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风云》风铃儿轻轻

9、醉后坦诚

　　“稣浥，可是醉了?”鳌千岁将八紘稣浥因醉后显得瘫软的手臂搀扶住，“本王实在不该让你尝试人界酒的，稣浥……醒醒?这才两杯而已，怎么就……”

　　感觉有些晕眩，双手好像想抓住些什么却总也无力，连怀中镔铁晶矿也东倒西歪差点跌到地上。
　　“皇渊，北冥皇渊，你为什么是鲲帝?我为什么是波臣?你我之间——”抬起手，拉开一条虚无的线，竭力对上他的眼，“隔得像这样大的鸿沟……”

　　“稣浥，你说什么？你醉了，唉，这些话等明日再细细说给本王听，来，听话，先让铅为你梳洗。”北冥皇渊努力摆正倾斜快入地的身躯，轻轻靠进自己怀里，温声劝说。

　　“醉?！哈！我是真的醉了，可是可恨我却这么清醒。”稣浥颤抖的抓住皇渊衣襟，“你知道你的好皇兄做了什么吗？你知道鲲帝鲛族对波臣甚至更下层海境人民做了什么吗？你知道你吃的每一份佳肴食宴、珍藏酒馔是从哪里来的吗？”
　　情绪越激动，胸腔中的心脏跳动得越是不能控制，粗重的呼吸带着强烈的酒气喷在北冥皇渊脸上。
　　“我不想知道，可是我知道了……皇渊，鳌千岁，你却还不知道……”

　　北冥皇渊一时震惊，惊讶于此时虽是酒色薄面、神智飘忽却说出了往日因自律严谨从未吐露的言语，自从皇兄用新的烧纸方式引入器皿开始稣浥及稣浥一家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越来越与皇室有隔距感，一直想不透，这时说出来虽了解一二可这与自己和他之间没关系不是吗？
　　“稣浥，本王不知道，你说与本王听，只要是你说的，本王都愿意听，愿意了解，愿意懂——”

　　“你不懂！”稣浥闻言一挥手打断他，转瞬又伸出一指轻轻覆盖在他唇上，“即便幼时有所磋磨，但始终是长于皇室鲲帝，哪一样不是极尽奢华?你见过波臣人民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吗？即便是见过，千百年来的上下阶级之分也被你视为理所应当，可是，凭什么？我要做那个破阶级的人，如果不能成，也要让他们知道，海境不是仅仅属于鲲帝鲛族，没有了八紘稣浥也会有这样一个人能成就，让所有公平权利属于波臣属于下级所谓贱民。”
　　一番话，用尽了全身力气，稣浥有些眼神涣散的靠在皇渊肩头，气虚的呢喃，“你不懂，我也没想让你懂，只是……我们终究，没在一条路上……”

　　皇渊扶了扶怀中歪斜的头，安抚轻拍后背。
　　“本王是鲲帝，便有能力实现你的理想你的愿望，若是你想要一个公平的海境，那本王便去夺回本该属于本王的王位，皇兄坐在上面够久的，是时候让海境改头换面了！稣浥，本王与你一直走在同一条路上，你会看到，本王从未背离。”

　　酒壶与杯盏凌乱的倾倒在桌，千金难买的琼浆沿着桌沿滴下，一滴一滴，蜿蜒成一条条水溪，一个难醉又深醉的夜，一双隔着万里的心，彼此盘算。
　　路，一直都在，他不懂，他不愿，终将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