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弟弟当童养媳》青山撞怀

28、第二十八章

　　顾乾哼着调儿进门，家里却安安静静的，他以为小尾巴在卧室学习，便换了个更轻快的调子哼着，进去找他，却仍然没见人。
　　也就是一瞬间，顾乾的脸色就暗下来，调子也不哼了，抓起枕头边的手机就给顾青梨打电话，顾青梨接的很快。
　　“妈，初初又离家出走了。”

　　这声音听起来，焦急里还带着点委屈，竟活生生把顾青梨给听吃醋了：“我要是离家出走了你有没有这么着急？小兔崽子！”
　　“妈，初初真不见了，我没跟你开玩笑。”
　　“在姥姥家。”顾青梨说。
　　“我姥家？为什么在我姥家？”
　　“今天出了点事情，我怕他一个人在家里害怕，就带过来了，我也在这里，你来把他接回去吧。”
　　顾乾：“发生什么事了？”

　　顾青梨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然后走到阳台：“我给他找的数学老师……是个变态，他对初初……”
　　十八岁的男孩被保护得太好，他并未见过这个社会的黑暗与腐朽，更不知道那些本身就不容易为外人道的人渣和龌龊事，他想不到那儿去：“他打初初了？”
　　“不是……”

　　顾青梨斟酌着用词，把事情告诉顾乾，尽量略去那些无法启齿的部分，他需要知道，但他不必一下子就知道得那么透彻。
　　“那老师姓周对不对？”顾乾黑着脸，对着电话咬牙说道。

　　顾乾是个什么性子，顾青梨再清楚不过了，还没到沉稳的年纪，十七八岁，正是充满正义却又毛躁的时候，这种事情只要他听到耳里，首先想到的必然是最不实际的事情，要帮初初讨回公道，放在他们的思维里，讨回公道等同于去把那个周老师打一顿。

　　于是顾青梨温声劝他：“阿乾，你先控制好自己，我报过警，也带着初初去做了笔录，他要是真犯了法，警察自然会抓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初初，我还在你姥姥家，但是初初一直躲在房间里，我跟他说话他也不理，你先过来看看，他要是情绪稳定，你好好问问他，那老师究竟对他做了些什么，我根本问不出来。”
　　顾乾抿唇：“妈，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顾青梨随便收拾一下去舞蹈教室，晚上还有课。

　　下了公交车，顾乾几乎是一路飞奔，不记得带钥匙果然不是什么好习惯，他用力哐哐哐地拍门，直拍到门打开为止。
　　还不等姥爷抱怨一句，顾乾抢先道：“姥爷，初初呢？”
　　“在呢，门都给你拍散了！”人已经冲进去，姥爷只好跟在背后小声抱怨道。
　　顾忘初不在客厅，只有大毛看见顾乾立即摇着尾巴跑过来，两只前腿立起来趴到他胸口讨摸。
　　“大毛乖，一会再陪你玩。姥爷，初初呢？”
　　姥爷指了指房间：“房里呢，一直躲里面。”
　　顾乾将大狗拂下地，姥姥家也是两房的，姥姥姥爷住一间，另一间就空着，但收拾得干净，极偶尔的，顾乾或者顾青梨会在这里住一晚。

　　房门关的严实，顾乾走过去打开，小家伙靠着床坐在地下，两手抱着自己的双膝，是最最缺乏安全感的姿势，一见顾乾，便大毛似的冲过去，扑进他怀里去了。
　　顾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家伙撞得往后踉跄了两步，真的无论是速度还是扑过来的力道，都不输大毛。
　　接着顾乾便听见“哇”的一声，顾忘初终于在他怀里哭出来了。

　　一瞬间，顾乾的担心、焦急、还有愤怒，在他“哇”的一声里，都顾不上了，突然之间那些情绪交织在一起，变成另一种让他心头发酸的感觉，无师自通地，顾乾意识到，那叫做心疼。

　　他两手把小家伙搂紧，然后轻轻在他背上一下一下拍着：“不怕，初初不怕，顾乾哥哥保护你。”
　　然而他越是搂得紧，越是哄得温吞，小家伙就越是哭得凶，仿佛委屈都哭不完似的，一阵盖过一阵。他的腰被两条细细的胳膊死死地抱着，胸口是他的眼泪和呼出来的热气，又潮又热又痒。

　　直到他两只胳膊都微微发酸，埋在怀里的人才渐渐由放声大哭变成了哽咽，顾乾继续轻拍着他的背，嘴巴贴在他耳边轻声哄：“初初，哭够了就好了，顾乾哥哥陪着你。”

　　他自从在教室里被周老师吓哭，后来看见周老师对顾青梨动手就又被吓得收回了眼泪，短暂地爆发了一阵，再到顾青梨拉着他跑出来，被警察问话，被送到姥姥家里，等着顾乾来接他，他一直就沉默着不说话，也并没有掉眼泪。他心里害怕，周老师说那件事情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他们就都会不喜欢他了，于是他就一直不敢说，他怕顾青梨不喜欢他，更怕顾乾不喜欢他。

　　他遇到点事情就忍不住要哭，但好像自从遇到顾乾，如果不是在他面前，他似乎就哭不出来了。于是听到顾青梨说等顾乾放学了就来接他，他就一直等着，一直忍着。
　　直到门被推开，顾乾站在门口看着他，再也忍不住了。

　　看见姥姥拎着菜进门，姥爷立马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上前把菜接了，两人默默地进了厨房。
　　姥爷：“乾儿来了，刚才好一顿哭，才停下来。”
　　姥姥：“哭出来好，青梨说憋一天了，就闷着不说话。”
　　姥爷：“先做饭，让乾儿先安慰安慰。”
　　姥姥：“真是造孽，本来就可怜，还碰上那么个老变态。”
　　姥爷：“谁能想到，那么大的机构里的老师能是那种人。”

　　顾忘初真正平静下来，姥爷一顿饭已经做好了。
　　小家伙端着饭还在止不住地打着哭嗝儿，两只眼睛肿成了灯笼，被眼泪泡得泛红，顾乾挨着他坐，夹一块红烧排骨放他碗里：“初初，多吃点，吃饱了哥哥带你回家。”
　　只见他一边夹着排骨往嘴里塞一边吸着鼻子点头，回家对他来说是个太让人安心的词，他恨不能饭也不吃了，立即就跟顾乾回家去，回到那个似乎已经属于他归宿的地方。

　　顾乾移开视线，看不得小家伙红眼的样子，一看，心里头便一阵发酸，心疼这个东西，好像持续的时间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