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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班歌寻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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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蔺一边抹去李青芜的眼泪,一边劝道:“阿竹,我们把药喝了,喝了之后我们就能回到从前了。”
李青芜没想到他如此固执,哭泣着大叫道:“高蔺,我再说最后一遍,这孩子是你的,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高蔺却自顾自的说道:“阿竹,乖,把这药喝了,以后我们会有很多其他孩子的。”
他说完用勺子把药递到了李青芜嘴边。
那般偏执又凉薄的高蔺让李青芜心寒。
她气得挥手打翻了药碗,不可思议地看向高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份情,早就有了怀疑和隔阂,与其这样互相猜忌,相互折磨,倒不如斩断情丝,一了百了。
她痛苦得闭上了眼睛:姑姑,这世间果然没有真情。
就算有,也是害人的东西。
它容不下一丝虚假,一旦这情有了裂缝,便会让人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突然,她认真地看向高蔺,仿佛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沉声说道:“高蔺,就算这孩子不是你的,它也是我的孩子,我必然会留下他。”
“阿竹,你如此做,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他看着喷溅的药汁和破碎的药碗,心痛又无奈地说道。
他不能留下这个孩子,她的阿竹,怎么可以为别人生孩子呢?
李青芜苦笑道:“高蔺,你若为难,就赐我一封休书吧,让我带着孩子离开。”
高蔺听到他如此说,顿时勃然大怒。她竟然为了这个孩子,不顾当日誓言,想离开他。
“阿竹,你难道真的和那高杰有情?就如此想留下他的孩子吗?”他生气极了,故意这样说道。
但是他心知肚明,高洁自傲的李青芜,绝不可能看上那种人,也不可能主动和人私通。
当日她被红瑶算计,才被迫受了高杰的侮辱,还把他当成了自己。
李青芜靠在床边自嘲一笑,他终于说出来了,他就是这般怀疑她的吧。
他从来都不懂她,也不相信她。
她李青芜若是受辱,又怎么会有脸面对他。
不过她还是妩媚一笑,缓缓说道:“是啊,我怨夫君当日不肯救我性命,着实寒心。那高杰又温柔体贴会说话,我便喜欢上了他,爬上了他的……”
还未说完,高蔺那冰冷的手指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给我闭嘴,我不准你说那种话。”
他眼神阴鸷,如寒冰一般,让人生凉。
李青芜不由地咳嗽了一声,高蔺急忙松开了些手上的力道。
李青芜也不挣扎,任由他的手似抚似掐地在她脖子上。
她轻轻地笑了:“你……心中不就如此想我的吗?”
高蔺身形一震,心中波涛翻涌,他心中霎时冷静了下来。
急忙松开了手,又轻轻地在脖子上按摩着。
面上却假装不在意地笑道:“怎么可能,我的阿竹不会这样的,我又怎会那样想你。”
“哈哈哈,怎么不可能?你当日不是都看见了吗?不是也相信了他们说的话吗?你也知道我在床上的勾魂模样,试问这世间有几个男人能地挡得住呢?”李青芜继续说道。
如今她只想让高蔺死心,然后放了她。
高蔺大怒,想到从前柔情蜜意时她撩拨自己的样子,确实魅惑勾人。
当日慕容齐在性命不保的情况下,也被她给迷了心智。
可是她怎么可以对别人那样?他好气,气得想打她。
刚挥掌,却看到了她泪痕交错的脸庞,和湿润的双眼。
当下却心中一软,说到底,都是他没有护好她。
于是反而伸过手来为她擦干眼泪。
“阿竹,你又何必说这些话气我呢?”高蔺柔声问道,手指轻轻地抚摸她的脸庞。
李青芜见他突然温柔下来,又想到以前两个人的生死相许,心中更加伤心。
她闭着眼睛倚在床边,低声说道:“高蔺,你放我走吧,我真的累了。”
高蔺手上一紧,狠狠道:“你休想,我是不可能让你离开的。”
他终是服了软,伸手轻轻抱住她,又柔声问道:“你真的一定要留下这孩子吗?”
李青芜感受到他温暖的怀抱,不禁又泪如雨下。
他已经很久没有主动抱过她了。
她贪婪地感受着他怀中的温暖,再次解释道:“高蔺,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这个孩子是你的。”
高蔺见他如此决绝,心中也不忍逼她。
“好,我相信你,你想留下这个孩子,就留下吧,我以后会好好对她的。”
高蔺改变了态度,他不能让她离开。
他知道,若是他杀了这个孩子,李青芜定会恨他一辈子。
若不接纳这个孩子,李青芜也会想办法离开。
高蔺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说道:“你好好养胎,我以后来看你。”
李青芜看着他的背影,却无声地哭了。
他不相信她,不相信这个孩子是他的。
她不知道红瑶究竟对她说了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相信她的话呢!
她清高自傲,高蔺也一身傲骨,还心思颇深,所谓坦诚相待,怎么就那么难呢?
接下来的日子,李青芜安心地在房中休养,高蔺偶尔也会过来看她。
每次高蔺过来,他总是一脸笑意,温柔地说道:“阿竹感觉怎么样?身子可还好?”
可是李青芜知道,她与高蔺,却因为那可笑的猜忌,越行越远了。
两个月后,李青芜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肚子已经开始显怀了。
晚上,她总是一个人躺在床上,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喃喃自语道:“孩子,你父亲只是一时想不明白,他以后会来看你的。”然后一个人沉沉睡去。
高蔺躲在门外听着她孤寂的说话声,心疼不已。
她的阿竹,竟然一直以为那晚上的人是他,以为这是他们的孩子。
既然如此,他就顺着她罢了。
再也忍受不了这猜忌和思念,高蔺轻轻推门而入。
李青芜惊醒,“你怎么来了?”
言语间,高蔺已经爬上了李青芜的床。
他温柔地抱着她睡下,并将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
他紧紧抱住她,感受着她身上熟悉的香气,柔声说道:“我想阿竹了。”
李青芜不语,背对着他潸然泪下。
高蔺伸手摸上她那隆起的小腹,温柔地把大手贴上去。
伸头蹭了蹭她的后颈窝,他贴近她说道:“阿竹,我想起来了,他就是我们的孩子。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们母子,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李青芜不知道他所言的真假,但知他愿意承认这个孩子,还是激动得哭出了声,好像受了不少委屈。
感受到怀中之人的颤抖与抽泣声,高蔺心中既着急又心疼。
他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他。
他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心疼地说道:“怎么又哭了呢?阿竹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那般怀疑你了,你就安心生下这个孩子,好不好?”
语毕,高蔺伸手抱住她,让她靠在他的胸膛上。
李青芜伸手也紧紧抱住他,低泣道:“夫君,你终于相信我了。”
他紧紧抱住她:“对不起,阿竹……,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如此了。”
他一手抚摸着他的孕肚,一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说着好话,哄着她入睡。
两人相拥着,享受着许久不曾有过的温暖,沉沉睡去
***
贞武元年六月初,皇帝慕容齐召高蔺入京,共议国事。
原来匈奴再度北下,北方守将竟是慕容齐暗中心腹,关键时候倒戈相向,匈奴来势汹汹,侵占北方城池。
南方藩王慕容石不服慕容洛为帝,竟以慕容石为首举兵作乱,意图造反。
狼烟再起,战乱将至。
高蔺当即向慕容洛献计:陇西李氏已经在五个月前归顺,李翊此人堪当将才,如今可派他征讨慕容石。
至于匈奴之乱,高蔺曾经与匈奴交战,自然熟悉其作战方式。
此次他毛遂自荐,愿再次领兵击退匈奴 ,安排心腹将士,重置防守,还边疆一个安稳。
敲定方案后,大军不日出发。
离开前一晚,李青芜未见得高蔺一面。
她觉得,高蔺定是不在乎她与腹中孩子,才会毅然决定出征。
可是她也知道,安天下乃是他生平夙愿,她注定留不下他。
半夜,高蔺偷偷翻窗进入了李青芜的房间。
他走到床边,静静地看着那假装熟睡的人儿。
“阿竹,你和孩子要等我回来。”高蔺对着床上的人说道,
他轻轻抚过她的睡颜,然后果断离去。
李青芜听到声音后回头,却只看见床边一抹白色的身影。
第二日,高蔺率大军北上征讨匈奴。
李青芜心中担忧,却也只得在家中安心养胎。
一个月后,北方捷报频传。
李青芜也收到了高蔺送来的家书,心中终于安定不少。
这天,京左高氏老宅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女子一身暗红色深衣,给人一种端庄稳重之感,长得倒是平淡,只是那双眼睛里满是狡黠与凌厉。
“班歌见过高夫人。”那红衣女子说道。
李青芜一袭淡青色深衣,遮住了那并不太明显的孕肚。
她略显疑惑地看着班歌。
“你是御史大夫班晏之长女,班瑞长姐?不知来我高府有何贵干?”李青芜说道。
班歌不慌不忙,缓缓说道:“听闻高将军在北方立下赫赫战功,特来祝贺夫人。班歌不才,夫君乃朝中大司农,掌管前方粮草供给。”
“你是班瑞长姐,若来寻仇,不妨直说。”
“如今北方战事正酣,若是我军粮草迟迟未到,夫人以为,你那一世英名的夫君当如何应对?”
李青芜突然想清楚了这一切,班氏显然预谋已久,莫非就是为了抱班瑞之仇。
只是没想到这女子竟然如此心计,等待隐忍了这么久?
“你到底想做什么?”李青芜问道。
班歌并不生气,淡笑道:“我想做什么,就看夫人肯不肯配合我了。”
“你想如何为班瑞报仇?”李青芜直接问道。
停顿了一下,班歌说道:“班瑞虽然贪图美色,却并非大恶之人,他从小就敬爱我这个长姐,我也甚是喜爱他,当初让他习武也是为了让他自保。可是没想到,当日他还未碰你李青芜一根汗毛,就被那高蔺残忍杀害。”
班歌从座位上站起来,目露凶光,看着李青芜说道:“我班歌素来护短,如今,我定要报仇雪恨。”
“那红瑶之事,也是受你指使的吗?”李青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