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逍遥游》梓伊

36、醉酒

　　梅怀霜先前说自己酒量并不怎么样的话，还真不是自谦。
　　跟红袖一边聊一边喝，十杯三白酒下肚，因为放下防备也没刻意用内力去逼出酒力，就这么轻易地……醉了。
　　在梅怀霜开始眼神迷离身体摇摇晃晃的时候，坐在她身边的红袖刚说絮叨完自己亲自下厨准备的菜色，一抬头就见……
　　原本坐在对面的上官透已经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坐了过来，就在梅怀霜身后，十分顺手地将脸色绯红一片，眼里也模糊地带着水光的梅怀霜捞到自己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胸口上，温柔地低头从她手里拿走了酒杯，还顺手摸了摸她因为酒意有些发烫的脸颊。
　　红袖一噎。
　　都这样了，她自然是也看出来梅怀霜喝醉了。
　　不过红袖多看了两眼低头熟练地哄着梅怀霜不再喝酒去歇息，看起来应该不是头一回这么干的上官透……
　　用力放下酒杯，红袖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对面还埋头苦吃，毫无所觉的狼牙。
　　果然，人和人是不能比的……
　　不过，还是好气！
　　“袖娘。”上官透抬起头，搂着已经靠在他怀里一边点着脑袋一边伸手去扒拉他搂在她腰上的手指，不知道比划着什么的梅怀霜，对红袖轻声道：“霜儿不胜酒力，已有些醉了，今晚便先到这里如何？霜儿的房间在哪里？”
　　红袖又恨恨地瞪了一眼那边的狼牙，勾起嘴角站起身：“怪我怪我，怀霜都说了她酒量并不如何，我却是没注意着反倒让她喝多了……我这便带你过去吧。”
　　“哎，对了光头。”一旁的狼牙总算“有眼色”地跟着红袖一起站起身，看了一眼将梅怀霜打横抱起来要跟上红袖的上官透，想了一想，贴心地问道：“梅姑娘醉了怕是不太舒服，今晚要不我安排两个姑娘去照料一下呀？”
　　上官透怀里抱着咕哝着什么的梅怀霜，似笑非笑地看了狼牙一眼：“不用麻烦了，由我照顾霜儿就行了。”
　　红袖……
　　红袖差点儿就想上手去拧狼牙的耳朵了。
　　于是当晚，在送了上官透和梅怀霜两人去准备好的客房自己回去休息时，又一次被狼牙从外面关好了自己特地留的虚掩的房门后……
　　红袖恨得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了。
　　好个狼牙，口口声声让一品透教他，结果呢！人家都摆出样子给他看了！照着学都不会！
　　红袖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被狼牙给气死。
　　尤其是在有了上官透和梅怀霜这一对的对比之后。
　　红袖这边咬牙切齿，狼牙那边无所察觉，而上官透和梅怀霜这边……
　　亲自抱了梅怀霜回来，在月上谷的时候就已深知她醉酒之后什么样子的上官透，此时显得十分驾轻就熟。将梅怀霜放到床榻上，伸手轻轻拍抚着她揪着自己衣襟不撒手的手背，轻声哄着：“霜儿乖，先放手好不好？”
　　“唔……不好！”梅怀霜眼睛水蒙蒙地，难得地露出了几分娇娇之态，鼻音微重，反而更显得可怜可爱：“我的！不放！”
　　上官透躬着身子，轻轻笑道：“当然是你的，只是眼下先放开一小会儿，我去拧个帕子给霜儿擦擦脸去去酒气，睡得更舒服些，可好？”
　　躺在榻上的梅怀霜皱了皱鼻子：“我不要……不擦，你不能跑！”
　　上官透耐心十足：“我不跑……就算霜儿撵我也不会走的。我就在这屋子里，在霜儿看得到的地方，拧了帕子就回来守着你，好不好？”
　　“嗯……”梅怀霜撅着嘴思索半晌，慢慢地松开了自己的手，而后睁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上官透。
　　上官透没忍住笑了出来。
　　梅怀霜这副可爱的模样，他也是只有在她不多的几次醉酒时候才能瞧见。
　　第一次跟梅怀霜喝酒，被喝醉了她搂着腰不放手，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撒娇的时候……上官透手忙脚乱地好容易才把持住。
　　值得一提的是，梅怀霜醒来之后向来不记得醉酒的时候什么样子发生了什么事儿，所以……
　　上官透便一直憋着没说，将她醉酒之后难得娇娆的醉态当做自己一人才能看到的“福利”，存着在心底偶尔拿出来反复回味。
　　等上官透在梅怀霜紧迫的盯视之下很快地拧了凉帕子回来，梅怀霜微微抬起头，眯着眼睛任由上官透给自己擦脸，小手却是已经又扯上了上官透的袖子。
　　上官透给她擦完了脸，将帕子丢在一旁，顺手将她原本扯着自己袖子的手握在掌心，在床榻边上坐下，低头俯身过去，在梅怀霜有些愣愣地眨着大眼睛看他的时候，凑过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霜儿乖，今日的酒后劲儿不小，但多饮倒不会头痛，醒酒汤便不必了，早些歇息睡上一觉，明日醒来就没事儿了。”
　　“唔……汤？不喝汤不喝汤……”梅怀霜摇晃着脑袋，想了一想，把上官透那只跟自己相牵的手拉到自己枕边，用自己微热的脸颊凑过去蹭了蹭：“那我睡……你不走！”
　　“不走。”上官透动了动手指，轻抚过她的眼角：“我就在这儿陪着霜儿，哪儿都不去。”
　　“嗯嗯！”梅怀霜很是赞同地点了头，而后想了一想，往身后床榻里面挪了挪，拍了拍自己空出来的地方：“一起！”
　　上官透呼吸一顿，深吸了一口气劝道：“霜儿乖，我就在这儿坐着陪你可好？”
　　“不好！”梅怀霜拉了拉他的手臂，噘着嘴：“你不听我的！”
　　上官透失笑了一声：“我若是此刻听了你的，明日醒来……你该羞得恼了我了。”
　　这会儿的梅怀霜显然不是很能理解这话，只执着地拉着他的手臂拍着自己身边被空出来的空位：“陪我躺下嘛！说好要陪我的……”
　　眼见着梅怀霜小颤音里都带上了那么一两分的委屈，上官透叹了口气，继续哄劝着：“霜儿乖，如今虽然……还是等我们成婚之后，到时不必霜儿要求……”
　　“不嘛不嘛！你欺负我！这么点儿要求都不答应我！”
　　“霜儿，不是我不答应……”
　　“呜呜……你就是欺负我……”
　　“霜儿……”
　　……
　　等自己跟自己生了一晚上的气的红袖第二日清晨洗漱过后走出房间，没走多远就瞧见正从梅怀霜房里出来，虽然衣衫整齐大约是一夜未睡，但是精神正好，脸上还带着笑的上官透。
　　“一品透，怀霜……”
　　“嘘！”上官透抬起一根手指竖在嘴唇前面，对着红袖压低了声音：“霜儿还没醒，让她多睡会儿。”
　　红袖往那边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又笑觑了上官透一眼：“你还真是温柔贴心，不愧是就要成亲的人了……比起某些人……”
　　上官透一边跟红袖慢慢走开，一边听着红袖恨铁不成钢的牢骚，心中知道她是在说狼牙，也是忍不住笑：“这狼牙虽然木了点儿，但也……实心实意不是？袖娘多担待些吧。”
　　“哼！”红袖哼了一声，一转头正好看见狼牙从另一边走过来，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这还怎么担待？就差把我自己送……唉，不说了。”
　　上官透笑了笑，见狼牙过来自己便也不多留：“霜儿昨晚喝了酒，早起怕胃口不太好，袖娘，借我厨房一用，给她弄点儿清粥可好？”
　　“呦！光头！”狼牙过来正好听到这么一句：“你什么时候还学会下厨煮粥了？可以啊你！这可真是……”
　　“可以什么可以！”红袖看到狼牙这个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人家一品透！再看看你！”
　　“呃……”狼牙挠了挠头，看了看红袖又看了看上官透，想了想试探着问：“那要不……我跟光头一块儿去厨房，也煮个粥？”
　　“你！”
　　“噗！”上官透没忍住笑出声来，轻咳了两声连忙要溜：“霜儿一会儿该醒了，我去厨房了，袖娘，狼牙，你们慢聊，我就不奉陪了。”
　　……
　　上官透和梅怀霜在仙山英州的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了下来。
　　只是在红袖对比着那边小意温柔的准夫妻两个，再转头看狼牙是越来越不顺眼，狼牙也觉得自从上官透他们来了，红袖的火气是越来越旺。
　　最后还是梅怀霜看不下去，拉着本来看狼牙好戏看得正高兴的上官透一起想办法撮合。
　　方法很是简单粗暴。
　　就是在某一天晚上狼牙又习惯性地要给红袖关门的时候，被经过的梅怀霜一脚踹了进去。
　　里面桌椅翻倒，水盆倾覆的声音响了一会儿之后……
　　梅怀霜摸了摸下巴，拉着上官透一起躲开了。
　　上官透觉得……
　　他应该替梅怀霜跟狼牙要一个大大的红包才是。
　　在仙山英州笑笑闹闹地过了一个多月逍遥日子，这日清晨上官透收到了一封从月上谷来的信。
　　具体说，是身在月上谷的林畅然寄来，拜托上官透和梅怀霜若是方便，去帮个忙走一趟的信。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在武林之中传得挺开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