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冷婵姐姐

10、为什么

　　梁洛咬唇忍耐着，在他耳边呢喃道：“孩子可不可爱？”
　　林冲喘着粗气，一晚上火愣是没发出来，不能他一个人难受，非要她陪着一起难受，手上狠狠掐了一把，往她下面伸，她说了什么，他这会儿没脑子思考，顺嘴“嗯”了声。
　　“我们也生一个？”
　　他气喘如牛，“再等等。”细细感受着，下面的湿度告诉他，还不行。
　　又是这话！梁洛纳闷，摁着心火，边闭眼享受边轻声劝他：“还等什么，你还闲自己不够老，非要一把年纪再生？就不怕到时候孩子跟你有代沟？有了孩子，就是你的延续，才是你为之奋斗下去的根本目标，做了父亲，角色不同了，带来的体验肯定也是不一样的嘛，有人每天爸爸、爸爸的叫你，爸爸你上班辛苦了，爸爸你教我骑自行车好不还？还是早生得好，我也好恢复，再说，我没打算只要一个的！”她捏嗓学孩子叫他爸爸，言辞恳切，表情投入，她说得口干舌燥，他听得只言不发，没有身为女人的半分矜持，说完便觉得臊得慌，臊意之下，又有些酸涩，哪家不是男人哄着女人要孩子，到她这儿，得哄着男人生。略微烦躁地又说：“要说生孩子这事儿该你急才对，我急个什么劲儿，不想生拉倒！”
　　林冲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总感觉没到时候，心不定似的，有时候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都结婚两年了，刚跟那谁分手的时候，觉得这辈子是不会结婚了。倒也不是爱得有多深，就是不想往这里头投精力了。
　　林冲不递声，只手上机械地揉着，梁洛察觉出他的心不在焉，放没放心思能感觉不到吗，揉得她都没感觉了。
　　加上他不接话，梁洛气闷，推他一把，“松开，我要睡。”
　　林冲讪讪抽手，躺好，闭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睿的视频电话一大早就打了过来，昨晚上忍着没打，怕惹孩子哭。
　　结果一听林妈描述，林睿倒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可不送怎么办呢，她工作忙，自己根本顾不过来，让她放弃工作那是更不可能，她一个女人，又做不到男人的翻脸无情，将孩子随便丢给保姆，或者送出国让孩子奶奶照看，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自己亲妈亲弟更让她放心。
　　梁洛瞧她眼圈红红的，心知昨晚上哭得应该不止孩子一人，截住林妈的话，对林睿说：“也没那么夸张，后来跟我睡挺好的，他舅我们仨睡，特别乖，早上起床也没哭，是不是？”突然被点名，阳阳抱着手机，奶声奶气地跟TA妈说：“舅舅，扔我了。”
　　听梁洛这么一说，林睿着实心宽了不少，脸上也有了笑颜，问儿子：“你舅扔什么了？”
　　梁洛知道他说不清，在一旁补充道：“早上我要上厕所，让他舅帮忙看一会儿，估计是怕他闹，抱着他颠了两下，逗他玩呢。”早上六点孩子就醒了，大人跟着睡不成，她跟林冲都是哈欠连天，她想上厕所，孩子让林冲先陪着。林冲调转身子躺，帮她看着，想到昨晚的谈话内容，不忘刺激她两句，“瞧见没，真生个孩子，连上厕所都离不开人，我看你倒时候工作怎么办？”
　　梁洛边走边反击他：“照你这么说，都别生孩子了。你妈不是闲着，她不能带？再说我妈工作也不忙，也能帮我们带。”
　　阳阳坐床上，正捣鼓林冲递给他的手机，这屋没他玩具，林冲懒得下床出屋，就把自己的手机给他玩。
　　林冲一手支头，冲着卫生间，拔高音量反问：“就你这样，你能放心别人带？”连他外甥都宝贝的跟什么似的，真要自己生一个，那得宝贝成什么样！
　　玩了会儿就腻了，又想撇嘴哭，林冲抱过来，说：“你也太爱哭了，动不动就哭，一点都不随你舅！是不是随你爸？”
　　梁洛从卫生间出来，刚好听见，忍不住说他：“别乱讲话，孩子大了能听懂。”
　　“说什么了我！”林冲试着往上抛了一下，孩子就喜欢这种刺激惊险的游戏，第一下就开始笑，林冲连着抛了好几下，阳阳每次都笑的超大声，梁洛被感染地也想笑。
　　林睿笑意盈盈地看向儿子，“真的啊？那你玩得开心不开心？”
　　阳阳点头。
　　林睿目光投向梁洛，十分感恩地说：“辛苦你了梁洛，谢谢。”
　　梁洛笑说：“说什么呢，我是阳阳的舅妈，阳阳又不是别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这话成功取悦了一旁坐着的林妈，笑着赞同道：“梁洛说得对，那也是她外甥，等她有孩子了，你这个姑姑还不是照样亲。”一家人表面其乐融融，每个人都决口不谈自己的难处。
　　晚上林冲一夜未归，梁洛早就习以为然，她自己带着阳阳睡，孩子比较亲近她，被她抱着哄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林妈进屋要把孩子抱走，梁洛压低音量：“林冲晚上不回来，你让他在这屋睡吧。”
　　林妈考虑的周全，说：“抱走吧，早晚得让他适应，不能老跟你们睡，再说你明天夜班，到时候谁哄他。”
　　梁洛想想也是，便让林妈把孩子抱走了。
　　林妈抱着孩子，说：“你们也抓紧时间要个吧，我现在带阳阳都费力，再等两年不是更没用了。”
　　谁说不是呢！梁洛做梦都想要，她瞧着林妈，心思微动，“妈，这你得说林冲，他老是推三阻四的，回头你说说他，我也觉得该要一个了。”
　　“就是，也该要了！”
　　林妈嘴里应着，抱着孩子往外走，心里在想，林冲他一个大男人能有啥想法，孩子又不用他来生，他顶多播播种，完了该干嘛干嘛，有什么不想生得，反观梁洛，事业心强，工作单位又好，又处在上升期，年龄也不大，现在的女人都拼事业，三十好几才要孩子的数不胜数，心里更觉得这是梁洛敷衍她的幌子。
　　梁洛瞧着林妈离去的背影，满意地合上门，她巴不得所有人都赶紧对林冲使压。
　　等李增域出差回来已经是一周后的事了。车子驶进车库，后座的李增域隔着车窗，眼睛一扫，没看见目标车辆，心便沉了几分，面上有些不愉快。
　　司机老赵下车，帮他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拿出来后，见他那侧的车门已经打开，便过去小心询问：“李总，我帮您拿进去？”
　　李增域坐着未动，脸色不太好地拿着手机拨号，丢了句“你等会儿”，没了下文。
　　老赵很有眼力劲儿地往远处走了几步等着，不敢离得太近，怕听到不该听得。
　　李增域扯扯领带，电话一接通，他便急不可耐地开口：“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
　　语气不怎么好，林睿挑眉，都忘了他今天回来，不过知道了也一样，简单回他：“加班。”
　　林睿本不想接他电话，他们俩现在是相看两生厌，转而又觉得这种行为低智，拾起电话便接了。
　　又加班，李增域气闷，他还记得出差前，他们因为她工作的事吵了两句，他认为她应该把时间更多地放在家庭上，而不是花大把的时间精力放在那些蝇头小利上。
　　没对她说过重话的他，那天晚上显然有些失控，他言辞犀利，“你这叫本末倒置！孩子长大，跟咱俩不亲，性格上再有缺陷，走了弯路，到时候有你哭的！”
　　任谁听到别人这样贬低自己的价值，工作，把没发生的事拿来施压，进行道德绑架，恐怕都淡定不了，更何况一直劝别人放弃的那个人他自己都做不到先放弃，那你又凭什么劝我放弃！气得浑身发抖的林睿从床上起来，“你放心，我就是哭也不会对着你哭！他将来要是真有什么缺陷，那也是因为你，只生不养，你参与过他什么，你一个月回来几次？你眼里心里还有我们吗？”再说下去，恐怕要世界大战，她率先撤出战场，找儿子睡去了。
　　停止回忆，他妥协地问：“什么时候结束？”
　　以前怕他等不及，总是安抚，说马上马上，自己着急忙慌地，好多地方处理地不细致。儿子送走了，她全情投入到工作中，现在谁也动摇不了她。
　　她实话实讲：“大概还得一个小时。”
　　李增域低头看腕表，现在十点。
　　“用不用我接？”
　　“我开着车你怎么接？”
　　他又不说话。
　　林睿换个肩膀夹手机，手里拿了两份资料正在比对，忍不住提醒，“你早点挂电话，我就能早点回家。”
　　“那我挂了。”
　　挂了电话，林睿抬眼望向办公桌上的照片，他们一家三口的旅游照，李增域抱着儿子，林睿挽着他的胳膊站在一旁，三个人都笑得灿烂。
　　有一瞬恍惚，他们两个在一起有多久没这样笑过了，最终，他们也成了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整整手里的纸页，挥散掉脑海中的扰人情绪，注意力重新聚焦到工作上。
　　屋里黑咕隆咚的，保姆不在，儿子也不在，李增域没耐心等她回来问，一个电话又打了过去。“儿子呢？”
　　林睿一脸冷漠，“送我妈那儿了。”真是好父亲，儿子都送一周了，现在才来问。
　　李增域蹙眉，“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林睿扔了笔，往后靠在椅背上，“商量什么？不同意你能回来带他还是怎么着？你同不同意我都是要送的。”
　　李增域视线落到稍显凌乱的大床上，心想真是越来越懒了，“那你跟他商量了吗？他愿意去吗？”在他看来，孩子虽然小，却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该给予应有的尊重。
　　林睿调转椅子，面向对面的大幅玻璃窗，对面的写字楼依然灯火通明。人的感情如此奇怪，以前她所有的所见所闻所感，无论大小，无论悲喜，她什么都想跟他说一说。现在呢，他一句正常问话，她都觉得烦，不愿施舍一丝耐心。
　　浑话脱口而出：“他懂个屁，不愿去也得去。”她很少说脏话，说话也讲理，是怎么成现在这副样子的。
　　每句话都往他肺气管子上捅，非想逼他发火。
　　李增域极力忍耐，站了半天，说：“你明天调休吧，跟我一起去接他。”
　　林睿表情淡淡：“调不了，你自己去吧，不过先说好，接回来你自己带。”
　　林睿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他的回应，拿下手机一看，原来是他挂了。
　　她也收了手机，淡定地握着鼠标，准备继续工作。
　　只是突然地，眼睛开始起雾，一眨，泪如泉涌。
　　这晚，林睿没回家，她到附近的酒店住了一夜。李增域的电话再也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