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蛇狮一窝》一支钗子

131、一生心动

　　环顾四周，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江姜和哈利两人，而本该在这里的秋·张却不见踪影。
　　对哦……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江姜确认秋和哈利之间没有什么浪漫火花。难道是因为迈克尔·科纳提早介入的关系？
　　但哈利到底喜不喜欢秋呢？从他的日常表现看，江姜完全拿不准——这家伙太含蓄了。

　　五年级啊，在乌姆里奇高压之下的年少恋情，想想真是美好。
　　江姜略带心虚地思索着：难道她自己坚定孤寡，还把哈利也影响成“事业狂魔”了？

　　老实说，她以前也经常和哈利单独共处一室；尤其是放暑假时，江姜从不觉得那会有任何不自然。
　　但，看着枝蔓舒展的槲寄生，江姜总觉得，今天还是应该先遛为妙。

　　然而，就在她准备假装无事发生、蹑手蹑脚离开有求必应屋的时候，哈利在背后叫住了她。
　　“姜！等一下。”
　　江姜机械地转身，面带尴尬：“怎么了，哈利？”

　　“呃，我有事想告诉你。”哈利略显紧张地拽了拽自己毛衣袖子上不小心勾破的线头，这让江姜想起她刚来到这个世界、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一阵踌躇后，哈利脚步很快地朝江姜走过来，似乎在昭示着她已经无处可逃。
　　“什么事？”江姜不由自主地往上扯了扯围巾。
　　“我想跟你说对不起。”哈利挤出一丝笑容。
　　听到这个，江姜莫名松了一口气。
　　“又道歉？为什么呀？”
　　“为……总之就是很多事。”哈利眸中闪过一丝决绝，“赫敏说你总是轻易原谅我，是因为没那么在乎，是这样吗？”
　　——既然他怎么也想不通，那干脆就直接问问她好了。

　　江姜脸上浮现出错愕的表情。然后，哈利看见她垂眸一笑，长长的睫毛如同在他心头拂过。

　　“是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江姜说，“你瞧，德拉科也经常惹我生气，但我还是原谅他；这没什么奇怪的。”
　　哈利感觉像是有人往他胸膛里扔了一小簇火。
　　“你的意思是，我和他一样？”
　　江姜小心翼翼地留意着哈利的表情，摇摇头：“当然不是啦，你们两个的性格天差地别。我是说，你们都是我的朋友……”
　　“明明我才是先来的。”哈利执拗地说。
　　江姜愣了愣，然后绽开笑容。
　　“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哈利有点不忿。
　　“没什么。”江姜憋笑，“以前我总觉得你就是单纯讨厌德拉科这个人；但你现在说的话，简直就像在吃醋。”
　　“哦，我就是在吃醋。”哈利不自然地移开目光。
　　“真意外。说真的，我觉得你不是这么孩子气的人，哈利。”江姜笑着说，“所以，你也会因为罗恩和赫敏关系好而吃醋吗？”
　　——看来，江姜完全把他的这种“嫉妒”理解为友情上的含义。

　　她接着说：“好啦，你们都很好，只是缺乏互相信任和理解。这个问题是老生常谈，因为我和德拉科在同一个学院，日常接触……”
　　“所以你责怪我吗。”哈利忽然打断江姜，“当初你在斯莱特林孤立无援的时候，我有了罗恩和赫敏这两个新朋友；因此你从不习惯依靠我，总是独自解决很多事情。但你……但你这次选择了依靠马尔福，是吗？你要他去做内应。”
　　江姜一时没跟上哈利的思路：“我……”
　　“你很少主动找我帮你做什么；你知道我在忙着做那该死的‘救世主’。”哈利的语速越来越快，“所以当你遇上麻烦的时候，你会选择谁？马尔福？还是塞德里克？”
　　“你在说什么呀？”江姜疑惑，“我只是知道你已经有很多问题要解决了，不想再给你增加负担。况且，这次我不是请你教我守护神咒了吗？”
　　“是的。”哈利自顾自地说下去，“但即便如此，你还是更喜欢依靠乔治，是吗？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有好几次见你们亲密地依偎在一起了。陋居、圣诞舞会后的台阶上、密道……”
　　“韦斯莱双子确实很擅长拉近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和他们相处起来，就像和家里喜欢捉弄人的哥哥相处一样自然。”江姜打断哈利，“我不知道这和我喜欢依靠谁有什么关系。非要说的话，我更愿意依靠我自己。”

　　数十秒内，有求必应屋陷入了完全的寂静。

　　“我真的很喜欢格兰芬多。”哈利突然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我喜欢格兰芬多的人和一切。”
　　江姜静静地等着他说下去。
　　“但是……”绿眼睛里似有一抹迷茫和挣扎，“每次看到你和马尔福并肩而行的时候，我内心深处都会有一丝后悔——我在想，是不是只要我当初听从了分院帽的安排，一切都会有所不同？我可以每时每刻和你待在一起。”
　　“这好像不是你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了，哈利。”江姜的神情严肃起来，“我说过，你是真正的格兰芬多，不要怀疑。这只关乎你自身，与我在哪里无关。说到底，我只是你许多朋友中的一个，根本没必要这么想。”

　　“你不是。”此刻，哈利的声音反而奇异地平静下来，“我喜欢你，姜。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哈、哈利，你是说……？”
　　狠下心表白心意后，哈利看见江姜动了动嘴唇，脸上浮现出困惑之色。
　　她后退了一步，似乎本能地想要逃避。

　　哈利握住江姜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她：“我是说——比起天选之子（The Chosen One），我更想做那个被你选择的人（The one you chose）。”

　　江姜避无可避，只能迎上那双足以蛊惑人心的绿眸。
　　那里面的感情太过炽烈，年少的纯真与倔强，总是像冬日不十分炙热、却依旧能让人红了耳根的暖阳。

　　“你知道的，比起女贞路，霍格沃茨才更像是我的家。”哈利说，“但我有时候也会希望夏天永远过不完——只有我们两个的夏天。”
　　哈利唇边露出一丝笑容：“开学的时候总是很开心，可是我也会想……该死的，什么时候过完这七年？好让你不用再待在斯莱特林地窖，我也不用再待在格兰芬多塔。记得吗？一年级的时候，我们在猫头鹰棚屋见面，你说和我见面的时候要爬好多台阶，很累。”

　　两人之间的氛围本该是紧绷的，但听哈利提起这件往事，江姜也忍不住哑然失笑。

　　“现在你知道了，你总把我的脑子搅得一团糟。”哈利轻声说，“你让我自相矛盾，我觉得我快要疯了。”
　　江姜有些无措地咬了咬下唇，随后，她选择用一笑来调解这古怪的气氛：“我又不是骚扰虻变的女妖。”
　　“不，你就是女妖。”哈利说着，目光移到江姜的双唇之上，“如果你会摄神取念、翻过我的脑子的话，现在这张嘴一定说不出狡辩的话。”
　　眼看哈利缓缓凑近，江姜心中警铃大作——她几乎能数清哈利根根分明的睫毛了！

　　“等一下。”她慌张地伸手去推哈利的胸膛，“说实话，我现在还没完全接受这件事。太突然了——我一直把你当成好朋友，哈利。毕业之后，我们也会是家人——但，不一定是……你期望的那种形式。”
　　梅林啊，在她心里，哈利就是隔壁的邻家弟弟。
　　不仅突然被弟弟告白，还和弟弟在槲寄生下接吻？疯了吧……

　　“对、对不起。”哈利如梦初醒般放开江姜，慌忙后退了两步。
　　一时间，江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空气中充满了尴尬。

　　“哈利……”
　　“我没事。唔，当然，我没事。”哈利边重复边点头，似乎在给自己一些肯定的力量，“你先走吧，姜。还有级长的工作要做，是吧？”
　　说完，哈利颓唐地在角落的软垫上坐下来，垂着头不去看江姜的眼睛。

　　不知怎的，江姜觉得：虽然赶紧离开、让他独自静静才是明智之举，但要是就这么走了，她和哈利之间的关系就会彻底变质，驶向奇怪的方向。

　　或许在感情方面，哈利并不像对待其他事那么英勇无畏——他热血上头地告白了，受伤后却又立刻缩回爪子，并且会独自黯然许久。
　　唉，他大抵就是这样一头既处世单纯、又心思敏感的狮子啊。
　　英雄永远不会停止战斗，但英雄不一定总是乐观豁达。
　　现在，真实陪在他身边的日子越久，江姜越能体会到：哈利·波特未必真有什么“主角光环”，与其说他总能克服一切，倒不如说他是被迫强大的——他不得不面对那些一般巫师不会遇到的烦恼。

　　江姜叹了口气，在哈利身边坐下来。
　　哈利维持一动不动的姿势，心脏却微微收紧：姜为什么留下来了？她还想说点什么？要是此刻的自己再次控制不住负面情绪该怎么办？

　　“哈利。”
　　“什么？”
　　江姜平视着前方，问了一个与哈利最关心的事无关的问题：“你的伤疤最近是不是又疼了？”
　　斯内普教授说，哈利的大脑封闭术进展很不顺利。那么，他显然还接收着伏地魔对他情绪的影响。

　　“偶尔。”哈利把真实情况说得更轻描淡写了一些，“有时候只是发烫，看上去变红了。”
　　“让我看看。”江姜说着，伸手撩起哈利额前的碎发。
　　哈利的绿眼睛睁大了，他的喉结动了动。
　　江姜以指尖擦过那道大多数时候安然无恙的伤疤，神情凝重。

　　伏地魔——那个犹如午夜噩梦一般的家伙还缩在暗处虎视眈眈。
　　江姜始终觉得，自己应该做哈利搞事业路上的“工具人”，可偏偏现在却又被牵进了更复杂的感情线里；这可真是……有惊无喜，令人头大。
　　伏地魔会不会恰巧发现并利用这件事？
　　从黑魔王六月份在墓地的表现来看，他已经对她有点莫名其妙的兴趣了。

　　江姜的温度从他皮肤上离开后，哈利解除如临大敌的状态，暗自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抬头看见点缀在不算明亮的光线中、藏在绿蔓里洁白的星星点点。
　　“槲寄生？这里也有。”哈利紧张地望了望江姜。万一她以为他是故意把她引到这里的可怎么办？
　　江姜顺着哈利的目光抬眸，脸上露出苦笑：“这玩意儿是追着我长吗？”
　　“可能是多比布置的。”哈利果断推锅。

　　“呃，据说不在槲寄生下亲吻的话，会有厄运？”
　　多比该不会是在……助攻吧？？
　　这可是魔法世界啊，西方圣诞迷信到底能不能影响到她这一身正气的炎黄子孙身上？江姜无奈地思考着。

　　“哈哈。”哈利干笑两声，“可能吧。不过我的厄运估计早就排到1999年了，无所谓。”
　　他忍不住侧目去看身边那心不在焉的女孩子，她的轮廓依旧美丽到令他心跳加速。
　　但，她刚刚拒绝了他。

　　江姜正在发呆，忽然，她发现哈利伸手执起了她的发辫。
　　老实说，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这不规矩的狮子打算来强的；她都准备伸手去掏魔杖了。

　　可是最终，哈利只是珍而重之地在她的辫梢烙下温柔一吻。

　　江姜怔住了。
　　注视着哈利眉目低敛、一脸虔诚的模样，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开始火热发烫。
　　头发当然无法分辨那是怎样一个亲吻，但江姜明白，那倏忽的碰触一定极尽轻柔。

　　“希望这样有用。”哈利的脸也红透了，他有点前言不搭后语，“管它呢。我是说，反正我们是巫师啊，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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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们一起恭贺乔治·韦斯莱选手成为最后一位表白的（这就是舞伴的代价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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