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游京华录》十年灯boom

5、夜探白府绪难熄

　　京华城，本就是富贵权势人家的聚集地，金融贸易繁华，富商巨贾往来频繁。所以这京华城内勾栏瓦肆更是繁盛异常。

　　有诗者云：“碧城冷落空蒙烟，帘轻幕重金钩栏。”

　　平日勾栏夜市直至三更才尽，而到五更复又开张，玩闹耍闹去处，可谓是通晓不绝。

　　天香园则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京华城内数一数二的销金窝。

　　天香园内，装修得可谓是富丽堂皇极尽奢华，而且设计颇为用心，五层高楼之间都设有有飞桥和栏槛，或明或暗相互联通，而每个房间上珍珠门帘，锦绣门楣，在灯烛下闪耀晃动，美不胜收。而其中娼女歌姬舞动吟唱，宾客间觥筹交错，气氛尤为热闹。

　　一装修精美的绣房中，菲霏正陪着客人喝酒，菲霏是这天香园内小有名气的花魁，让其陪酒花费可不低，可这位客人竟连续几天都点名让她来作陪，而且出手阔绰。更难得的是，这位客人并为有任何逾越之举，只是让菲霏斟酒，偶尔唱上一两首小曲。

　　要是平时，菲霏遇到这样出手阔绰又不动手动脚的客人，心中肯定是欣喜的，说不得还要主动讨好巴结这位客人。但是近日自己的好友雪柔失踪了，昨日尸首被人在红螺寺中发现，加上最近京华城中盛传的风言风语，菲霏实在是心神不宁。

　　菲霏拿起桌上一杯清酒一饮而尽，平日里菲霏酒量极佳，但是今日不知怎的，才喝上了一两杯就醉的厉害，直感到头晕目眩，在其头晕倒桌之时，晕晕乎乎地看见那位客人正望向自己。

　　莫澄怀回到小鱼厅斜街自家的院子里，众仆人望见他回来便一拥而上，显然昨夜莫澄怀被人接走而且一夜未归，让他们着实惊吓不小。本来莫澄怀还想质问他们为何昨夜让自己随便被人带走，但看到他们现在这个样子，转念有想到白瑕瑜想带人走，凭他们几个人也阻拦不住。于是就随意询问了几句昨晚的情况，并打发人去城中打探一番，这白府白瑕瑜到底有何来历。

　　晚上，莫澄怀嘱咐好仆从守好家，不得让外人入内，便点燃冰檀香，元灵离体，外出夜游。虽然今日白瑕瑜对待自己态度尚好，行为也未有逾矩之处，但是莫澄怀还是决定借夜游之机，好好查探查探这人的底细。

　　莫澄怀驾驭这夜游神之身来到白府，白日未在白府内走动，感受不到白府规模之大，如今夜游鸟瞰白府才直观地体会到这府邸之巨，院落之多。今天仆役打听到这白府似是与宫中有旧，据传这白府主人乃当今皇后胞弟，这白瑕瑜不是王爵但胜似王爵。

　　穿行在白府中，其中楼宇重重，绕的莫澄怀都有些不知身在何方了。不过白府看着楼高院深，其中的仆役侍女却是不多。

　　忽然莫澄怀想到今日仆役在外打听到的坊间传闻：这白瑕瑜有恐女之疾，不接近女色。在联想到除了早上见到的几位极为朴素的丫鬟，这白府上下却是没有见到什么女眷。思及此，莫澄怀脸色上倒是罕见地出现了几分古怪之色。

　　忽而，后院厢房中传来女性的言语之声，莫澄怀便巡声而至，只见两位丫鬟打扮的少女正对镜敷粉描妆，只听二者中年纪稍小的少女埋怨道：“这主家倒是真奇怪，不让咱们用半点脂粉，连配饰香囊也不准佩戴。”

　　另外一人答到：“诶呀，你莫要抱怨了，咱们主家对这些气味浓烈的脂粉尤为敏感，平日里谁要是身上香味重了，靠近了，主人定是喷嚏连天。”

　　原来这白瑕瑜不是恐女症，而是对于气味过于灵敏，闻不到脂粉香气。不过这些丫鬟不过二八之年，哪受的了整日一点粉黛不施，所以晚上偷偷对镜梳妆。

　　莫澄怀莞尔一笑，便继续探查这白府，行至一出，见屋内灯火通明，恍若白昼。莫澄怀入内，见房内墙上悬书画墨宝若干，案桌上摆放着着众多书籍卷轴，而坐与案前的便是这白府主人白瑕瑜。

　　只见他内穿白色褙子，外披一件灰裘大氅，真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上的卷宗。莫澄怀不禁盯着他有些出神了，而且他没意识到今天他已经有好几次看着对方出神了。虽然这白瑕瑜长相是极为出众的，但也不至于让莫澄怀如此犯起了花痴，盯着人家不放。但是不知怎地，这样的长相，还有他总穿浅色系的衣袍，就是让莫澄怀有些心漾难止 ，感觉酥酥痒痒的。以至于莫澄怀快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反倒像是来偷窥的。

　　突然，白瑕瑜像是感受到了对方炽热的眼神，似有所察觉，放下手中书卷，抬头看向莫澄怀所站的位置。莫澄怀不禁心里一惊，这五感敏锐的人，这第六识往往也不一般人要强一些。白瑕瑜嗅觉超凡，灵觉可能也会比较高，所以会心生感应，察觉到有人在窥探。

　　莫澄怀不敢再逗留了，略有些狼狈地离开。

　　莫澄怀不知道，在他离开后，白瑕瑜便呼唤侍卫，询问刚刚门外是否有人经过，并命他加派侍卫巡逻，严加巡查府中是否出现可以人物。

　　天香楼内，菲霏已完全脱力瘫坐在桌旁，而那位客人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似乎早已知道眼前的境遇。就在此刻，门外突然闯进一黑衣男子，若莫澄怀在场，不难认出此人真是站在白瑕瑜身旁的四位侍卫其中之一。这位黑衣侍卫上前想要请住眼前之人，谁知对方却也是一位练家子，一个闪身避过黑衣侍卫的手，并掀起桌上桌布连同上面的酒水碗碟朝侍卫脸上扬去，趁对方躲避之机，转身跑至窗边，纵身一跃便从窗户口跃下。

　　待的黑衣侍卫来到窗户口像外望去，对方却早已闪进旁边的巷子中不见踪影了。黑衣侍卫回身看着房间里的满目狼藉和瘫倒在地上的花魁，门外闻声赶来的龟奴老鸨看见屋内凌乱的样子，再看见这一位陌生的黑衣人凭空出现，直接大声惊呼起来。面对这样混乱的场面，饶是黑衣侍卫训练有素，身经百战，却还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翌日上午，莫澄怀还在家中便听到仆从来报，说是有一位白姓的客人来访。莫澄怀外出迎去，果然是白瑕瑜，身边却只带着白大一名侍卫，不过今日白大身前俨然佩戴了一柄大刀，即使还未出鞘，却也能感受到威严肃杀之气。

　　“莫睡神，今天你竟醒了。不是传闻你白日酣睡绝不见客，今日你出来迎客，可是让愚兄受宠若惊啊。”白瑕瑜调笑道，似乎心情不错。

　　莫澄怀因为昨晚的事情，如今看见白瑕瑜还有些尴尬，见他这样调笑自己，一时不知该然后接话了。只能干笑几声，旋即扯开话题问道

　　“白兄，不知对于采花大盗的事调查如何了？咱们何时去看观音像内找到的女尸。”

　　“辛得澄怀指点，昨日倒还真找到几分线索，不过在查看女尸前，莫贤弟还要陪我去一个地方。”白瑕瑜说道。

　　“哦，去哪？”莫澄怀疑惑道

　　“天香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