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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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群众已经离开了会场。
银色机甲的火力没有减少。
罗迪上校不断提醒着攻击方向。
在躲避后，斯塔克回身，给了身后的机甲一记掌心炮。
两人合作之下，又有不少机甲报废。
斯塔克没有忘记注意地面上的情况，一旦得到间隙，就落到地面上，清理障碍，帮助人群更好的疏散。
他把一辆倾倒的汽车举起，挪到一边，空出了道。不少人就借助这条道，离开会场。
斯塔克正要离开，看到一个带着钢铁侠面具的娇小女性，被一架机甲拦住去路。
他发现那架机甲已经锁定她，并且快要开火。
没有犹豫，斯塔克迅速在她面前落下，用掌心炮击倒机甲。
“哇！钢铁侠！”那位女性激动地喊道。
斯塔克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她摘下钢铁侠面具，露出亚洲面孔。
“小心，小姑娘。”他落下这一句话，又飞到了空中。
安离开那幢楼后，又回到了博览会。
她虽然伪装成“钢铁侠”，从理论上来说，会评判为“推动剧情”，但还是忧心出现意外，比如研发组把这个漏洞给修复了。
为了以防万一，她觉得，她还是要顺便做点什么。
安走到场馆外不久，就看到一个小男孩，带着钢铁侠的面具，站在银色机甲的面前。
她抬头往上望，看到红色的钢铁侠正飞上天空。
安疑惑了。
她把目光再移回到那个小男孩身上，发现他马上就要被攻击了！
她立马打开技能界面，用“烈火”技能，点燃了整台机甲。然后，她跑上前，一把抱住小男孩，抱起他跑离那里。
大约跑出了几十米，她将他放在地上。这里刚好有树丛，形成视觉盲区。
安看到四周没有机甲后，松了口气。她将小男孩的面具摘下，看到一张可爱的脸。
“这太危险了。”她指着面具说，“那些机甲会攻击你的。”
小男孩脸上露出茫然，“为什么？”
安叹气。现在的游戏剧情，真的乱得不得了。原本应该被钢铁侠救下的童年小蜘蛛，竟然没有被救。
她烦躁地按着额头。
童年小蜘蛛没有放弃询问，“为什么它很危险？”
“因为……那些机甲会把你当成‘钢铁侠’，对你进行攻击。”安叹了口气，耐心地解释道。
“为什么会把我当成钢铁侠？”小蜘蛛歪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不解。
“因为你带了这个面具。”
“可是，带上面具，是不可能成为钢铁侠的！”小蜘蛛坚定地说，“还需要红色的机甲！能够发出掌心炮的机甲！”
安又叹了口气，“那些机甲不够聪明，他们分辨不了真假钢铁侠。看到你的面具，会以为你是钢铁侠。”
“他们这么笨？他们果然没有钢铁侠厉害！”他的语气中，全是崇拜，“斯塔克先生果然是最厉害的！”
安牵住他的手，带他去找大人。
小朋友的注意力，很快就放在了别的地方。
他从“斯塔克有多厉害”，到“会场要多久才能修好”。
安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声着，心里却想着，她救下了童年小蜘蛛，绝对可以被认证为“推动剧情”。
想到这，她的情绪才算是稳了下来。
“姐姐喜欢钢铁侠吗？”小蜘蛛突然问。
安一愣，她刚才没有认真听，所以，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又跑到钢铁侠身上。
她点头，“喜欢……可能。”
“为什么是‘可能’？”
安挠挠额头，“这个嘛……大家应该都会喜欢厉害的人。就像你会喜欢大力水手，因为他很厉害。”
“不对，我不喜欢大力水手，我只喜欢钢铁侠！”小蜘蛛道。
安觉得有点心力交瘁。回答小朋友的问题，真的不能模棱两可。
她不想继续说下去，又扯了一些别的话题，将他的注意力引开。
安将小蜘蛛送到他监护人身边后，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等着剧情结束。顺便，她将存在游戏里的遗书删掉。
安已经决定了，这回退出游戏后，绝对不会再回来了。
如果不行，她只能辞职了。
玩游戏，把自己的命玩没了。真的太可怕了。
她整理完出去后要干的事，开始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曲儿。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
安掏出手机，上面显示收到新邮件。
最近频繁使用邮件的，是莫里亚蒂。
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安打开邮件，附件又是一段视频，主题是“钢铁侠”与那些银色机甲的战斗。
而这个“钢铁侠”，还是使用变装技能后的她。
安猛得站起身，手紧攥住手机。
视频最后，只留下五个字。
“你属于这里。”
斯塔克打败凡科，又从自爆的机甲前，救走小辣椒。
他们在楼顶。小辣椒提出“辞职”，斯塔克挽留……
一切都按照电影原剧情发展。
安站在楼顶，看着两人甜蜜地亲吻，看着罗迪上校当了电灯泡……看着事情到了结尾，但是“第x章完成”的提示，还是没有出现。
她慌了。难道这个方法已经不管用了？
“退出游戏”的按键，还是毫无反应。安急出了眼泪，心里开始发凉。
这个游戏到底有什么问题！
她咬着牙，忍住喉头的呜咽，不死心地尝试着退出。
视线因为眼泪，已经开始模糊。她随便用袖子抹了下脸。
“你该清醒了，安。”莫里亚蒂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安猛然转头，看到西装革履的莫里亚蒂，就站在几步外。
怒火冲上大脑，她扑上去，一把揪住他的领带。
“你干了什么？你到底干了什么！”安怒吼。
莫里亚蒂笑着看着她，像看一个闹性子的小朋友，“你难道还没有意识到吗？”
“别跟我扯有的没的！我要出去！”安拉紧他的领带，“告诉我，我要怎么出去！”
莫里亚蒂道：“出口在身后，你回头看看。”
安回头，身后空无一物。
“别耍我了！莫里亚蒂！”
“亲爱的安，你忘记你是谁了吗？”他用温柔的语气问道。
他微笑着说完这句话，安汗毛已经竖起。她死死地盯着他，企图找到他的破绽。
逐渐地，她突然注意到了，他的表情没有变化。
不对，是他的表情一直没有变过！上次在咖啡馆，他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一意识到这个，她越看越觉得，莫里亚蒂浑身都透露着说不清的奇怪。
安倒退了几步，看到这个“莫里亚蒂”对她的动作，没有任何表情变换，甚至连站姿都没有变……
对了！她突然想起来！上次见面，莫里亚蒂也是这套西装！
没有表情变化，没有情绪变化……
他不像真人。
“你……你到底是什么？你不是莫里亚蒂……你是谁！”
“亲爱的安，你忘记你是谁了吗？”
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仔细去听，发现每一遍的重复，连起伏都是一模一样的，像复读机在循环播放。
“亲爱的安，你忘记你是谁了吗？”
“亲爱的安，你忘记你是谁了吗？”
“亲爱的安，你忘记你是谁了吗？”
……
不对劲！不对劲！一切都不对劲！
安捂着胸口。呼吸开始变得困难，嗓子也觉得火辣辣的疼。
她一直后退到了楼顶的边缘，后腰贴住了栏杆。
她一偏头，看到斯塔克和小辣椒，维持着相拥的姿势。只是，时间在他们身上静止，他们一动不动，宛若雕塑。
“托尼……波兹小姐……”安用尽全力叫着两人的名字。
她周围好像竖起了透明墙。声音被挡住了。她能听到自己声嘶力竭的叫喊。可那些声音，似乎没办法传到他们那边去。
安双腿开始发软，只能双手扶着栏杆站着。
她的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绝望铺天盖地而来，死死压住她的身躯。
她被迫压弯了头，视线不得已落到高楼下。
高楼下，地面上，人群围成圈站着。人群中间，似乎有什么东西。
安努力去看清，视线就神奇地被拉近。她所看到的视野，离地面越来越近。
……人群中躺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
……她的白裙被鲜血染红一大片……
……她的面容被血液糊住……
……她有点眼熟……
……她是谁……
安看着那个女人，看到她戴在耳朵上的钻石耳钉。
这对耳钉，她心仪很久了。
她想象过戴在耳上的样子。如果配上白色的小裙子，一定超级好看。
对了，还有黑色的小皮鞋！就像这个女人穿的那一双……
……
安逐渐睁大了双眼……
……
这个女人……好像……好像是她……
眼前的红色开始晕染开来。
她看到一片鲜红。
越来越红。
后来，颜色又开始越来越暗。
最终，只留下一片漆黑。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