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替死鬼》小淘气好棒啊

10、第九章

　　一个人的生活很平静。
　　也没什么不习惯的。从前林烨在的时候，没少和一群狐朋狗友出去疯。白丹不会过多参与他的生活，那些觥筹交错、酒池肉林……她实在是不感兴趣。只好一个人在家看书、发呆，偶尔下楼散个步。后来林烨走了，也没什么不习惯的。一个人的生活还是那么一成不变、毫无起伏，就那么一天天的过去……
　　……又到了开学。
　　白丹站在讲台上，开始了千篇一律的自我介绍，“我是你们的英语老师，白丹，”说着，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联系方式，“这是我的电话，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和我联系。”
　　很快，台下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夹杂着一点不和谐的笑声，“老师，”有男生大着胆子问，“真的可以随时和你联系吗？”他特地咬重了后面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可以啊，”白丹笑了笑，“只要不怕……被我男朋友接到电话。”
　　掌声很快变为哄笑声。
　　之后再没有人出言不逊。第一堂课上，所有人都坐得端正、目视前方，卯足了劲听讲，试图给老师留个好印象，何况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没有人做小动作、交头接耳，更没有人睡觉……
　　不对。
　　定睛一看。靠窗的位置的确有个男生睡觉。
　　她其实不太喜欢管纪律，一贯以来秉持的教学态度也是“我讲我的课，你爱听不听”。不过，这是第一堂课上。第一堂课上就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违纪，如果不管一管，以后恐怕会无法无天；而且，第一堂课上树立自己的威信也是很有必要的……想了想，她还是捏紧手中的粉笔，瞄准……眼看一截粉笔就这么飞了出去，就要准确无误地击中目标。那一秒，他却像是有感应般，忽然抬头，微微往旁边一侧……“咚”的一声，粉笔不幸击中了他后座的女生。
　　世界在那一秒安静了。
　　一颗心忽然噗通、噗通地狂跳——
　　不是因为这一幕太过尴尬；不是因为没想好怎么收场；不是因为教室里忽然爆发的哄笑和紧接着的安静……而是因为他抬头，她看到了熟悉的五官、轮廓，还有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是他。
　　竟然是他。
　　她低头，慌忙翻找着花名册。找到了。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名字，真的是那个名字。不仅脸、声音，竟然连名字都一模一样……她不自觉地喊出了声，“谢扬。”安静的教室里，那声音格外清晰。
　　还没回过神，他已经站起来了。
　　四目相对。
　　“谢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你……”所有人都在等她找他的麻烦。一道道紧张的、期待的视线下，他双手插兜，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对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那些找麻烦的话却都说不出了，说着说着竟然变成了，“你、你就是英语课代表了……”
　　什、什么啊这是……
　　所有人的视线都变得诧异。
　　他挑起眉，还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好。”
　　后来她一直是神思恍惚的。介绍了一下本学期的教学计划，又说了些闲话……好像快要下课了。她看了眼表，还有五分钟：“……大概就是这样了。你们可以自由讨论一下，有问题可以向我提问。”
　　很快有一只手举起来了。
　　“这位同学？”她看过去。
　　是他后座的女生。“我有问题，”女生站起来了，一开口就语惊四座，“我认为你应该向我道歉。”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里，她直视白丹，一字一顿地说，“你扔的粉笔砸到我了。虽然不是故意的，也应该向我道歉。”白丹有些诧异地打量她。混血儿般漂亮、立体的脸，眼神很有攻击性。透过那副叛逆的样子，好像又看到了当年舀了一勺紫菜汤朝后妈脸上泼过去的自己……叛逆期啊。一点小事就惊天动地，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面对她，白丹忽然体会到了当年老师、家长面对自己的头疼。道歉？哪有老师因为一点小事就向学生道歉的？不道歉？又不知拿她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这么僵持着。
　　直到忽然有人起身，说：“对不起。”
　　所有人震惊的视线下，谢扬回过头，看向女生，“是因为我故意躲开，你才会被粉笔砸到的，”窗外投下的阳光洒在他身侧，勾勒出简洁、流畅的线条。他笑了笑，漂亮的桃花眼里顽固不化的积雪好像也在阳光下融化了，“我向你道歉。”说完，所有人都看呆了。包括那个女生。包括……白丹。
　　女生涨红了脸：“你、你不用……”
　　下课了。谢扬因此一举成名。不少同学围了过来，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和同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从讲台上投来的那道目光却不容忽视——太复杂了。感激、开心、辛酸……凝结在一起，甚至还有一点泪光。像是在看他，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当他看过去，白丹却又若无其事地低头，收拾好东西走了。好像那道目光不存在一样。
　　事实上，看他的不止白丹一个人。
　　还有他后座的女生。伸出手，想拍一下他的背……还是算了。说什么好？“同学，谢谢你刚才替我解围”？会不会太傻了？……想得太多，渐渐没了勇气。放下手，看着他的后背。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回放刚才的画面：他简洁、流畅的线条，微微的笑，说话时唇角上扬的弧度……
　　真的……很好看。
　　到了办公室，李晓梅问白丹：“这一届的学生怎么样？”
　　“还可以，”白丹想了想，“不过有个女生，挺……叛逆的。”
　　听白丹说了一下事情的大概，李晓梅了然，“你说的是隋雨洁吧？就是她，错不了。我听说过她，”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她爸是新任的副市长。”有些话点到为止。街坊小巷的传言白丹多少也听说过。新任的副市长抛弃原配妻子，不顾原配妻子生病去世，娶了地产千金，这才成了新任的副市长——后来李晓梅还说了些什么，白丹都没太听进去。脑海里又浮现出隋雨洁那副叛逆的样子。爸爸离婚、妈妈去世、爸爸再婚……还真是和当年的自己挺像的……
　　那种感觉很奇妙。
　　……就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李晓梅拍了拍白丹：“对了，这一届的学生有没有帅哥？”
　　被打断了思绪，白丹抬头，眼神恍惚了一下。她向来不太理会这类问题。被问到“来，说说，你是怎么勾搭上林烨的？”也是马上走了……她睫毛颤了颤，好像没听见一样。就在李晓梅以为她不会说话了的时候，却发现她耳根子竟然有点可疑的红。她开口了，声音很小，以至于李晓梅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