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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叁拾伍 季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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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合会议的内容与以往并无二致，报告巡查时出现的异常事端，一般民众的伤亡，推测鬼的大致分布地点，无惨可能出现的地方及目的，以及队内队员的一些情况，包括伤亡及有潜力成为柱的队员等。
这次会议的重点除了我所报告的关于京都的一些线索以外，便是那田蜘蛛山的事件了，虽然从其他人的口中以及那位少年的情况能略略猜出并不轻松，可实际听小忍和富冈报告，以及听当时山上的这位名叫村田的队员叙述时才惊悚于居然能造成如此大的伤亡，仅仅只是下弦之伍和他所聚集的一些鬼，就能做到这种程度.....
不但是民众，更是大量队士的伤亡，光是小忍所杀掉的那位女鬼手上就有四十多条人命，更遑论下弦.....虽说不是甲级或乙级这种级别的队士，但连基本的抵抗都没有就被杀死，更有不听从命令因此丢了性命的人，队士的质量简直下降到令人发指。
“我觉得必须增加队士了，各位的意见如何？”
虽说造成了大量伤亡，但大家并不同意就这样贸然增加队士，一是质量无法保证，队内的队士并不只是像杏寿郎那样代代相传的猎鬼人，或是像我们之中大部分人因为所爱之人被杀入队，也有许多为了各自的目的，例如为了钱财入队的人，想要让他们与我们拥有相同的决心未免太强人所难，二是人数越多便越难统一管理，虽说鬼杀队一向不介入政局也不为当朝所知，但现在的时代几乎可以是预见的动摇，如果再卷入各派之间的争斗绝不是什么好事。
“首先从培育师开始就有眼无珠，一个人能不能派上用场明明很容易判定。”
不死川这么说着，凌厉的眼刀却直指村田，很明显把他划进“派不上用场”这一行列里了，还问起了他的培育师是谁，吓得村田一哆嗦，虽然还在正坐着却快要低下头土下座了，我正担心这么对伤员是不是不太好，就看到他除了两根手指缠着绷带以外似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
明明那田蜘蛛山的情况这么惨烈，连那位少年都是伤痕累累的样子，看来这位村田先生不是实力强大，就是运气出乎意料的好，而且可以很明显的感知到是后者。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看来不是一句闲话啊。
结果还是小忍出来打了圆场，让询问完详细情况的村田先生退下了，不然这位村田先生再在柱合会议待下去，怕不是没有倒在蜘蛛山，反而要倒在本部了。
“不过下弦之伍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说明无惨不在那田蜘蛛山附近吧？这么看来阿繁提供的情报很大概率是正确的，他很有可能这段时间留在京都。”
“只可惜，京都那边也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一旦他想做什么，就会巧妙地制造骚乱转移我们的视线.....”
“不过那个少年！居然入队没多久就遭遇了十二鬼月！能感觉到他有很强的引力！”
“是啊，而且还给不死川来了一下华丽的头槌，前途无量啊！”
“嘁。”
虽然不怎么认可他那变成鬼的妹妹，但对于这位少年就不一样了，除了对他的愿望抱有认可的杏寿郎，其他人也纷纷表现出了对这位少年的赞赏，不过杏寿郎说的没错，刚入队没多久就遇上了十二鬼月，这种机会简直是羡慕也羡慕不来的，相较之下——
我叹了口气。
上弦之二，还有雫——
什么时候才会有消息呢？
“另外，阿繁所报告的那位沿着木曾道一路从京都前往江户的恶鬼有消息了，似乎是沿着这一路吃着人过来了。不能再让他造成更大的损伤，一旦有确切情报必须予以斩杀，大家要在自己的巡查区域多多留意。”
“遵命。”
另外在交代了些事情后，这次的柱合会议便就此解散。此时已是月上中天，我和杏寿郎一起走上了回四谷的路，慢慢消化着这次柱合会议得到的信息。
最大的震撼无疑是那个少年，还有他的妹妹。
我不相信有不吃人的鬼，可那个少年的妹妹偏偏做到了，说是奇迹也不为过。能制造出一个奇迹，也许今后，还会引发出更多的奇迹？
心里不由得有了这样的期待。
*
因为时节已经有些凉了，再加上他担心我肺容易受寒咳嗽，不过九月的天气便点上了炭火。我把身上穿的羽织在火盆上烘烤着，活动着有些疲软的躯体。京都的任务本就比江户繁重，更何况还出了那种事，心理上难免有些不好受，柱合会议上又因为那个少年的事完全是绷着一根筋，现下松了之后，连脚步都沉重了不少。
就算是泡在浴桶里，也完全没办法消除这一份疲乏。
而且那么长时间，我都只能从信上了解到关于他近日的只言片语，看不到他的脸，感受不到他的体温，牵不到他的手，时间越长，想见他的情绪就酝酿得越发浓烈，可见着了，却又担心他有没有受什么伤，最近过得怎么样。
“阿繁？”
他刚从浴室回来，我就扑了上去，紧紧怀着他的腰，把整个脸都埋进了他的胸口。他的惊讶不过一瞬，手慢慢回抱住了我，鼻尖涌进的是潮湿的水汽和入浴的皂角味道，体温是一如既往的灼热，似乎还被热水拔高了些许，浴桶无法消解的疲乏，也在这样的温度下渐渐消失了。
果然，有他在身边的话，好像怎么都不会累。
“杏寿郎，我......”
刚刚抬头想说什么，却被他揽着肩膀直接吻了下来。
唇间传来湿润的触感，温暖的气息逐渐盈满了口腔，我不甘示弱的想要回敬回去，结果被另一只手搂住了腰用力一收，肌理便紧紧隔着两层浴衣贴在了一处。柱的肺活量都不容小觑，但我相较于他还是弱了些，缺氧的感觉让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以至于自己的腰都开始发软，顺势倒在了榻榻米上，甚至忍不住在喉间发出了一个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终于，他离开了我的嘴唇，但仍抱着我没有松手，我只觉得眼前一阵发晕，抓着他的衣服大口呼吸着空气，刚才想说的话全在脑子里搅成了米粥，连说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抱歉！看来我身为柱，忍耐力还是有些不足啊！而且我也太想念阿繁了！”
他说话倒还是中气十足，我却缩在他怀里调整了好久才让呼吸正常起来。他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是有很长时间没见面了，不如说，自从我们确认关系以来，就很少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我也很想他。
非常的，非常的想。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搂紧他的脖子，在脖颈间贴着金红色的发丝蹭了蹭，没有干透的头发还带着水珠，沾湿了鬓边的几缕，他似乎很喜欢我这么做，将我抱得更紧了些。
即使是点了炭火，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时还是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但很快寒意就被手掌的温度驱散。屋里尚未点灯，只有几缕火光从背后偷溜进来，于是垂落在脸庞的发丝就有了太阳的色彩，刘海打湿了搭在眼前，衬得一向棱角分明的眉目柔软了下来。几颗映了橙黄的水珠沿着他鼻梁滚落，在锁骨上溅出水花，混了汗水顺着腰腹没进浴衣里，沁入仍未解开的腰带上绽开一朵深色印渍。
泪水漾出波纹的视线里，唯一清晰的是自己足尖上映出的一点儿金红，和贴住脚踝的半边掌心轮廓。
*
温存的安静时刻，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炭火的噼啪声，我靠在他怀里让他帮自己擦着头发，明明他是后洗澡的那个，头发却比我干得快多了，此时刘海已经有了炸上去的趋势。我听到他慢慢的开了口，搭在毛巾外的手掌松了一点力道。
“京都怎么样？还顺利吗？”
“我不是在柱合会议上都报告了么？”
“我想听你说。”
“.....都好，除了比在江户累一点也没什么了。”
我娓娓道来在京都这将近一个月的巡查任务，除了忙碌一些以外并没有什么凶险，只是在提到那位少年时声音明显滞涩了一些，兄妹二人殒命已有好几日，可我仍是无法忘却月色下沙沙作响的芦苇，和鸭川潺潺的水流。他只是一下一下捋着我的头发，手势温柔。
“......所以我无法认同，绝对无法认同。可事实就在眼前，却不得不认同.....”
我扣紧了自己的手掌。
“我不希望下一个被咬穿喉管的是那位少年，可你相信吗，我居然，居然也在奢望着那位少年和他的妹妹能够就这么坚持下去带来奇迹，甚至是更多的奇迹.....”
“我知道的，因为我也是一样的！”他隔着毛巾从背后环住了我，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虽然看到了他的妹妹不会袭击人的事实，但还是难以认同她作为鬼杀队的一员！”
“但是.....”
他的手掌轻轻按在我攒成拳头的手背上。
“我从那个少年和他的妹妹身上，看到了希望！”
“我相信那个头槌少年的志气！也相信他们的毅力！”
希望.....吗。
我慢慢松开握紧的手掌，反过去扣住他的手，看着二人被炭火投映出的影子渐渐融成一团。
虽然我短时间内是没法纠正对于那位少年的看法了，不过既然是他去相信的人，那么我也应该可以.....
尝试着去相信吧？
作者有话要说： 1. 季白：旧历九月的别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