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暗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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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刻，马尔福庄园内。
只有三位主人的偌大屋室被打扫得一尘不染，高高的屋顶给人的感觉是华贵大过温馨。尽管窗外绿草如茵、阳光灿烂，可似乎并不能使这间屋子里的空气明快起来。
纳西莎坐在壁炉前的扶手椅上读报纸，当看到某张占了大半个版面、形容憔悴的脸的时候，她去矮几上端茶杯的手顿了顿。
“西茜。”卢修斯神清气爽地走进来的时候，纳西莎下意识地把报纸折了一下，将那张不太体面的照片隐藏起来。
“怎么了？”她眼神柔和地问丈夫。
“你猜德拉科去哪了？”卢修斯故意问。
“我以为他还闷在书房跟我们赌气呢。”说起这事，纳西莎就不太高兴，“怎么？你终于舍得把他放出去了？”
“是格林格拉斯家。”卢修斯爽快地公布了答案，“没有其他血统不纯的女孩，是格林格拉斯家——正如我们所希望那样。”
纳西莎扯扯嘴角：“是你希望的，我可不稀罕他们家。”
卢修斯坐到妻子对面，耐心地哄着她：“我知道我知道，和布莱克家比起来，他们当然算不了什么。”
——只可惜人丁凋零，高门蒙尘啊。
这话他当然不会当着纳西莎说出来。
如果卢修斯和纳西莎知道他们心爱的小龙此刻并不在格林格拉斯家，而是正坐在在麻瓜区某幢房子的餐桌前，他们一定会被刺激到失去理智。
好在江姜家的餐桌够大，足够他们所有人铺开羊皮纸和书本。
没有人说话——这里简直比霍格沃茨的图书馆还安静！德拉科不敢相信他如此大费周章竟然只是为了到江姜家写作业，而且还是和疤头波特一起！
书呆子西奥多也就算了，可就连刚才还很生气的布雷斯竟然也接受了这个设定？？（布雷斯：这总比你让我和她聊天好。）
于是，德拉科第一个开始坐不住了，他不时挪挪身体、出出声音刷存在感，一头淡金色的头发都被焦躁地挠乱了。
“咳……”
“你怎么了，马尔福先生，不舒服吗？”阿斯托利亚从《千种神奇草药及覃类》里抬起头，担心地问。
“哦，我没事，格林格拉斯小姐。”德拉科一边说一边死死盯着那边的江姜和哈利。
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老是要坐在一起？而他却只能坐在对面……
“姜，你魔法史论文的长度够了吗？在家里能查的东西太少，我还差一点。”
“哈利，你得把字写得大一点。”江姜从书本间翻出一卷羊皮纸，“来看看我的。”
眼见波特的脑袋和江姜越凑越近，德拉科终于彻底忍不了了：“咳咳咳！”
“……”江姜无语地看着他，“我以为十三岁和三岁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十三岁的人有事的时候会直接说话，而不是像只会哭的小孩一样，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吸引大人的注意力。”
“噗。”布雷斯很不给面子地直接笑了出来，但在德拉科恼羞成怒的瞪视下，他立刻恢复了一脸冷漠、专注写字的样子。
为了掩饰尴尬，德拉科故意很大声地找了个由头：“我的羽毛笔坏了！”
“真的？”江姜半信半疑地拿起被他扔在桌上的羽毛笔看了看，“可是加上我和哈利的，这里也没有别的羽毛笔了。要不然你就在一边安静呆着吧，噢或者……给利亚讲讲一年级的课？”
——江姜觉得自己提了一个绝妙的建议，实在很够哥们儿。
谁料德拉科像是完全没接收到她的好意，反而皱着眉头耍起了赖：“我要你手里那支。”总之他的目的就是让她不能继续写这些无聊的作业。
“……行吧拿去拿去，幼稚。”
德拉科心满意足地接过江姜手里的笔，可是他一点写字的意思也没有。
这下她总该没办法了吧？正当他心头暗爽之时，却见江姜在包里翻翻找找，又拿出了一支样子奇特的羽毛笔。
“你不是说没别的了吗！”单蠢的小龙宝宝深感自己上当受骗了。
“是啊，但这支不是普通的羽毛笔。”江姜说，“这是附着魔法的，如果它发现有拼写错误就会自动炸出一个小火花。”
“给我试试。”德拉科说，“我才不会拼写错误。”
“不行。”江姜说着，挪了挪墨水瓶的位置，“这是别人送我的，我还是第一次用呢。”
“弗雷德和乔治？”哈利抢在德拉科发出疑问之前猜到了送礼物的人。这确实很像那对双胞胎的风格。
“是啊，我在想用这么一个小小的道具应该不会被魔法部探测到吧？看来得努力保证不出错了。”江姜和哈利相视一笑。
提起韦斯莱双子，德拉科脑海中适时浮现出上学年冬季、某一幕令他很不愉快的画面。
终于，他忍无可忍吐露真正的心声：“你是不是傻！我离家出走来找你，结果你就让我在这里写作业？就没有点别的吗……比如欠我的生日礼物。”
江姜沉默了。
其实礼物什么的她已经准备好了，可是要她当着阿斯托利亚、哈利他们这么多人拿出来送给他，她实在是有种被公开处刑的感觉。
“你准备了吗？”德拉科的声音听上去很失望。
“当然……准备了。”江姜有些无奈地说，“就不能再等等吗。”
“那好。”德拉科的脾气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只一句“准备了”，就让他的表情瞬间由阴转晴。
——准备了就行，反正已经等了那么长时间了，还在乎这一时半刻吗？
布雷斯把好友这副被人家一句话拿捏得死死的样子看在眼里，莫名觉得有些丢脸。他向西奥多看去，想要找点认同，却发现西奥多早就化身为没有感情的学习机器，似乎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等等！”江姜忽然发现了方才的对话里被她忽略掉的一个重要的部分，“你，是离家出走来的？”
“是啊。”铂金小孔雀趾高气昂，仿佛在说“那又怎么了”。
江姜深感自己即将到来的三年级简直从暑假就开局不利。
去年开学前她什么也没做，就这还被卢修斯·马尔福扔了一大个烫手山芋呢；现在要是让这家伙知道他的宝贝儿子离家出走到了她这里，那她估计自己会直接被护崽心切、“错的是世界不是小龙”的资深食死徒兼“权限狗”马尔福先生直接暗杀了事。
这家伙，想离家出走拐带利亚小妹妹出来玩没毛病，可为什么最后总是把仇恨值往她身上拉呢？？
“我改主意了。”江姜好气哦，可是还得保持微笑，“你的生日礼物没了，你人也没了。”
“什么？”因为江姜后半句说的是中文，德拉科没听懂她在说什么，“我离家出走你很意外？咳，倒也不用太开心——现在你知道了，所以我今晚住哪？你可以带我去参观一下房间。”
阿斯托利亚留意到了江姜逐渐变得可怕的眼神，小心翼翼地扯扯德拉科的袖子：“那个，她表达的好像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马尔福先生……”
“什么？！你竟然想让一个马尔福去住破釜酒吧！”
夕阳西下，江姜站在门前送大家离开。西奥多面无表情，布雷斯脸上写着“终于解脱了”——和哈利正相反：对哈利来说，回德思礼家、在玛姬姑妈面前装麻瓜才是最痛苦的。相比之下，同马尔福共处一室根本只是小场面，最起码他还能借此感受一点霍格沃茨氛围。
而德拉科，他大声的抗议甚至吸引了街区里路过的几个长舌妇的注意。
江姜脸上的笑容温柔如水：“相信我，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想让你今晚住在阿兹卡班——在你父亲闯进我家抓人之前。”
阿斯托利亚从没这么窘迫过，她美丽的小脸涨红了：“对不起，姜……我以为……”
不用想了，这小姑娘肯定也是被骗过来的。
江姜问：“利亚，你也是离家出走？”
“应该……不算吧。”阿斯托利亚没底气地冲江姜笑了一下，“我只是跟父亲说，去马尔福庄园做客。所以，今晚也回不了家……”
江姜不禁又在心里把德拉科鄙视了个遍。这算什么？要是没有她的话，他难道打算带着人家身娇肉贵的小姑娘露宿街头？
望着阿斯托利亚明明可怜兮兮、却还要强撑着不愿给她添麻烦的样子，江姜心里一软，拉过她的小手：“你留下来吧。奶奶只说不许男生留宿，所以你今晚当然可以住我家了。不过房间有限，你介意我们一起睡吗？”
阿斯托利亚眼里的小星星几乎快把江姜淹没了，如果不是碍于矜持，她真想直接给江姜一个大大的拥抱：“当然不介意！这真是太好了，我从来没在麻瓜家庭里住过……噢我是说，我、我喜欢麻瓜。”
一通着急忙慌的解释后，阿斯托利亚的双颊红扑扑的，她似乎很怕江姜觉得她的话里有冒犯之意。
“噗。”江姜失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小姑娘柔顺的秀发，“我知道。不过在麻瓜家庭睡一觉大概和在巫师家庭没有太大不同？哦，也许区别在于，明天叫醒你的不是家养小精灵，而是闹钟。”
阿斯托利亚的眼睛又亮了。她虽然克制住了没有叽叽喳喳、迫不及待地缠着江姜询问，但分明满眼都写着“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像一只雀跃的小鸟。
她的这种好奇，就好像住在海底的小美人鱼对岸上需要靠两条腿走路的世界的向往一样，虽然表露无疑，可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冒犯，反而……还有点可爱。
这时，女贞路4号门前出现了一个探头探脑的肥胖身影——达力应该是很不情愿才被忙得腾不开手的佩妮使唤出来叫哈利的，所以他连双下巴上都盛满了不耐烦：“你在那里干什么呢？波特！妈妈让你快回来帮忙。”
说完，他好像生怕波特身边这些古怪的朋友会诅咒他似的（之前海格变出的那根猪尾巴让达力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堪称灵活地把自己庞大的身躯挪回了家门内。
哈利已经不想回头去看马尔福的反应了，相信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冷嘲热讽的好机会。
“哈哈哈哈，你在给麻瓜当‘家养小巫师’吗，波特？”果然，眼见此情此景，德拉科又“情难自禁”了。
糟透了。
哈利没有理他，匆忙地对江姜说：“我先走了，姜。”
“哈利！”因为他的脚步太快了，江姜不得不上前抓住他的手，“我……你不要冲动，想想霍格莫德。”
哈利能感觉到江姜的温度正透过皮肤向他传递过来，可这不仅没有起到安抚的作用，反而让他更加心烦意乱了。于是，他挣脱了她的手：“感谢忠告。”
江姜的手僵停在半空，一时尴尬。
实际上哈利在脱口而出这句话的时候就立刻后悔了：怎么回事？他应该对达力生气、对马尔福生气，可为什么要把这种坏情绪带给无辜的江姜呢？不，难道说他潜意识里并不觉得江姜全然无辜？毕竟要是她不把马尔福招来的话，自己最狼狈的这一面就不会被看到了。
可这不是江姜的本意啊！而且她是那么关心他……
——哈利内心天人交战着，他觉得自己真是太差劲了，却一时没想好该怎么给江姜道歉。
于是，他只能再丢下一句“我走了”，然后低着头朝德思礼家走去。
“那我们也走了，德拉科。”西奥多说。
布雷斯不含同情地扬着嘴角说：“祝你的破釜酒吧之旅愉快，德拉科。”
德拉科没好气地应了一声，眼睛就没从江姜身上离开。
“姜。”阿斯托利亚上前握住了江姜有些无处安放的手，甜甜地对她撒娇，“我们赶快去看看你的卧室吧，我等不及啦。”
骑士公共汽车，又是骑士公共汽车。
布雷斯觉得自己的五官都快被从脸上甩出去了，他真不知道西奥多是怎么还能保持巍然不动的。
为了分散精力、避免自己在到家之前吐出来，布雷斯耐着性子向西奥多搭话：“德拉科有点中意那个混血女孩——你也察觉了吧。”
西奥多不咸不淡地说：“那是他的事。”
“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布雷斯自问自答，“当然是了，不然谁愿意陪他做这种事。”
“还行吧，至少今天我的黑魔法防御术作业完成了。”西奥多看着窗外飞速窜动的光影线条，“那女孩很聪明，刚才我看了她的笔记。”
说起黑魔法防御术作业，布雷斯感觉自己的胃液又要开始翻腾了。
鉴于这门课原本的教师洛哈特出了状况，所以他们的暑假作业是由斯内普教授布置的。不负众望，难出了天际——因为上一学年那个自恋草包根本就没教过他们什么能往羊皮纸上写、还不会被斯内普教授骂得体无完肤的东西。
“衷心希望我们迎来一个温柔和善的新老师……”布雷斯边捂着嘴边说。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暗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