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瑤》夜非夜

4、家

　　沉甸甸氣氛，那可讓謝碩秋渾身不自在，所以開席沒多久就藉口離開，找了個清靜的院子，掛在樹上透透氣。沒想到，那夏家大小姐居然來了，他仔細打量著在樹下沉思的少女，仔細看，她倒挺漂亮的，尤其那雙眼睛，那種深邃的眼神，彷彿有種神奇的力量，會把人給吸了過去。他看著定神了，可他不知怎的，心裡有一種淡淡的憂傷，那少女哭了。

　　夏瑤感覺臉上有一點濕潤，她擦了擦臉，她哭了，可她不自覺。就是想著想著就流下了眼淚，她是悲傷嗎？或許是，她是憤怒嗎？或許也是，那她是內疚嗎？或許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哭了。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再看了看在眼前的院子。彷彿想要把整個院子刻畫在心裡的那樣看著，有點眷戀又帶點不捨。謝碩秋看著這樣的夏瑤，彷彿她不再是初見那樣粗劣。他從父母那聽說過夏瑤與她母親的事，說實話他也不甚在意。其實在這年代，能像她爹娘還有程穆朗那樣簡單的家庭其實不多。他們的父母思想總是比較開脫，他們的父親都沒納妾，這聽起來很怪異，能做到這樣的家庭算是不多了，謝景笙那也是，其實據說當時就想娶二妻，只是蘇大娘脾氣倔強，寧願和離也不接納，終究成了這樣的一個現狀。

　　要問他謝碩秋，父母鶼鰈情深，感情要好對他來說固然是好事，但他也沒想過自己會不納妾。這年代男人終究要開枝散葉，像他們家，就只他跟程穆朗一枝獨秀，明明是官家人也沒大家大戶的，著實說不過去。更何況，他無法感受那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那種感情。雖說他年紀還小，還沒到談論婚嫁的年紀，但他覺得麻，只要是姑娘好看，性子溫純，那他也就不甚抗拒，甚至多幾房人，也沒什麼關係。別家少爺，都是滿院侍妾，還通房丫頭，像他十六歲卻門房乾淨的無幾人。

　　更何況他謝碩秋，要找什麼女人沒有？也不是他自負，他自知自己相貌出眾，濃眉大眼的，鼻子高挺，身材高度麻，自然是完美。女生們見了，倒是喜歡，他可是少女榜排行第二的，因為第一已經被那五王爺給奪走了。他忿忿不平的想了想，所以說，夏瑤那事也算不了什麼大事，也沒必要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那樣，畢竟一生一妻在這年代才是胡鬧。

　　但不知怎麼的，夏瑤臉上那悲傷看著讓人煩躁，好像這不應該會出現在她臉上一樣。他想要抺去這樣的一個景象，他摘下了樹上一顆果子，然後就朝那少女扔了過去。令謝碩秋意外的是，那少女頭也不回的就把果子接住了。

　　此時夏瑤心裡也驚慌，剛才想的入迷，也不知道後面有人。他看了多久呢？她不敢回頭去看，怕對方看到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她也不知道那人是誰。她想不到在這夏家，有誰敢給她扔果子的。她連忙整理了慌亂的思緒，轉過頭來打量著掛在樹上，一臉看著她壞笑的少年。

　　“謝小侯爺。”她瞪眼看著那少年，那少年彷彿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像是打量一件有趣的玩具那樣打量著她。夏瑤很確定，她討厭謝碩秋，討厭他所有的眼神，討厭他所有的輕浮。

　　“你會武功啊，有趣。”謝碩秋邊說著邊從樹上跳了下來，然後慢慢靠近了夏瑤，一直打量著她，笑著也沒出聲。那種笑讓夏瑤渾身不自在，讓她有種懊惱。在羞憤交替的那間，她就朝謝碩秋打去一掌。謝碩秋側身輕輕一躲，還是笑著，“姑娘戾氣怎麼那麼厲害呢，話都不說就朝我出手了，”

　　夏瑤沒理他，還是朝他又是出掌又是掃腿的，都被他輕易避開，謝碩秋用手輕輕一撥，躲開了夏瑤的攻擊，另一手一手攬住了夏瑤的腰，慢慢靠近著跟她說，“身手不錯，可你打不過我的。”他看著夏瑤那雙眼睛，不知怎麼的就想到她剛才哭的樣子，另一只手不受控制的輕撫了她的臉。他怔楞了，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摸上她的臉呢，那他看起來不就像是登徒子麼？

　　然後他收起了驚訝，壞笑著輕掐夏瑤的臉龐，“多練幾年再來挑戰我。”然後放開了她，轉身離開，離開時輕輕揮手笑道：“那酸果子請你。不用謝我了。”

　　夏瑤還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那謝碩秋就走了。她把果子扔到地上，心裡暗道：“姓謝的！終有一天我要剁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