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同人]虚魂》华予

4、第 4 章

　　武器是一把骨扇，此时正收拢着被魂兮握在手中，触手灼然的暗红流火嵌入白骨铸成繁复的纹路，正缓缓流动着，显得绚丽非常。

　　如此张扬华丽多是年轻斗者青睐的样式，分明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魂兮却并未放过看见此物时心中一闪而逝的异样感觉，他捏了捏骨扇，手指在扇骨处摩挲着。

　　指腹下的纹路像是一瓣莲华舒展，正待盛放一般静候有人展扇一观。

　　莲瓣层叠，未完的纹路藏入折起的扇面，像是将要触及的线索中断于眼前，愈加在心头横生疑云，魂兮下意识的用灵魂之力查探，却陡然心下一沉。

　　感知中如眼前所见一无二致，横断的纹路随着没入扇中的流火隐没，能够隔绝灵魂力量的材料显然并不单是什么适合大斗师使用的武器。

　　知晓手中之物不同寻常，魂兮却不急着当即展开折扇一览其中隐秘，反而是灵魂力量悄然探出。

　　这座边城是古族的势力范围，交易行中更是眼线密布，这扇中所载或许并不适合现于人前。

　　既然尚且不能得知这扇中所载为何，那么便先探探那摊主的虚实。

　　蓝衫少年不急不缓的抬步向前走着，身后无形的力量极速蔓延，掠过层层人墙阻碍却无人能有所察觉。

　　除了，他的目标所在！

　　交锋如雷霆乍现瞬息而逝，得到想要的信息，魂兮脚步微顿，神色自然的登上二层。

　　不同于一层易物之所，二层乃是信息交易之地。

　　这里本就为两州交接，情报往来、消息流通更是发达便利，更何况还是古族遍布中州的情报网络的其中一环。

　　在此处整个中州的讯息待价而沽，没有找不到的消息端看能不能负担得起得到消息的代价，因其过于庞大的情报网络也有人遍寻所求之事物不得而在此出资悬赏，亦有人做那杀人越货的买卖想要从中获得些致命的信息，只是这一类大都是秘而不宣罢了。

　　清镜并无隐秘，便堂而皇之的将悬赏挂在了大厅之中。

　　应是许久无人能完成，又报酬丰厚，位置很是显眼。

　　“以水火共育之花，阴阳相合之果，两者皆备之物为佳，可换吾开炉炼药一次——清镜。”

　　魂兮看着悬赏令上的要求，也不禁有些犯难，他思索片刻，发觉以往所见药材竟无一能与清镜的要求相对应。

　　想来也是，相克之物孕育而出的天材地宝已是世间少见，更遑论是相克之物结出的相合之果，想要找到甚至还带了些玄之又玄的运气成分，可遇不可求。

　　以清镜炼药宗师的身份都未能如愿，显然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不过，魂兮听闻中州有一处宝地，名为万药山脉，其中出世的稀世药材不知凡几，在那或许会有所得。

　　随后魂兮又泛泛看了几条，便转而向围绕在大厅四周的玄漆木门走去。

　　推门而入便听人道。

　　“这位公子，有何吩咐。”

　　“我有一个消息向贵行售出。”

　　老者抬眼看向落座于帘后的少年，举手投足间如流风写意般的气韵只见其形也足以知晓不凡，他更是客气几分，“请将消息书于纸上，老夫会评定它的价值。”

　　“待交易完成后，我行会将消息刻录玉简，反之，公子可将它毁去，我等亦不会泄露半分。”

　　听完，魂兮没有拿笔，反而是以指勾画，“请看。”

　　老者看着面前无书一字的白纸，眉间皱起深深地沟壑，“这……”

　　“消息我已告知。”少年说完起身便走，“至于交易达成与否，还需贵族亲自给我一个答案之后才能确定。”

　　老者听罢，方要斥责他大言不惭就被纸上泄露的危险的气息惊得忘了言语，那是比他高出不知几个境界的灵魂威压。

　　强大的灵魂力量只是泄露一丝就让他觉得压迫至极，却被人轻飘飘的就附于纸上，要知道越是强大的能量便越是需要高阶的材料方能承载，譬如炼药师的丹炉、譬如高阶的武器，乃至于记载斗技功法的卷轴也是同理。

　　相对于斗气，灵魂力量的修炼更为艰难，如此精妙纯熟的操纵能力更是少有，很难想象这竟是出自一个少年之手。

　　就是这片刻的迟滞，再要寻时已然不见了少年的踪影，老者正苦恼着，却促忽想到不久前族中吩咐要密切注意的一个家族，便是同样的擅用灵魂之力。

　　略一思忖，老者不敢待慢，当即直入三层而去。

　　中州地处辽阔，无数的河流山川尽在其中，万药山脉便是位于中州南部的众多山脉之一，因适宜各种药材生长而得名，其中药材多如繁星数不胜数简直是炼药师梦寐以求的宝地。

　　也有传闻，在万药山脉中还有许多并未被人发现之处，或是隐藏空间、或是洞天福地，引来了许多寻求机缘之人。

　　离开边城魂兮便祛除了伪装，他在万药山脉中一连找寻数日，几乎踏遍与水火两种属性相关的地方也未找到能够满足相克相生条件之地，遑论以之孕育的药材。

　　途中魂兮曾遇到过其他前来历练寻宝之人，萍水相逢，却也有趣事见闻能说上几句，昨日更是有人得知他在寻找水火属性的宝地，便告诉他，其偶然发现的一处寒潭或许能让他有所收获。

　　“小兄弟先前助我良多，某能回报一二便是幸事。”

　　“只是说来惭愧，我途径那处寒潭时总觉得有些莫名的危险，并没有靠近。”

　　“你若要去，应当小心注意。”

　　“多谢提醒，我名魂兮，与兄台倾盖相逢，还不知尊姓大名？”

　　那人看出他有结交之意，略微踌躇，但还是直言道，“……日后若有再会之时某自当坦诚相待，如今多有不便恐生牵连，却是不必了。”

　　魂兮见他风尘仆仆，形容憔悴，显然是有些不便明说的原因，也就不再强求。

　　二人拜别后，魂兮独自来到了那处寒潭之外。

　　那人所说的寒潭隐蔽于一座山峰的阴面，又有怪石巨木相掩护，若是无人指出怕是极为容易忽略这隐蔽之所。

　　可魂兮最为惊讶的是，这里竟还存在着隐晦的灵魂波动，盘踞于寒潭周遭，想来这处寒潭少有人发现或许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魂兮悄然来到潭边，但凡天材地宝存在之处有魔兽守护并不罕见，然而魔兽中却少有擅长修炼灵魂之力的种族，魂兮观那无形的波动分明已是灵境前期。

　　就是人类斗者都少有能勘破凡境踏入灵境，这让他不禁有些好奇蛰伏在此处的究竟是何物。

　　魂兮将灵魂力量散开，在庞大的灵魂之力笼罩下，寒潭内外的景象一丝不差的皆尽呈现于魂兮感知之中。

　　水滴泉涌、风拂花叶，一切都显得静谧无比，然而在这平和之下却汹涌着暗流，如蛰伏木叶之下的毒蛇一般只待给人以致命一击。

　　不多时，像是发现了入侵者，纵是空气也瞬间变得肃杀起来，一刹那间水滞风停，魂兮豁然睁开双目，漆黑明亮的双眸中划过一抹凌厉之色，笼罩着此间天地的灵魂力量骤然凝实成道道肉眼可见的锁链。

　　锁链温白如玉色澄莹，道道玄奥晦涩的符文流溢其上，乍一现出即破风穿云一般向潭底洞穿而去。

　　千堆雪浪排空而起，直取那股隐藏在暗中的力量核心所在。

　　击中目标却触及不到实体，未知的神秘存在似乎无形无色，又迅猛的透出一股能将灵魂都焚毁的炙热之感。

　　魂兮清晰的感受到由魂锁上传来的感知，几不可见的无形之物甫一接触到灵魂锁链顷刻间就将其瓦解焚化。

　　强悍霸道得令人心惊。

　　魂兮眸色微沉，弥漫在心头的危机感让他更是冷静，知道这东西极为克制灵魂之力，他当即假意不敌的将正中的锁链断开。

　　果不其然那紧咬着魂锁的力量直奔破绽而去，魂兮旋身脱出将其余的魂锁尽数收回。

　　灵魂锁链瞬间化实为虚，丝丝缕缕的避开无形之物的防御，直取灵魂本源的绞杀而去。

　　对方查觉到他的想法，将本源藏得更加虚实难辨。

　　无形的力量迅速将灵魂锁链焚毁殆尽后，仍不知餍足的将“目光”转向立于空中的魂兮，下一刻便有如猛兽扑食般瞬间朝魂兮袭去。

　　无形的壁障迅速合围，在其边界终于显现出了燎燎的虚幻火焰。

　　魂兮见状心头一惊，异火？

　　他与虚幻火焰周旋片刻，愈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眼前的异火虽然对于灵魂力量多有克制，他对付起来颇为棘手，可一旦将其收服，不论如何使用，必然都是极大的助力。

　　魂兮不愿放过这种机会，虽然遭遇异火实属意外，他对于收服异火并无准备，不过世间异火无不带着独有的特质，而世人收服异火的方法便是根据其特质所摸索出的克制之法。

　　若是能摸清它的习性弱点，或可一试。

　　在虚幻火焰的合围攻击下，白衣广袖翻飞，具象化的灵魂之力如星河流沙聚散游移，小心的牵制着无形的烈焰。

　　火焰想要截获那些诱人的灵魂力量却不能如愿，逐渐的狂躁起来，无形之中幽深的黑色浮动隐现，攻击越发凶狠可怖。

　　魂兮看着这一幕，心中疑惑渐深，无形无色之火，原先他还猜测这火焰或许是陨落心炎，现在却又难以确定下来。

　　再次躲开火焰的侵蚀，数次交锋试探中魂兮发现，这火焰对于灵魂力量的情有独钟。

　　若是以斗气牵制它根本不会有半分的留恋，却对灵魂之力穷追不舍。

　　如此行为倒不像单纯的只是为了攻击入侵者，更像是在狩猎灵魂力量。

　　魂兮心念一动，回想到最初火焰紧缠着魂锁将其焚毁殆尽的样子……

　　他故意露了一个破绽，引那火焰来袭。

　　如星子般的灵魂光点被无形火焰扫过侵吞，在那一刻魂兮终于清晰的感受到了那股吞噬的力量，斗气、灵魂，一切瞬间被湮灭成虚无的惊悸感与随之而来的巨大惊喜抓紧了心脏。

　　无可比拟的毁灭力量仍残留在灵魂感知中，令魂兮惊叹于它的强大，面对如此神秘而强大的存在他莫名的想到了那个流传自远古的名号，或许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也实在让他无法移开半分目光。

　　微颤的指尖指引星河汇聚，逐渐成型的莹白印记被魂兮反扣于掌中。

　　像是察觉到了更为诱人的事物，火浪翻涌成海，锁定着其中白衣猎猎的少年。

　　霎那间，莹白印记破空而去，薄天火海悍然合围。

　　身处虚幻的火焰中像踏足在另一片天地，目之所及，无尽的黑暗与扭曲的虚空交织在一起，充斥着令人不适的沉重压迫感。

　　魂兮看着这漫无边界的空寂火海，灵魂力量早已浮现于周身，将火海诡异的吞噬力量隔绝在外。

　　火海涌动，却不见在外界时明显有着意识的模样，如此不同寻常的反应，让魂兮联想起最后攻击时火焰瞬间的迟滞。

　　否则要将灵魂印记打入异火体内恐怕还要费些手段，它……是出了什么事吗？魂兮眉间微蹙，当即感知着灵魂印记的方位，朝火海深处走去。

　　而那寒潭之上，点点火苗消失在虚空之中，只余风拂花叶，再无人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