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们回转的青春》山河笑

40、苦涩

　　两个小时后，蓝乔忍不住敲门了，开门的是蓝元威，他笑容满面，招呼他们进去。
　　李逸尘坐在书桌旁边，拿着一瓶豆奶。
　　蓝元威迎着蓝乔探究的目光，摊摊手：“你这客厅里安装了摄像头，你手机上也可以看的到，我就是跟逸尘聊天了，你紧张什么？你的确是捡到宝了，这姑娘真是不错。”
　　蓝乔不搭理他，仔细地看着李逸尘。
　　李逸尘有些不好意思道：“师兄，叔叔那里有一套早年的梁羽生小说全集，说要送给我，我能拿吗？”
　　“可以，我给他钱。”蓝乔回答地很快。
　　“那我自己留着吧，这东西有钱也买不到的。”蓝元威满不在乎。
　　李逸尘笑了笑，没再说话。
　　蓝乔冷冷道：“那就不给钱。”
　　“明天我就叫人寄过来。”蓝元威很干脆。
　　“谢谢叔叔了。”李逸尘高兴地不得了，“师兄，等我能看书了，我得好好读一遍，据说每个版本都有一些细微的不同之处，越早的版本越有意思。”
　　“好啊，到时候我陪你一起看。”
　　“嗯嗯。”
　　蓝乔看着李逸尘露出久违的笑容，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蓝元威都过来美其名曰找李逸尘聊天，李逸尘觉得这位大叔脾性不错，她有一次问了他是不是因为他又成了家所以蓝乔兄妹才介意到现在。
　　没想到蓝元威告诉她，他没有再成家。
　　李逸尘问为什么的时候，他的回答也很简洁，已经体验过婚姻了，不想再去尝试。
　　李逸尘有些无语，您不是心理医生吗？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貌似还是个心结。
　　蓝元威哈哈大笑，医者不自医。
　　李逸尘开始有些盼望他的到来，因为他也会说一些蓝乔小时候的趣事给她听，什么五岁的时候尿裤子了，好面子，自己就学会洗裤子之类的，李逸尘听得津津有味。
　　有几天蓝元威没有来，她问蓝乔，蓝乔过了一会儿才告诉她，这人去拜访老朋友去了。
　　李逸尘这才记起来他说过，他本就是陆洲人。
　　蓝乔见她精神头好起来，也不再提回河东的事，觉得那老头确实有点本事，便主动寻了时机，要找蓝元威谈谈。
　　蓝元威惊喜万分，以为是李逸尘吹了枕头风的缘故，他与蓝乔约在晚上见面，下午来找李逸尘的时候热情地很，又许了几本金庸大师早期的孤本给她，李逸尘吓地不敢收，上次梁羽生那套全集是可以买到的，这次的孤本可是值钱多了。
　　蓝乔还是冷地不能再冷的口气，告诉他，只要他愿意给，全收。
　　两人的会面没有瞒着李逸尘，甚至蓝元威还有意无意地跟李逸尘炫耀了一把，后者反正眼睛看不见，就只当他年纪大了，多唠叨几句罢了。
　　蓝元威愕然地看着儿子，好吧，这应该就是年轻人口中的直男了，因为他儿子安排的地点就在楼下小区里。
　　两人坐在小区院子里的长椅上，静默了半天。
　　蓝乔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再待一段时间吧。”蓝元威摸不准儿子这是赶他还是留他。
　　“你那里不忙？”
　　“我早就退休了，现在不过是他们口中返聘的老专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那你觉得逸尘这里还有什么我可以做的？”
　　蓝元威思索了一会儿：“这姑娘心思重，你对她上心是好事，但是有时候她的压力很大，你得注意些。”
　　“有什么办法吗？”
　　“还不就是慢慢地来，其实她这个短暂性失明更多是因为她自己并不是多么渴望能再次看到这个世界。”
　　“为什么？”
　　“她与她那个兄长的感情甚好，那是血缘至亲，她认为也只有血缘至亲才会一辈子不离不弃，你啊，给她的压力太大了，所以她才想回老家去。”
　　“那现在我怎么办？”蓝乔有些手足无措。
　　“找个她信任的人过来开解开解她。还有，就是你也不要把她照顾的太好了，也让她有被需要的感觉，而不是像个废人一样。”
　　蓝乔撇了他一眼：“我总不能让她做家务吧？她又看不到。”
　　“那你做啊，你做地不用太好，让她有种你离开她不行的感觉，激发她想恢复视力的意识。”
　　“我怎么觉得这法子有些儿戏？”
　　“儿戏没有关系，关键好用就行。”蓝元威耸耸肩。
　　“那就试试，多谢了。”蓝乔起身上楼，蓝元威在后面喊道：“你找哪个人开解她？”
　　蓝乔皱着眉头走了回来，犹豫道：“前男友合适吗？”
　　蓝元威楞了。

　　李逸尘正在凝神听着身边杂乱的脚步声，蓝乔陪她过来赶庙会，因为她说过，每次赶庙会都会想起在河东小时候跟小伙伴追逐打闹的情景。
　　“你要吃糖葫芦吗？我去给你买。”
　　蓝乔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今天的天气并不热，他的手却是汗津津的。
　　“好啊，我要两串，一串山楂的，一串山药的。”李逸尘回握了一下他的手。
　　“那你在这里别动。”蓝乔将她带到海边的栏杆边上，轻声嘱咐道。
　　李逸尘点点头。
　　过一会儿，蓝乔还没有回来，她有些不安，摸出手机打算给他打电话。
　　“要吃糖葫芦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李逸尘身子一抖，惊喜地对着声音来的方向：“燕肃，是你吗？你怎么来了？”
　　燕肃疾步走了过来，想要去拉她的手，伸出后想起了什么，改拍了拍她的肩膀：“是我，你还好吗？”
　　“还好，你，有没有看到一高高瘦瘦的人？”李逸尘松开栏杆，双手在空中抓来抓去。
　　蓝乔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的举动，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
　　“师兄，你在哪里？”李逸尘慌了。
　　燕肃心如刀割，他心心念念的姑娘终究还是离开了他：“尘尘，是蓝乔打电话叫我来的。”
　　李逸尘茫然道：“他叫你来的？为什么？出了什么事情吗？”
　　燕肃赶紧道：“他是觉得你现在可能需要一个老友聊聊天，他很用心。”
　　“那你等我一下，我先给他打个电话吧。”李逸尘摸出手机，这个手机上早已被设置成只有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了。
　　“师兄，你在哪里？”李逸尘的话里已带了哭腔。
　　“在你身后，一会儿过来找你。”蓝乔强忍住冲过来的念头。
　　“好，那你早点过来，你是去忙了吗？”不知为何，心里的恐慌越来越大。
　　“嗯，那个爸爸很久没回来了，我带他逛逛。”蓝乔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那你现在看不到我吗？”李逸尘怔住了。
　　“看得到，你不是跟那个姓燕的在说话吗？”蓝乔安慰她。
　　苦涩一点点充满了燕肃的心间，她已是原原本本属于别人了。

作者有话说

　　继续不继续？纠结，有点思路混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