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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龙升客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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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升客栈”是个并不起眼的地方,住在这里的人绝对称不上有钱人。
可是却有一个神情阴沉的中年人提了一大包袱的药进了这家客栈。
苏六埕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刻赶到了“龙升客栈”。
他在客栈的外面大街上遇到了范云鹄。
范云鹄道:“一共有十七名弟兄装扮成各式各样的人以各种藉口进入了这家客栈。”
苏六埕道:“聂豹呢?”
范云鹄笑道:“他就在客栈的门口,你一定想不出他在干什么?”
苏六埕道:“他在干什么?”
范云鹄禁不住笑出声来,道:“你绝对想不到,他现在居然在算命,他居然变成了一个算命先生。”
苏六埕的确感到很惊讶,他也想不到聂豹居然会替别人算命。他和范云鹄转过街角,就看到了聂豹。
聂豹果然摆了一个摊子,摊子上写着“薛半仙”,摊子面前,居然真有一个顾客。
聂豹此时正牵着那人的手,在仔细地观看。手相也是算命的一种。
算命的人是一个身材高挑,白白净净的中年人。
他好像也在仔细地听着,脸上不时流露出或喜或悲的神情。苏六埕刚走了过去,就碰到了一件奇事发生了。
聂豹忽然扣紧了中年人的手腕,并且一拳向中年人的面门打去。
很少有人能捱得了聂豹的一拳。
聂豹已经不是在算命,而是在和人拼命。
苏六埕立刻冲了过去,同时剑已出鞘,长剑如闪电般刺向中年人的后心。
他知道聂豹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打人,他打人一向有很充足的理由。
苏六埕拔剑的同时,范云鹄的暗器也已经打出。
三个人在猝然间同时动手,出手的角度和招式配合得天衣无缝,这本是他们多年来并肩做战所培养成的默契。
中年人轻轻一笑,手掌竟像滑不溜丢的泥鳅一样从聂豹如铁钳一样的手中挣脱,并且反而扣住了聂豹的手腕。
聂豹的手一被扣住,他的身体就被抡了起来,就像一个空口袋一样被抡了起来。
这样,不仅聂豹击向中年人的那一拳已经落空,就连苏六埕的剑和范云鹄的暗器也不可避免地要落在聂豹的身上。
中年人竟在极端的困境中转危为安,他的反应极快,动作极快,他的举动也是此时最佳的选择。
苏六埕的剑速极快,而范云鹄的暗器也无法收回。
于是三个人一下就从优势变为劣势,从顺境变为困境。
苏六埕的剑就在快要触及聂豹身体的时候,剑锋忽然断了,断折的剑锋斜飞而出,恰好迎上了范云鹄打出的一支铁镖。
苏六埕竟也在危急万分的时刻做出了最佳的选择。
断锋的剑依然刺出,刺到聂豹的身上,而铁镖和断锋也落到了地上。
断锋的剑并没有对聂豹造成伤害,因为聂豹练的是“十三太保横练”的功夫。
一下苏六埕弃剑,扑出,双拳击向中年人的胸膛。
中年人也立刻放开了聂豹,他知道仅用一只手无法防御苏六埕的攻击。
四只手在空中相触,苏六埕一下子被震退了一步,中年人却轻笑着又用手指弹飞了范云鹄的一柄飞刀。苏六埕并没有退却,又冲了过去,聂豹的拳头也及时打出。
中年人振衣而起,如飞鸟般掠上了屋脊,一扇临街的窗户忽地打开,一个身材极高极壮的汉子显露在窗前。中年人轻轻一笑道:“老钟,他们来了,怎么办?”
“杀!”巨汉大吼一声,一跃而出,落在了苏六埕的面前。
苏六埕忽地躺在了地上,就在巨汉准备出手一击的时候,苏六埕忽地躺在了地上。然后他在巨汉一愕之际,伸出了一只脚,他的脚重重地踢在了巨汉的膝盖上。
他听到骨节断裂的声音,看到巨汉的身体轰然倒地。苏六埕也是轻轻一笑,一跃而起,然后就看到了一柄巨斧。巨斧如泰山一样压过来,如流星一样飞过来,砍向苏六埕的头颅。
巨斧持在巨汉的手上。
苏六埕只不过踢断了他的一条腿,他却想要苏六埕的一颗头颅。这个买卖并不公平。所以苏六埕只好重新躺下,巨斧砍在他的头颅附近的地上。苏六埕又准备站起身,却又看到了一只拳头。
这只拳头重重地击在苏六埕的肋骨上,他听到自己的骨头在巨大的压力下发出的清脆断裂声。最起码有三根肋骨被这一拳击断,如果不是苏六埕在受拳的时候身子缩了一缩,现在他的身上一定会被打出一个洞来。
不过苏六埕还是被打得飞了起来,从街的中央飞到了街边,撞在一面墙壁上,墙壁轰然倒下,苏六埕也被埋在土里。这时附近的捕快纷纷冲了过来,各种各样的武器一起砍向巨汉。
那个中年人,无疑是袁鲲,而巨汉当然是钟澄。
在一群捕快围攻钟澄的时候,范云鹄和聂豹立刻冲到了那面倒塌的墙壁前。
苏六埕从土石中一跃而起,不过他的脸色已变得苍白,额头也沁出了冷汗。
聂豹大叫道:“小苏,有没有关系?”
苏六埕居然笑了一笑,笑容居然并不勉强,他笑道:“死是死不了,只是断了两三根肋骨而已。”他抬头看去,发现战斗忽地停止,因为袁鲲和钟澄忽地不见了。
街上的捕快们和苏六埕同样惊讶。
聂豹道:“这是怎么回事?”他问的是范云鹄。
范云鹄道:“他们明明不必走的,因为我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聂豹道:“那他们为什么要走呢?”
范云鹄道:“也许江湖人都不愿和我们捕快纠缠,也许他们有急事。”
聂豹道:“什么急事?”
范云鹄道:“我并不是他们肚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聂豹问苏六埕道:“小苏,你知不知道?”
苏六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你和云鹄立刻去大牢,我要上楼去。”
聂豹道:“为什么要去大牢?”
苏六埕道:“因为他们很可能要劫狱。”
范云鹄和聂豹立刻走了,苏六埕走进了“龙升客栈”。
客栈中已空无一人,遇到刚才那种厮杀,没有人愿意在这里待下去。
苏六埕并没有找到叶潭,他只在钟澄刚才出现的房间里闻到了药香,这证明叶小姐的确曾在这里住过。
人去楼空,苏六埕心头一阵怅然,胸中的剧痛使他禁不住呻吟起来,忽然,他听到了从床底下也传来了呻吟。
他立刻跪在地上,伸头向床底看去,他看到的是一片刀光。
苏六埕大叫一声,双膝一点,空中一个转身,双膝又落在床上。
刀光擦着他的衣襟划过,苏六埕的双膝也将床板压断。
他这一招反守为攻,固然绝妙,可是巨大的震动又牵动胸口的伤口,使他痛得几乎昏了过去。床底下的人在床板欲断之际已从床底窜出,刀光又一卷,砍向苏六埕的后颈。苏六埕身子不动,左拳反挥,正打在刀身上,刀已脱手飞去。
苏六埕的攻击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下来,他从床上弹起,双拳双脚连环击出,在一刹那间打出七拳,踢出三脚。那人接了四拳,化解两脚,却被三拳打中双肩,胸膛,一脚踢在腹部。剧痛使那人弯下了腰,苏六埕的膝盖顺势一提,踢在那人的面前,那人仰面而倒。
这一番拳打脚踢,已累得苏六埕气喘吁吁,站在地上,像牛一样粗重地喘息着。
这时他已看清,被自己打倒的人是一个衣衫华贵,相貌俊秀的年轻人。
苏六埕记得这个人正是钱梦吾的四名手下之一。
他本以为偷袭自己的人应该是周嘉庆的同伴,却不料竟是刑部的人。
这一下吃惊非同小可,他急忙用手去探年轻人的鼻息,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年轻人竟已死了。苏六埕自认刚才的几招绝非致命,他出招一向很有分寸。
可是年轻人竟已经死了。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年轻人的嘴角沁出了一丝黑色,带着淡淡的腥臭。
苏六埕的眉头紧皱,很想不通年轻人为何服毒而亡。他将尸体往床底下一塞,带着许多疑问匆匆走出了“龙升客栈”。
他并不想赶回大牢,一方面他相信知府大人的武功,另一方面他自己的伤实在很严重。于是他决定先去找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