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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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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你来。”王伟站在办公室门口喊,前脚刚要迈进办公室,眼尾扫见有人过来,侧头一瞧,正是他要找的人。
前者说完就进了屋。
一星期只来一次的人,突然出现,林冲有些吃惊,手里拿着不知是哪位富婆还是千金送给他的礼物,低声问了句,“王总什么时候来的?”问完也不等人回答,东西随意一递,大步跟了过去。
王伟一屁股坐进靠椅,脸上带着纾解后的满足感,衬衫领口十分松散,看上去似乎刚刚流了不少汗。
“什么时候来的?”林冲进屋后,随手把门关上。
“坐。”王伟此刻犯烟瘾,没回答他,大手往身上口袋处拍,很快摸出一盒烟出来。
递给林冲一根,自己点了一根,点完把打火机递给对方。
林冲接了烟,不过拒绝打火机,抬手示意:“不抽了,抽一晚上了,嗓子这两天一直不舒服。”
王伟听完,耻笑他,“跟个娘们儿一样!”
林冲也不在意,他俩认识时间太长,王伟年纪也不大,又因工作原因,长时间的打交道磨合,林冲脑子好使,足智多谋型,王伟习惯当甩手掌柜,天生不爱操心命,外人看是上级下属的关系,其实早就相处得跟朋友一般。
王伟深吸一口后,才觉得心口渐渐平稳下来。
过了嘴瘾便开始胡说八道,“哥们儿刚刚弄有快一个小时。”说完吐出一个烟圈,似乎还沉浸在先前的感受中,回味无穷。
林冲没抽烟,听他讲话十分无聊,嘴巴寂寞,就把那只烟叼在嘴里,也不点燃。
“诶,你最久多久?”王伟荤素不忌惯了,今天又喝了几杯,兴奋劲儿到现在还没下去。
“你无聊不?”懒得理他,看他仰着脸闭目享受的样子,林冲最终没经住诱惑,嗓子疼暂且忍着,这只烟还是被点燃了。
王伟突然发笑,问林冲:“结婚后是不是被束缚了?想想你以前,也挺闲不住的一个人,再看看现在,真成洁身自好的好男人了?”
“我讲卫生,爱惜身体了不行,倒是你,婚还没结,还是收着点好。”
王伟神采飞扬道:“哥们儿好着呢,力道十足,把人弄得是上面哭,下面也哭,你是没瞧见,再来一个照样干,不过,”调整了下坐姿,很禽兽地陈述,“今天确实有点没收住,见红了。”
林冲失笑,说:“我也不想瞧见,那你没哄哄人家?”
“哄毛线,又不是我老婆。”
这想法跟林冲达成共识,记得那时刚结婚,不知道是真疼,还是太矫情,梁洛每次都要哭给他看,他急着成事,每次都少不了一顿哄。换成以前,根本没那觉悟,对方的体验感受不再他考虑范围。
两个男人只顾吞云吐雾,气氛静谧了片刻。
王伟又问:“那事儿你考虑怎么样了?”
谈到正事,林冲弹弹烟灰,有些发愁,只说了句:“二三百万不是小数目。”
王伟坐正,点头附和:“确实,对于你现在来说,确实有点多,不过兄弟,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你看咱现在能做到整个行业中的翘楚,起码在本市是这样吧,所以,这个高端店我势必是要弄起来的。”
林冲沉默,他明白那意思,今天他不干,有的是人干,端看他想不想,下不下得了决心。
王伟想拉他一起投资,他们准备在本市再重新打造一个高端酒吧,投资预算在八百万左右,王伟出大头,另外一个是现在的合伙人,跟林冲平出。
林冲在这个行业已浸淫时久,里面门门道道,他一清二楚,最重要的是他清楚这行利润有多高,因此对王伟的提议很心动。只是,他上哪找那么多钱去。
李增域第二天又给林睿打了通电话。
“你昨晚睡哪了?”身为丈夫,他还是要问一问的。
林睿十分坦诚,“酒店。”转身把打印好的资料装订好,扔在桌子上。
往转椅上一坐,这项工作终于结束,可以歇歇了。
“有家不回,住酒店?”
林睿扣了扣指甲,本想再讽刺两句,但听他语气平和,口吻自然地似在谈天说地,她挖苦的话又咽了回去,“太晚了,懒得跑了。”
“我不是说了可以去接你的。”
换成其他女人听,一定很感动,可林睿脸上依旧平静,淡然道:“你也刚回来,不想麻烦你来回跑。”
夫妻之间,用“麻烦”二字,未免显得生分。
李增域低头,手里拿着一瓶艾司唑仑片,摩挲着瓶盖上的螺纹,说:“我订了机票,下午两点去B市,你去不去?”
林睿叹气,换只手拿手机,给他讲道理:“他在那边好好的,我妈我弟又不会亏待他,你把他接回来,谁带?我最近因为珂兰这个案子,天天对账,忙得要死,根本没时间带,你带吗?先不说你能不能带好,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这次回来能呆几天?一天还是两天?最多三天吧?”面对他的回家次数,他出现的时间长短,林睿已经学得很坦然。
家像酒店,酒店像家,林睿的婚姻就是丧偶式婚姻,你需要他时,他永远不在。
李增域把药重新放回原来的位置,合上柜镜,“你晚上几点回来?”
林睿回道:“六七点吧。”
“那我在家等你。”
“嗯。”
李增域也没想到,这次出差回来,迎接他的竟是四面冷清,儿子不在,老婆似乎也不愿回来。
“林睿,还不走?”
“这就走。”林睿回道。
到了六点,同事们相继离开,也有还在加班的。
林睿关上电脑,简单收拾桌面,也准备离开。一路上边走边想晚上吃什么,阿姨这几天都不在,她一个人不是吃外卖,就是面包牛奶的对付一下,冰箱里也不知道有什么菜。
前面红灯,林睿轻点刹车,脑子里继续想着,早上听他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在家。
在家的话,应该知道做饭吧?
恋爱时也吃过几顿他做的饭菜,那时候她大四,他也还在家族企业里上班,时间很富余,只要他们想,甚至可以天天见面,他给了她钥匙,一周去一次他的公寓。
开始她也犹豫过,有些害怕,万一怀孕了,名声,学业。。。还有他的态度,一切都是未知。很少有人能给她安全感,他也不例外。
有次她就问他,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他怎么说的,怀上就生?
林睿正使劲想他当时怎么说的,猛然间从后面传来一股强烈的冲击力,车身向前猛进了一下,随着惯性,有一瞬推背感,接着头便磕在了方向盘上,她心口狂跳,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车窗被扣响,林睿揉着额头,开窗。
汤都煲好了,李增域等到七点还不见人回来。拿起手机拨号,没让他等太久就接了。
“到哪了?”
林睿车被追尾,后面被撞了个坑,保险公司的勘探车过来拍了照,交警出面出了张事故认定书,最后车送4S店维修,追尾她的人把她送了回来。
“小区门口,”林睿下车关上车门,对开车的人摆摆手,“我到了,再见。”
这位刚刚追尾人家的女司机十分不好意思地再次道歉:“今天实在是我不对,油门当刹车了,真是对不起,该走保险的走保险,该我个人出的我一定出,还有你这几天的打车费,给你造成麻烦真是对不起!”
道歉的话她已经说了一路,再解释再道歉,车也撞了,这周她可能都要打车上班。
林睿有时很恨这种无力感,肇事的人承认自己做错,也道了歉,于是她就不能再发火,也找不到发火的理由,可她心口还是闷闷地,她还在纠结,心里无数个发问:我站在那儿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来撞我。
她陷入了怪圈,想找人歇斯底里地发一通火,顺便问个明白,问问这几年,究竟是怎么了。
李增域隐约听到她那端有说话声,便一直等着。
等她跟人告别,他才又问:“跟谁说话呢?”
林睿踩着高跟鞋,拎着包,“回来路上被追尾了,进屋再跟你说。”
追尾?李增域眉头紧皱,神情严肃地追问:“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上去了,挂电话了。”不等他再说,她直接挂了。
又挂他电话,李增域盯着手机,怒火在胸膛翻滚,他压着火,走到沙发那里坐下,等她。
“我回来了。”林睿进屋,脱了高跟鞋,包、钥匙放在手边柜子上。
李增域再气她,听见开门声时,便立时从沙发上站起来,过来迎她,其实他只是想立马确认一下人有没有受伤。
眼见为实。
几天没见,上次走得时候又闹得不愉快,电话里更是。。。不提也罢。
两人对视,林睿只感到陌生,她笑笑,“煮饭了?闻到香味了。”
李增域还没了解这场“飞来横祸”,根本不让她进厨房,等她过来把人拉近,细看额头有一小片发红,没肿没破皮,手指轻触,“撞这儿了?”
“嘶”,不碰还好,一碰就疼,林睿推开他手,拧眉,“别碰,疼。”
应该就是软组织挫伤,皮下有些血肿,确定完毕,李增域脸色不好地看着她,“等吃完饭给你冷敷一下。车怎么样?”
“后面碰了个坑,送4S店了。”
林睿不想让他这么看,眼睛带钩一样,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她要去楼上换衣服,走到扶梯时问他:“饿了,做的什么啊?”
“别人送了些虫草,我炖了排骨。”昨天回来的晚,也没看冰箱,今天打开一看,就一把豆角,几块姜,还有他之前放里头的茶叶,也不知道她天天吃的什么。上午给她打完电话,他去了趟超市,现在填得满当当的。
两个人吃饭简单,尤其是晚上,一人一碗汤。
“阿姨什么时候回来?”刚听她说请假了。
“还得一周吧,家里有事。”她夹了块冬瓜放进嘴里。
“我看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你这几天怎么吃饭了?”
他吃饭快,吃完就坐在旁边跟审讯似的看着她问。
她盯着碗里的肉,“外卖啊,有的时候在外面吃完回来。”
从进门开始,李增域就觉察出她的冷淡,眼睛看下或看其他东西,反正就不想看他。现在也是,问一句说一句,也不正眼瞧他。
那天晚上吵过之后,他就后悔,打有了孩子,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几乎没有,她亲情缺失严重,他又成天不在身边,本来欠她已经很多,那晚又失控到口不择言。
想道歉,每次不等他找到话头,她就挂电话,或者说些让他更生气的话。
李增域看着她吃完,开始收拾碗筷。林睿擦擦嘴,扔掉餐巾纸,“你别弄了,我刷,你做饭,我洗碗,公平。”
李增域嘴角噙笑,玩笑道:“你上班辛苦了,我今天在家闲一天,我刷。”
林睿就又坐回去,看着他叠碗筷,端去厨房,放进水槽,水流开得不大,洗涤剂打出泡沫。
难得体谅她工作辛苦,按他之前的意思,最好她不上班,天天守着这栋空房子,等待他偶尔光临。
她轻笑,表情有些讽刺,只是他看不到,“你还有闲在家一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