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逍遥游》梓伊

35、仙山英州

　　苏州，仙山英州。
　　梅怀霜远远看着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不绝于耳的庄园楼阁，忍不住对着身边的上官透感叹了一声：“你先前所说果然没有虚夸，这儿可真是个好地方，美景已经远远瞧见了，只就这个架势看，繁华盛景，里面美食美酒也定是不缺的，美人嘛……”
　　“咳咳。”上官透轻咳了两声，凑过去将梅怀霜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朝她温柔一笑：“月上谷中除了霜儿弄出来的蜜桃酒，着实没有什么好酒，便是那蜜桃酒也实在不多，一直未能让霜儿尽兴。今日来这仙山英州，窖藏的美酒当能博霜儿一笑才是。”
　　梅怀霜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上官透，倒没对他这番转移话题的举动表示什么，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慢慢地往那仙山英州的大门而去。
　　说来，他们这趟出来，也有将这桩婚事告知上官透这两位在仙山英州的好友，顺便邀请他们届时前往月上谷观礼的用意。
　　不管是上官透还是梅怀霜，都没有想着要将婚礼大操大办，故而没有宴请其实他们也并不熟悉并不如何往来的武林同道的想法，甚至就是在月上谷，他们二人也打算一切从简，祭拜天地，而后让月上谷中众人一道热热闹闹吃个饭就算可以了。
　　只是这个想法，先后住入月上谷的白芸师太和上官筝却是不答应，而自觉身为师父的大弟子需要撑起场面的丹青也跳着脚掺和支持弄得热热闹闹的。
　　白芸师太和上官筝来到月上谷，都是不便外出的隐居之人，难得以两人的身份能够借着讨论和筹备婚礼的事，相处得更融洽几分，上官透也是乐见其成的。在梅怀霜也没有什么意见的情况下，便默许了两人带着丹青和琉璃，还有凑热闹的殷赐丰涉，甚至在一旁看热闹的林畅然，在月上谷内折腾起来。
　　只是……
　　谷中为了两人的婚事忙乱，新郎官和新娘子却是不好插手，便干脆被“赶”了出来，四处走走逛逛，见见好友，将足够亲近的想邀请来参加婚礼的通知一番。
　　于是，此刻，上官透和梅怀霜，就出现在了苏州，出现在了仙山英州的大门之前。
　　“光头！”
　　突然一声略带惊喜的男声响起，梅怀霜顺着声音看过去，却是个身姿挺拔看着臂膀格外有力的男子，正咧着嘴笑着朝上官透走过来，一拳敲在上官透肩上：“你小子，可总算来了？”
　　“狼牙。”上官透笑了笑，微微侧过头对这男子介绍：“信中与你和袖娘提过了，这便是我即将过门的妻子，梅怀霜。霜儿，这便是我们这次来见的，我的两个好友之一，仲涛，霜儿叫他狼牙就好了。”
　　梅怀霜点点头：“狼牙。”
　　狼牙眨了眨眼，撇开头去：“一年多前武林大会大放异彩的逍遥派梅姑娘，久仰久仰！光头，你可以啊，梅姑娘这样天仙似的人……啧啧，便宜你了。”
　　上官透握着梅怀霜的手没有松开，侧过头跟梅怀霜轻声解释：“这狼牙曾答应过袖娘，就是我与你说的另一个好友，这仙山英州的老板裘红袖，他答应袖娘若是日后遇到跟她一样好看的女子，绝不多看第二眼。”
　　梅怀霜眨了眨眼，轻笑了起来：“既如此……我们赶紧进去，求得那位袖娘亲口应允破个例？不然……这位狼牙看都不看我，说起话来不方便得很。”
　　“可不是可不是！”狼牙听了连忙点头：“赶紧进去吧，从收到你的飞鸽传书之后啊，袖娘已经等了好几天了，这你们都来了，再不赶紧进去，她又要说我招待不周了。”
　　等上官透和梅怀霜被狼牙领着到一处临窗的桌前坐下，而狼牙自去寻那裘红袖过来，两人等待的这点儿时间……
　　梅怀霜转头瞧见好几个手持羽扇的年轻女子望着这边，那目光却是落在上官透身上，等跟她看过去的目光对上，又是微微一愣，而后笑了笑连忙避开。
　　梅怀霜：“……”
　　上官透也在梅怀霜之后察觉到了这些目光，当即头皮一紧。
　　他提前传了信过来给袖娘也是有让她帮忙“遮掩”一下的意思。
　　可是眼下……
　　虽然看得出袖娘的确是说了什么，让那些女子并不上前来找他，可是……
　　“……霜儿？”
　　梅怀霜转回头，挑着嘴角看着上官透：“咱们风流倜傥的上官公子……还真是勾人啊。”
　　“咳，那个……霜儿，这件事，我……”
　　“呦！我这盼了好几日的稀客，可总算上门了。”正在这时，一个穿着孔雀绿轻纱羽衣的女子款款走来，与桌前坐着的梅怀霜，却是截然不同的风情。
　　上官透瞧见正好此时出现的裘红袖，很是松了一口气：“袖娘，好久不见。”
　　裘红袖的目光只从上官透身上滑过，很快就落在了桌前坐着的梅怀霜身上。浅青色的简单衣裙，在这仙山英州的灯火辉煌之下，仍旧显出了一种缥缈的谪仙之感。
　　裘红袖眼睛一亮，也不管桌子另一边的上官透和跟着她一道过来的狼牙，当即在梅怀霜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这位姑娘就是一品透信上说的梅怀霜梅姑娘了吧！果然是天人之姿，真是……便宜一品透了。”
　　梅怀霜也笑了起来，一瞬间竟是勾动了眼角眉梢晃动的光影，越发溢彩：“先前我便听他说起，仙山英州美景美食美酒美人，美景得见，美食美酒已在桌上，可直到见了红袖姑娘……这‘美人’一说，才算是落到了实处。仙山英州到此，才算是名不虚传的。”
　　裘红袖被说得一乐，忍不住伸手拉住梅怀霜的手继续聊了起来.
　　另一边，狼牙捏了捏手里的筷子，转头白了上官透一眼：“我说光头，你们这是什么套路，怎么你媳妇对着红袖都这么会说话？你教的？好啊你，都不见你教教我的！”
　　上官透没理会狼牙，伸手拿起酒壶倒了一杯，放在了梅怀霜面前。
　　见梅怀霜和红袖因为这杯酒略停了话头朝他看过来，上官透微微一笑：“霜儿，袖娘这里的酒可是一绝，今日特地拿来招待我们的我闻着也不是凡品，当是袖娘窖藏已久的佳酿，今日……可让霜儿尽兴一回了。”
　　“好啊你个一品透，拿我的酒给怀霜献殷勤！”梅怀霜还没说什么，裘红袖倒是先瞪了上官透一眼：“不过，怀霜，他说得没错，我自收到一品透的信，说他要带他即将成婚的心上人来我这仙山英州一聚的消息后啊，这酒可是我亲自吩咐人挖出来的，就等着今日呢。这是我仙山英州的三白酒，纯正浓香，真正的回味无穷。我瞧着一品透特地跟你提这酒，想来怀霜也是爱酒之人，放心，今晚这酒啊，我这儿可是管够的！”
　　梅怀霜先前便听上官透提起狼牙和红袖，如今当面见到，更能感觉到两人与上官透的确极为相熟，关系十分亲近。
　　梅怀霜虽然伸手接过了上官透递过来的酒杯，眼睛却是没有看他，而是仍对着红袖：“多谢袖娘款待，只是……我虽然偶尔嘴馋想喝上一点儿，酒量却实在算不得好，若是今晚不小心醉倒了……还请袖娘能给我个混睡过去，醒酒的地方。”
　　红袖听了就是一笑：“哎呦呦，瞧你说的！我这知道你和一品透要来，早就准备好了上房了，住多久都成的。只是原本若只是一品透一人过来，我可是要多收他些食宿银子，如今……看在咱们天仙似的怀霜的面子上，就都不要了罢！”
　　梅怀霜听了举起酒杯敬了敬红袖：“那……多谢袖娘！”
　　“好说好说。”红袖随手拿过一只就被给自己也斟了一杯酒，与梅怀霜的酒杯轻轻一碰，两人相视一笑，抬头一饮而尽。
　　两个风格截然不同，却又同样夺人眼球的美人轻笑对饮，这场景原本可算得上是曼妙唯美的。
　　但是……
　　坐在桌子对面的两个男人，却是……
　　狼牙捅了捅身边的上官透：“哎，那不是你未过门的媳妇么……”
　　上官透尽可能维持住脸上的微笑：“那是自然。”
　　“那她怎么不理你，就跟红袖……”
　　上官透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狼牙，脸上挂出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神色：“狼牙，你在袖娘身边这么久了，居然还是毫无进展？至今都不能让袖娘点头不成？”
　　狼牙突然被上官透“责备”，很有几分摸不着头脑：“……我……那我这……这情况，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么？再说了……我以前也好几次让你教我怎么讨姑娘欢心啊！你要是教得好，我早就……都怨你！”
　　上官透一噎：“我没指点过你么？分明是你自己不开窍！”
　　狼牙也很委屈：“什么叫我不开窍？就是你不好好教！你自己看，你带来的未来媳妇都比我会讨红袖高兴了！可见光头你就是不够意思藏拙不教我！”
　　上官透忍不住抬手扶了扶额。
　　不，狼牙，你是凭本事单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