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山祖师就是我》苍翼之狼

15、初来乍到一座山

　　曲安县城外的一座小山算得上是平平无奇。

　　因就在曲安县外不远而得名曲安山。

　　往日里众多附近的农人习惯了时不时上山打柴，也有猎户会偶尔上山捕猎，些有闲情逸致的县学学子书生也会上山踏青，可以说这曲安山没有几处是没被人踏过的，基本没有什么值得一道的东西。

　　可就在近几日，随着一位掌得一手雷法与祝由术的仙子横空出世，曲安山也凭空多了几分仙气似的，变得格外不同，连名字也被一个曲安县小有名气的文人作诗给新取了个‘逢仙山’。

　　每天都有不少的农人猎户和书生上山，更有曲安县里的大户人家派的家丁满山的跑，前者是想沾沾仙气什么的，而后者则是希望看看这新出炉的逢仙山上是否真的藏着什么灵韵十足的不凡宝物，以至引来了仙子在山上引气吐纳。

　　农人猎户沾没沾到仙气姑且不论，至少那些大户人家派的家丁是没有什么值得一说的收获。

　　正当那些大户人家不甘心的想要派出更多的人手，就算没能找到什么仙家宝物，至少也可以抱着遇到仙子交上关系的希望时，又一个传闻在曲安县传开，将众人对仙子的热情压下了大半。

　　据说，曲安县县令府中忽然有一个道长上门，问其身份，乃邻县青羊观的观主。

　　扶摇道长言他此番路过曲安县，听闻了仙子传闻后，嗤笑曰：“又一故弄玄虚欺世盗名之辈，贫道一路走来，见过太多。”

　　直面过仙子之威的县令当然是解释道：“道长莫要一叶障目，凡夫农妇固然多贪婪狡诈之辈装神弄鬼，但本县仙子是本官亲眼所见，绝非妖僧假道之流。”

　　于是扶摇道长便放言，对错真假一辩即知，五日后他愿在县衙公堂上与这位所谓的仙子对峙，届时若仙子一身不凡神通为真，他自会当众拜服，口称尊上，但若这仙子实为用着点江湖绿林把戏装神弄鬼欺世盗名，那他必会拆穿，免得百姓继续上当受骗！

　　着传言一出，曲安县几乎所有对此事有所关注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仙子暂居的客栈，期待着仙子怎样回复扶摇道长近乎挑衅的对峙要求。

　　是直接乘月而至，挥袖一道雷霆劈下，将这不敬挑衅的扶摇道长劈成焦炭，还是正大堂皇的接受扶摇道长对峙的要求，当面以神通震服对方？

　　可让众人失望的是，仙子和她新收的那位仙仆，居然是半点回应也无，依旧整日待在客栈中，门也不出，只有客栈老板才能在送去一日三餐的时候见上仙仆孔瑶一面，可也是一句聊天都没有。

　　这样的反应，让曲安县的众人极其失望。

　　没有人认为林初月是真的仙家心性，不因扶摇道长的挑衅而恼怒。

　　他们面上还是口称‘仙子好性情’，实则心底下已经对扶摇道长的话信了七八分。

　　就连客栈老板都心有怀疑，想着要是五日后仙子真的没有在公堂上与扶摇道长对峙一番，他该用怎么样的态度与借口将林初月和孔瑶请出去。

　　一下子，曲安县对仙缘与仙子的传闻都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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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瑶虽然每日没有出门，守着林初月的安全，接过客栈老板送来的一日三餐时也是板着张脸，看不出什么来，但实际上担忧的饭都有些吃不下。

　　她倒是不觉得林初月召雷和救她的神通术法是装神弄鬼，毕竟亲身体验亲眼所见，对扶摇道长的看法也是不屑的觉得他孤陋寡闻，不见真仙，自以为是。

　　但问题是林初月上次才用了两个神通术法，回来就伤成这样，睡睡醒醒了小半个月，才勉强恢复些面色，内里还不定是养好了多少，可见施术绝非一件简单的小事。

　　现在要是再为了应付那个孤陋寡闻自以为是的扶摇道长而当众展现神通术法，让好不容易好些的伤势又雪上加霜了怎么办。

　　望着床上又睡了一天多的林初月，孔瑶摩挲了下刀柄，眼中时而担忧，时而闪过厉色寒芒。

　　待到扶摇道长发话与林初月对峙的第三日，林初月终于醒了过来。

　　一醒来，就见到孔瑶端着备好的饭食快步走来。

　　林初月结果饭食，见孔瑶神情不定，疑惑道：“怎么了，一脸着急的样子？”

　　孔瑶将她睡过去修养神识几日发生的事情，以及扶摇道长的对峙之言告诉了林初月

　　然后她才问道：“初月，你伤势恢复的怎么样了，还能再施展神通术法吗？”

　　林初月对把自己说成故弄玄虚欺世盗名之辈，还将自己付出不菲代价搞出来的大好局面给弄成这样，恼火的有些牙痒痒。

　　“我看起来那么像骗子？”林初月双手抱胸，头疼道：“的确有点麻烦，我神识的恢复只算是，现在再用天脉灵气的话……”

　　她顿了顿，盘算了一下道：“只能说是勉强，估计还会再次伤成先前的程度。”

　　孔瑶闻言，当机立断：“那好，初月你先吃饭，养精蓄锐，今夜我带你离开曲安县。”

　　边说着，已经开始收拾起了包袱。

　　林初月被孔瑶的行动力惊呆了。

　　不愧是分分钟下定决心就能提起柴刀动手砍了六个书生的厉害女子，见势不妙，完全没有留恋仙子座下仙仆的一点众人追捧，毫不犹豫的决定带上林初月离开曲安县，半点没有要在乎沉没成本的模样。

　　看着孔瑶眼中的锐色与行动间的干脆利落，林初月很怀疑她睡睡醒醒昏昏沉沉的这小半个月，孔瑶是不是又提刀去砍了六个书生，经历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心理变化。

　　她一身锋芒毕露的气势，此刻的孔瑶身上已经没有了半点农家童养媳的模样，反倒像是个英气飒爽的江湖女侠。

　　但曲安县到底是大好开局，让林初月就这样放弃，她实在不甘愿。

　　离开了曲安县，是躲得了一时，但想要在这个程朱理学盛行的世界好好的活下去，又不走嫁人生子这条路，那一个方外人士的仙子身份还是非常有必要，甚至可以说是林初月唯一的选择。

　　放弃了曲安县，将来要凹仙子身份，还不是要顶着天脉灵气的极大反噬施术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干脆就将曲安县的局面继续下去，借助正牌道家人士的身份，彻底坐实了仙子的名头！

　　林初月连忙按下孔瑶收拾包袱的手：“不用收拾包袱，我没打算逃！”

　　孔瑶闻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已经收拾的都快可以背上就走的包袱松了开来。

　　她看向林初月，问道：“不逃，那你打算怎么应付扶摇道人？”

　　林初月沉吟了下，回答：“其实应付他并不难，他认定了我是装神弄鬼的欺世盗名之辈，想来是从没有见过真正的术法，那我到时候直接在他面前施一次符箓，他自然就会明白，我是个真正的修者。”

　　“这样一来，不仅先前对我心中怀疑的人会打消怀疑，甚至会更加笃定的相信我是真正的修者，到时候，我们在曲安县被人所敬仰的方外之人地位，就难以被动摇了，即使再次有扶摇道长这样的人出现，也是一样。”

　　孔瑶听完，没有说什么，转身就将发愁的时候被林初月随手放下的饭食递回了她手中，“那吃饭吧，你这次睡了两天多，想必肚子也饿了。”

　　林初月错愕了下孔瑶从趁夜出逃到吃饭的无缝衔接。

　　“你就不质疑一下，或者问的更详细一点吗？”

　　孔瑶摩挲了下腰间的刀柄，露出了个饱含林初月看不懂情绪的复杂淡笑：“不用，我自认头脑并不算太好，知道再多也只是知道而已，提不出什么建议。”

　　她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

　　“反正，最差的结果，不过就是死而已，已经尝试过按我心意或者的我，绝对不会再回到过去那样的生活中，也绝对不会再继续压抑自己了，与其再回到囚笼一般的柴米油盐嫁人生子中去，不若一条路走到黑。”

　　“初月，他们都说我被仙子救下，成为仙子的座下仙仆……”

　　林初月连忙道：“没有没有，我没有要把你当仆人的意思，我们是朋友！”

　　孔瑶微微摇头：“仙仆不仙仆只是个称呼，我决定跟随你的想法不会改变，你是真正有神通的存在，而我抓住了一个跳出处境的机会，所以我会牢牢抓住这个机会，不管你将我带到什么方向，我都会跟随。”

　　“毕竟，我连死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