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临时结盟 ...
-
江姜觉得自己好像正走在夜晚的海边，咸湿冰凉的空气拂过她的发梢，而眼前是努力睁大眼睛才能辨认出的深蓝海岸线。
然后，天忽然亮了。她眼前一瞬模糊，出现了一座巨大的雕像，是一位拖着长长胡须、神情阴鸷的老人。身体的重量重新回到脚掌上，江姜低头，看见湿漉漉的地板，还有足以笼罩住她的高大人影。
“汤姆。”她没有丝毫怀疑地念出了这个名字。
“你很聪明。”汤姆·里德尔从江姜身后绕到她面前，他已经有了实体，不再是半透明的模样。
“终于见到你了。”江姜的语气轻松得就好像在和暌违已久的朋友寒暄。
里德尔看着江姜，神情冰冷：“但已经太晚了。”
蛇怪只有遵从里德尔的召唤才会出现，而这里正是密室，最好的半封闭战场、终结之地。
“谁知道呢，也许吧。”江姜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动弹不得，连动动小拇指都没有力气。
里德尔面无表情地捂住她的眼睛，没什么血色的薄唇凑近她耳边：“永别了，晚安。”
哈利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感到懊恼。
本来是想去桃金娘的盥洗室的，但因为半路被麦格教授抓住了，于是他和罗恩只能改道去看望赫敏。在发现赫敏攥在手里的纸团后，他立刻就想起了科林被石化的那个夜晚——蛇怪！江姜曾经跟他提起过的，她提起过的！
可自己当时说了什么？“我实在不是很喜欢蛇，而且，我现在有点困了”——压根就没把江姜的话放在心上。
还有那本该死的日记！如果他当初能够强硬点，阻止江姜一意孤行、以身犯险，现在情况就不会是这样的：
【她的尸骨将永远留在密室】
听见麦格教授说“必须马上联络江姜的家长，即使他们帮不上忙也有知情权”的时候，哈利以为自己吸进肺里的空气全都化成了冰碴子，不然怎么会如此刺得生疼呢？
残阳似血，格兰芬多休息室内静悄悄的，罗恩不停对每个路过哈利、试图询问他“怎么了”的人使眼色。把哈利的心神不宁看在眼里，他斟酌着措辞提出一个建议：“或许我们可以去找洛哈特，把我们知道的情况告诉他。他不是正准备进入密室吗？”
“我们也可以帮忙。”双子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吓了罗恩一跳。
“你们？为什么？我错过了什么吗？？”
双子对视一眼：“谁知道呢。”
“不行。”哈利坚决地摇摇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很危险。而且你们太显眼了。”
“至少让我和你一起吧？拜托，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罗恩不轻不重地拍了哈利一下，“我相信如果今天有麻烦的是我的亲友，你也一定会豁出性命帮我的，不是吗？”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的气氛同样降到了冰点——倒不是说他们有多担心江姜，只不过因为这次受害的又是一个斯莱特林，所以难免人人自危。
有一年级的学生哆嗦着嘴唇说：“我的霍格沃茨生活是不是到此为止了？”
没有人能回答他。这样的情况下，大家总觉得寝室里好像也不是绝对安全的，还不如扎堆在公共休息室聊天来得安心。
德拉科坐在高尔和克拉布中间，不耐烦地听着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霍然起身。
“怎么了？”克拉布问。
德拉科没有任何回应，径直走向石门，但从攥紧的拳头却泄露了他心中的挣扎。
“你去哪里！”潘西跟着站起来，追了两步。
“找斯内普教授。”留下一句话后，德拉科头也不回地走出公共休息室。
他当然没胆去找斯内普教授，除非想上赶着被训话、关禁闭。
“那我究竟想干什么呢？”德拉科一边在心里问自己，一边漫无目的地顺着楼梯往上爬。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心里有一个模糊的念头告诉他：如果这次依旧什么也不做、任由别人逞英雄的话，他肯定会很后悔。
平时走廊里都会有老师或者费尔奇的身影，现在反而四下空荡。特殊时期，就连级长巡逻也停止了，毕竟之前被石化的那个高年级拉文克劳就是一位级长。
正因为这种死一般的寂静，所以才会将一点点声响都放大成数倍。德拉科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人，他承认他害怕了，额上甚至冒出了冷汗，只能死死握住魔杖，闪身到拐角后面。
“……我们碰巧知道密室在哪，还知道密室里关着什么。走吧。”
——是波特的声音。
德拉科第一次因为对方是波特而感到庆幸，自从江姜从寝室里消失后，他总觉得身边的每个斯莱特林看上去都难以信任。但，只有波特是最不可能对江姜下手的。
如果说全霍格沃茨的学生中还有一个人不可能是继承人或者他的帮凶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哈利·波特，大难不死的救世主男孩——即使他是个蛇佬腔。
但哈利显然不是也这么想德拉科的。
他在德拉科现身后就立马举起魔杖指着他：“你为什么在这里？马尔福。”
德拉科注意到波特不是一个人，他身边除了那个穷鬼韦斯莱，还跟着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吉德罗·洛哈特。韦斯莱用一种极其厌恶的、暗含“我就知道”意味的眼神盯着他，同时用他那根破破烂烂的魔杖指着洛哈特；后者看到他则好像是见了救星，脸上堆起笑容：“噢，马尔福先生，他们显然对我有些误会，如果你可以……”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毫无预兆地扑过来想要抢夺德拉科手里的魔杖。
好在德拉科这个斯莱特林找球手不是白当的，他在魁地奇球场上训练出了相当敏捷的身手，所以不仅灵活地闪开了，还反手冲洛哈特甩了一个“除你武器”。这是他的第一反应，可洛哈特之前就已经被哈利缴械了，所以只是整个人被重重地弹飞出去。
看来今年搞的决斗俱乐部还是有那么点用的。
“这也能当我们的老师？”罗恩的五官皱作一团，嫌弃地揪着洛哈特协助他站起来，然后继续用魔杖抵住那个草包的后背。
其实德拉科此时心里想的和罗恩一样。将洛哈特击飞后，他心里的恐惧竟然神奇地消散了，于是很快他便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带我一起去密室，波特。”
“不可能！”哈利还没说话，罗恩先愤恨地拒绝了他，“我们是绝对不会再让你找到机会捣乱的。”
哈利理也不理德拉科，径直从他身边路过：“我们走，罗恩。”
德拉科再次遭遇似曾相识的尴尬，他站在原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只是这次，他咬咬牙，还是默不作声的跟了上去——反正他们没办法甩掉他！
几人脚步匆匆地沿着最近的一道楼梯下去，又拐过一个弯。眼看就要抵达桃金娘的盥洗室，哈利终于忍不住回过身来再次用魔杖指着德拉科，一字一顿地说：“不要，再跟着我们，马尔福。这是警告。”
“凭什么？”德拉科冷笑了一下，也举起自己的魔杖，“凭什么只让你一个人当英雄，波特？我也想救她。”
罗恩焦急地给哈利递了一个眼神：“哈利，时间紧迫。”
马尔福也是为了救她而来？这究竟是真话还是他的诡计？
想起江姜现在正躺在阴冷的密室中，甚至有可能已经……不，哈利不敢再往下想，快一秒也好，他必须立刻找到她！
于是他顾不得其他了，既然马尔福非要跟着，那就跟着吧。
其实罗恩出声提醒的本意是想让哈利赶紧施咒把马尔福解决，没想到现在却适得其反。不过看着心急如焚、神经紧绷的哈利，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然而，罗恩怎么也不会想到：机缘巧合之下，最终陪着哈利进入密室的会是马尔福；而他却只能被大块大块的碎石挡在另一边，看守着中了自己施放的遗忘咒的洛哈特。
“现在怎么办？”
“在这儿等着，”哈利大声说，“如果我一小时之内没有回来……”
“你会回来的，我也是，江姜也是。”德拉科惊魂未定，这话似乎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末了，罗恩十分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记得小心马尔福！”
“虽然我是个斯莱特林，也很喜欢我们的院徽，但真的看到蛇可能还是会有一点点怕的。”
——哈利不知怎的想起了去年期末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片段。那时候他满心都是魔法石的事，和江姜也只是偶有碰面。某次在图书馆，听她和赫敏谈论起魔药课上处理过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药材，江姜说她会怕蛇。
“一般大小的还好，要是超级大的那种……想想就发怵。”阳光从玻璃窗中透进来，打在起绒的书页和女孩温柔的侧脸上，让她眼睛的颜色看上去就像一块甜甜的巧克力。
她现在怎么样了？被带进密室之前，她一定很害怕吧？
这原本只是一段当时谁都没有放在心上的对话，但一想到也许会再也见不到那张笑靥，哈利就感觉自己的胃被一只冰凉的手狠狠拽住了。
“听着，藏在密室里的是一只蛇怪，记住千万不要看它的眼睛。”哈利语气严肃地对德拉科说，“如果一会儿顺利找到她，你就赶快带着她走，我来拖住敌人。”
黑暗阴湿的甬道中，德拉科也被感染了紧张，但他仍旧不愿在哈利面前示弱：“凭什么？休想独占功劳。”
哈利脚步一顿，又气又无语，只好不再管他。酝酿片刻后，他用蛇语打开了第二道石门。
此时，两排盘踞着大蛇的石柱终于显现在他们面前。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临时结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