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居离婚那些事》剪烛233

7、第七章

　　第七章
　　那天白天，A市发生重大车祸，所有医生都加班参与抢救工作，秦宋杨忙到半夜两点才回家。一躺下床便打起了呼噜，陈溪推他去客房睡，他一动也不动。孕妇夜里睡眠浅，她便抱着被子去客房睡。出门时为了不吵醒秦宋杨，便没有开灯。客厅里乌漆抹黑，陈溪不小心撞到了餐桌一角，吓得她哦呦一声叫起来，惊醒了隔壁的婆婆。
　　婆婆赶紧出来瞧，连连问她，不要紧吧，要不去医院做个B超吧。大晚上的去客房睡，是不是宋杨惹你生气了啊，这死孩子不分轻重，你都着肚子还气你，看我把他叫起来向你认错。
　　陈溪赶紧说，妈，轻点儿。他上夜班才刚回来，这会儿睡得死。他打呼噜我睡不着，换个房间睡，没吵架。你也赶紧回去睡吧，我也困了。
　　没吵架就好。那我回去了啊，你也赶紧睡，怀着孩子可熬不得夜。
　　诶，知道了妈。
　　其实刚刚那一下撞地她确实有点厉害，婆媳俩光顾着说话，没看到桌角边一抹血红。陈溪躺在床上好一会儿，实在痛的有些厉害，想叫秦宋杨起来看看。一开灯才发现床单上的一摊血，内裤已经染红了。她这才慌乱地叫起来，妈，妈，宋杨，秦宋杨。两人闻声赶来，看见血迹都大吃一惊，急得她婆婆直打圈儿，这可怎么好。
　　还是秦宋杨反应快，一把抱起陈溪，载着她奔向医院。陈溪此时已经脸色惨白，体下还有血迹慢慢流出。大冷的天，愣是出了一头的汗。他边开车边喊她，溪溪，能听见吗，，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到了门口，秦宋杨横抱着陈溪冲向急诊的手术室。刚刚有一个患者被抢救过来，满身血地被退出来。纵是医生，秦宋杨现在夜已经乱了阵脚，旁边的同事把陈溪推进手术室，他靠在墙壁上，看着自己满手的血才回过神来。
　　他坐立难安手术中三个字的灯熄灭，医生走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说道
　　你老婆没事了。只是，孩子才五个月，实在是保不住啊。
　　还好还好，溪溪没事。
　　秦宋杨跟着手术床一路到病房，陈溪双眼紧闭，还在昏睡中。
　　她睡了整整12个小时，醒来时看见自己平坦的小腹和趴在床边的秦宋杨，又闭上了眼睛。已经是第二次了，她想。陈溪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睡梦中有两个孩子在吵架，一个说，你是我妹妹，咱们不能吵架。
　　一个说，我才不是你妹妹，妈妈根本就不要你。
　　另一个说，那妈妈也不要你。
　　你胡说，小女孩推了小男孩一下。
　　我没胡说，妈妈要是喜欢你怎么还不来找你。
　　小女孩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妈妈，妈妈。
　　陈溪一下子惊醒了，秦宋杨用脸摸挲这她的手背。
　　溪溪你醒啦。他的声音沙哑，眼睛红红的。
　　真可惜，孩子就这么没了。她说。
　　只要你没事儿，孩子咱们可以再要。
　　嗯。她用力点头。心头涌上一阵酸楚，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我饿了，陈溪看着隔壁床病人的饭菜说道。
　　妈给你熬了粥，你现在还不能吃饭。秦宋杨从柜子里拿出保温杯。
　　好吧。那明天能吃馄饨吗。
　　看你表现。秦宋杨把一勺子粥递到嘴边。啊呜～他像哄小孩一样。旁边的病人都被他逗笑了。
　　秦宋杨看门诊那天，婆婆来照看她，她没有提孩子的事，只叮嘱她要好好养身体。陈溪和婆婆说自己想吃水果，等婆婆离开以后走到了主治大夫的办公室。
　　大夫看见她进来，赶紧招呼她坐下。是小秦的爱人吧。
　　陈溪点点头。
　　医生，我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再过几天能出院，回家好好调养，基本没什么问题。
　　谢谢医生。
　　医生，她欲言又止，我还能有孩子吗。
　　比健康女性受孕几率要小，但也不是绝对的。你还年轻，再调养几年，等身体条件好了或许能怀上。
　　那…这事儿，秦宋杨他知道吗？
　　小秦早就知道了。不过他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绝不会为了孩子和你如何的。
　　陈溪到了谢，脚踩棉花似的回了病房。其实这个结果她早就料到，只不过亲耳听医生的判决又是另一种心情。等秦母回来的时候又看见她闭着眼睛在休息。放下手中的东西，叹了口气又走了出去。
　　陈溪知道婆婆很想抱孙子，只是恐怕……
　　她又开始胡乱思索起来，想起那天梦见的两个孩子。要是第一个孩子没拿掉会如何呢？她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或许第二个孩子也没这么容易走吧。
　　照顾好陈溪坐完月子，婆婆就回老家了。临走前，她拉着两人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我老了，往后能照顾好自己，不给你们添麻烦就是最大的福气了。小溪，你别有太大的负担。不论怎么样，过日子总是要往前看。你们都是有学问的，这一点肯定能想的开。
　　两人送走了秦母，就各自回了单位。
　　或许是生活的苦难给了她灵感越来越多的人找陈溪约稿，她索性辞了工作，专心在家码字。苦恼的是每天对着屏幕，眼睛越来越差。她干脆把约好的文章直接写成纸质稿寄出去这一行为得到了秦医生的夸奖，他表扬她是个好孩子。
　　除此以外，空闲的时间变多，她开始研究起打坐，太极，按摩，插花来。秦宋杨有空就跟着她一起修行，两人仿佛要看破红尘，遁入空门。秦宋杨的同事都赞叹他现在有种出家人的气质。
　　那晚两人刚刚静坐完毕，秦宋杨就贼兮兮地在陈溪耳边说道，这位美貌的小尼姑，今晚要不要开荤啊。
　　不可不可。陈溪憋笑。
　　这可由不得你。秦宋杨将她扑倒，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好香的小尼姑呀。
　　两人解开衣袍，温柔地做起来。他总是要吻遍陈溪的五官，再亲一圈她的前颈。弄得陈溪痒痒的，轻轻扭动身体。这时候才会到高潮。每当这时候，秦宋杨就屁话连篇，媳妇儿，老婆，娘子，溪宝儿地乱喊起来，羞得陈溪说不出话来，只用手指轻抓他的后背，低声骂他色胚。
　　欢爱过后，他枕在她的小腹上，闭着眼睛说，溪溪，我们明天医院有家属免费体检，你要去吗。
　　好啊。
　　她知道他想要个孩子了，陈溪也很想。距离上一次流产已经两年了，这段时间两人的状态都很好。
　　检查结果出来，她的眼睛出了不小的问题。除了用眼过度，医生还怀疑她是先天性角膜坏损。建议她多吃胡萝卜。
　　怎么会先天性角膜坏损呢，陈溪有些沮丧。
　　可能是你妈妈怀你的时候某种微量元素补充不够。小陈，你是不是很小就戴眼镜了？
　　是啊。
　　从前写作业灯光够亮吗？
　　家里条件差，只有小台灯。
　　你不能再过度用眼了，如果情况恶化，可能需要手术。
　　陈溪想起从前奶奶说过，父亲赌博欠高利贷经常不着家，欠债的人就追着她妈妈和奶奶。领的工资全拿来还债了，妈妈怀她的时候吃不好睡不好，也别提什么营养了。后来她得了病也没钱治，拖了几年人就没了。父亲后来被追债的人打死了。
　　可能，这就是她的命吧，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