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弟弟当童养媳》青山撞怀

30、第三十章

　　顾青梨于一个星期后接到派出所的电话，叫她过去一趟。
　　接待她的警察与上次来报案时是同一人，一回生二回熟，那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警察对顾青梨十分随和。
　　“从监控视频的内容来看，除了心理上的，周有成并没有对顾忘初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顾青梨柳眉轻皱：“什么叫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也就是说，就监控视频里的内容来看，周有成并没有对顾忘初构成鸡/奸罪，伤害仅仅到顾忘初陈述的程度为止，并没有进一步。但是经过对周有成本人的调查，发现他跟几年前一所学校的性侵案件有关，在那个案件里，他的确对一名初一的男孩有性侵行为，当时学校为了维护名誉，把这件事压下来了，周有成并没有受到刑事追究，后来离职，现已被我们拘留，等待下一步审判。鉴于规定，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对于顾忘初，如果他坚持自己受到了周有成的侵犯，希望他能来提供更多的线索，我们会全力调查。”
　　“确定监控视频，一分钟都没漏看吗？”
　　“确定没漏看，一般这种工作为了确保无证据遗漏，我们都会不止一个人不止一次观看。”
　　“我知道了，谢谢您。可能我们孩子过于害怕，陈述不准确，给您添麻烦了。”
　　“顾女士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年轻的小警察客气地将顾青梨送出门：“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
　　顾青梨微笑点头，又道一次谢，转身上车。

　　从出事过后，初初的学习就中断了，一直在家，他比顾乾小时候可要贴心得多，因为一早被叫到派出所，家里的卫生没做，顾青梨到家的时候，小家伙正在阳台晾衣服，看起来地都已经拖过了，一点灰尘都没有。
　　“青梨阿姨，你回来了？”
　　“嗯，你别干这么多活，阿姨会做的。”
　　听顾青梨这么说，他反而觉得心里不安：“阿姨，是不是我做的不好？”
　　“当然不是，你做的很好，只是阿姨不想让你辛苦。”
　　“我不辛苦，你要照顾我跟顾乾哥哥两个人才辛苦。”
　　顾青梨有点动容，心头一阵暖意。

　　其实，顾乾刚出生的时候，她跟江先都有点失望，因为竟然不是个女孩儿，那些年计划生育，女孩儿可以生二胎，男孩就不能。他们夫妻两个都是想要生两个孩子的，可惜，顾乾一出生，就把这个念头给断了。
　　他看着顾忘初，觉得可能是老天爷在满足她一个愿望，虽然不是一儿一女，但眼前这个小男孩儿，其实比女孩还贴心。
　　“初初，阿姨跟你说点事情，你过来。”
　　她走到餐桌边坐下，让小家伙隔着桌子坐在她对面。
　　顾忘初对这种正式的谈话感到不太自在，因此就盯着桌面上的木纹较劲儿。

　　“我知道不应该隔了这么久还不停地跟你提起那件事，但阿姨问你，你好好回答我，好不好？”
　　顾忘初知道顾青梨说的是哪件事，他点了点头。
　　“周老师，他脱你衣服没有？”
　　小家伙抬头，看向顾忘初的眼神里含着讶，一边摇头一边说：“没有。”
　　“那他有没有脱自己的衣服？”
　　顾忘初的眼神渐渐变为迷茫：“没有。”
　　“我知道了，以后我们就忘了这件事情，不再提了好不好？”
　　顾忘初脑袋轻轻地点了两下。

　　“这件事我们不再提了，但阿姨有别的事情告诉你。”
　　顾青梨才发现，认真看，小家伙似乎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变化很大。首先，他原本黄不拉几的脸色已经养的红润，皮肤很好，光滑、比一般男孩子更白一点儿，一点疙疙瘩瘩都没有，当然，可能是因为还没有真正进入青春期。头发剪短过后，似乎又长长了，额前快要盖到眼皮，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顾青梨，他是典型的乖巧长相，眉毛平和，眼睛很亮，一笑起来就眯成细长的一条。
　　“其实阿姨应该早点告诉你，但是……”但是因为他是捡来的，捡来的时候就已经十四岁了，她从一开始就没想到过性教育的问题，“但是阿姨忘记了，所以现在要告诉你。你知道，怎样才可以保护阿姨吗？”
　　小家伙眨两下眼，听得认真。
　　“你首先要保护好自己，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学会保护自己，当别人欺负你、侵犯你的时候，你要学会反抗，不能因为害怕，就服从，明白吗？”
　　顾忘初似懂非懂，看着顾青梨，并没有点头。
　　“如果别人对你做的事情让你心里觉得厌恶，你就要勇敢地拒绝他，然后告诉你的家人，或者朋友。”
　　“就像……周老师那样吗？”
　　“对，我知道，他威胁你，他是不是跟你说，那件事情绝对不可以告诉别人？”
　　小家伙表情瑟缩地点点头。
　　“越是这样，你越是要告诉我们，坏人们都很怕被别人知道他干的坏事，所以你一定要让坏人知道，你不怕他，你一定会告诉你的家人。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孩子，顾乾的弟弟，无论怎样，我们都会站在你这一边，只要是为了保护自己，不管你做了什么，我和顾乾哥哥都不会怪你，记住了吗？”
　　他眼里一瞬间蓄满了眼泪，却又生生忍回去：“青梨阿姨，我记住了。”

　　顾青梨起身又回头，她纯属好奇，既然如此，顾乾那天为什么会炸毛？
　　“初初，你顾乾哥哥炸毛的那天晚上，问了你什么？”
　　小家伙歪着头认真想了想：“顾乾哥哥什么也没问。”
　　“什么也没问？”

　　小家伙一字不落地把那天晚上和顾乾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就这样？他就炸了？”
　　“嗯。”
　　顾青梨扶着额头叹气，她究竟是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这个毛小子去负责？她究竟是为什么要相信他？

　　顾青梨转身去忙之后，顾忘初一个人坐在餐桌旁，拿手背偷偷地抹去脸上的眼泪，却笑得格外灿烂。

　　******

　　高三的体育老师长年来，不是有事就是生病，每节课都请假，每节课都要找英语数学化学物理等老师代课，想想也是不容易，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体育老师竟然既没生病也没有事情！从高三开学以来，三八班第一次上了久违的体育课。
　　“慢跑两圈，随便玩儿。”体育老师长了一张圆脸，两边脸颊上还各嵌着一个酒窝，如今中年发福，除了日渐凸出来的肚子，还有两腮的肉，怎么看，都不应该是一个体育老师该有的形象，但却随和得深得众多同学的心。

　　慢跑结束，章芾从器材室抱了个篮球，顺便帮女生带了两对羽毛球拍，虽然她们用的可能性不大，女生们更喜欢绕着跑道或者坐在旁边看男生打球，章芾就不明白了，打球有什么好看的，虽然他挺喜欢被看的。

　　顾乾打了没一会，换了人上去，他懒洋洋地坐在台阶上，眯眼望着球场上打的热火朝天的人。
　　“怎么不打了？”章芾从球场上下来，拍了拍顾乾肩膀，作势抢他手里的矿泉水。
　　顾乾把矿泉水从左手抛到右手，拿远了，嘴里蹦出一个字：“烦。”
　　“大老爷们那么讲究，喝口水怎么了？我不挨着你瓶嘴儿总行吧？”
　　“不行！”斩钉截铁的两个字。
　　“哎你说话怎么还带标点符号呢？”
　　其实章芾知道顾乾的毛病，别人吃过喝过的东西他是绝对不碰的，同理，他自己吃的喝的别人也碰不得，他只是抱着死党总该有点特殊待遇的决心，锲而不舍地想找个漏子。
　　“你烦啥呢？我最近看你，似乎高考志愿想填哲学系啊。”
　　“滚，谁要学那个精神分裂的专业。”
　　“那你这几天/天天郁郁寡欢地思考啥呢？”

　　“你说，怎样才能保护一个人呢？”
　　“卧槽，顾爷，你不是吧？”章芾的表情跟电影里的众大臣看见皇帝和将军亲在一起有的一拼。
　　顾乾甩了个斜眼过去：“你一惊一乍的干嘛？”
　　“不是，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章芾凑过来，离得近了才说，“谈恋爱了？校花？”
　　顾乾把“你他丫脑残吧”几个字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传递给章芾。
　　死党终究是死党，特殊待遇没有，默契还是有的，章芾准确地接收到信息，讪讪笑道：“那你干嘛问这么风花雪月又矫揉造作的问题？”
　　“不知道你就滚一边儿去。”
　　“那你也总得告诉我你要保护谁吧。”
　　“我干嘛要告诉你我要保护谁？”
　　“那你说实话，你对校花真没兴趣？”
　　顾乾眯眼看着章芾，直接忽视掉前一个问题，转而提后一个，那说明，后一个问题才是他更关心的，关心，则有鬼。
　　“我对宇宙之花都没兴趣！”
　　“不是吧？看着校花那张脸，难道你就不想亲？”
　　“他脸是巧克力做的吗？我为什么要想亲？”
　　“……那你看见谁的脸想亲？”
　　“我又不缺肉吃。”
　　章芾认真想象了一下校花的脸，确定不会让人联想到巧克力更不会让人联想到肉！那张脸啥也不像，但看着就是想亲啊。

　　“……那要不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我这脸也挺好看的，你想不想亲？”
　　顾乾：“我不吃屎。”
　　章芾：“顾乾你丫的混蛋！”

　　章芾猛地一抓，却抓空了，顾乾早已经蹦出去了，他连忙追上去。
　　顾乾适合短距离爆发，章芾则更擅长长距离熬死对方。
　　没多久顾乾就被抓着后领子逮回来：“好好跟张小爷说说，究竟什么情况？你想怎么保护谁？”
　　顾乾大喘了几口气，正色说道：“就是……不让他受欺负、受伤害，让他始终能够开开心心的，不遇到危险、也不遇到坏人。”
　　“那你没法保护她。”
　　“为什么？”
　　“那是个人，又不是宠物，你又不能拴裤腰带上时时刻刻盯着，他该受欺负该遇到坏人，就总会遇到的。”
　　“那怎么办？”
　　“你得教会他保护自己。”
　　顾乾：“……”
　　“张癫儿你居然说了句人话！”【注】

　　【注】米芾外号米癫，纯属恶搞，请勿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