抹角,直接挑明來意。
聽完了法倫海特的要求,善體人意、樂見其成的少年,思索了一會兒,謹慎地答道:「很抱歉,我可能辦不到您的要求。」
法倫海特還來不及表示失望,那亞麻色流海下的眼睛眨了眨,流露出笑意:「但我可以找到完成您願望的神奇女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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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三十一日晚上十一點,海尼森總督的辦公室燈光仍然亮著,繆拉直至自己桌上的文件完全清空後,這才深深吐了一口氣,身體往後仰,將自己的身體沈入辦公椅中,閉上眼睛假寐。
一個熟悉的腳步聲在他耳邊響起,在門口停下,門被推開,那腳步聲在走進來時放低了,輕手輕腳地走進來。
繆拉睜開眼睛,只見畢典菲爾特站在他面前,尷尬地說:「哪,奈特哈爾,你工作做完了嗎?」
繆拉道:「加上那些我闖出來的禍,都暫時做完了。」
畢典菲爾特難得露出了一種表情,繆拉想那可以稱之為羞赧吧?「那個,我們明天要結婚了。」事實上,離六月一日,只剩下十五分鐘不到。
「可是法倫海特佔了我家,說什麼也不讓我進去,我、我今晚可以到你家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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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繆拉,你今天有沒有碰到法倫海特本人?」
「沒有,應該是在忙吧。」繆拉的聲音裡面似乎隱隱帶著笑意。
「好奇怪啊,他又沒事,在忙什麼?還把我家家門關起來不給進去,說什麼要到結婚後才還給我……」
「那就等明天結婚後就知道了。」
「你說錯了,奈特哈爾,」畢典菲爾特半起身,認真地看著躺在他身邊的繆拉:「我們是『今天』要結婚。」
帝國零五年,五月三十一日與六月一日的交界點,奈特哈爾‧繆拉,給了他未來丈夫第一個晚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