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弟弟当童养媳》青山撞怀

20、第二十章

　　第二天适逢周末，顾乾又领着小黄毛去了一趟姥姥家，翻箱倒柜又翻箱倒柜，找出了自己小学一年级的课本，带回了家。
　　这是件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的事情，一年级的内容再容易，要用通俗易懂的方式像老式上课一样系统地教给一个完全不懂的人，多少还是要花点心思的，于是顾乾就开始了当家庭教师的日子，好在这个学生很是令自己满意，接受能力完全没有问题，理解能力也让人满意，顾乾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讲完了一个学期的内容。
　　当然顾乾不排除这可能是因为小黄毛以别人两倍的年纪来学同等知识的原因。

　　第一次模拟考，顾乾下滑了几个名次，对一般人来说，下滑几名上升几名都不会太明显，但顾乾这个名字太扎眼，老师同学都习惯于在成绩表的第一行找他的名字，那里突然换了别人，大家一时都不太适应，是以虽然只是下滑了几名，却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顾青梨挂了班主任的电话，叫来顾乾。
　　“学校有晚自习，你不去，但为什么完全没有跟我提到这件事情？”
　　“晚自习闹哄哄的，哪里有我自己在家里学习效率高。”
　　“那你至少也应该征求我的意见。”
　　“妈，我自己心里有数，你放心，这次是意外，你也不能要求我每次考试都是第一。”

　　“我什么时候要求过你每次考试都是第一？”顾青梨极少会替顾乾做决定，能够不干预的事情也尽量不干预，这些的前提自然都是因为他有数，他懂得该怎样利用自己时间、规划自己的人生，但这孩子有个最大的毛病——太过自以为是。大概也是因为从小没受过什么打击的原因，“但你好好想想，你真的已经到了一个完全不需要考虑你妈妈的意见、完全不需要我给予你引导和教育的年纪了吗？”
　　“妈，没你说的这么严重，我仅仅就是觉得，我去不去晚自习，都不会影响我的成绩，我不需要靠一个晚自习来保持成绩。”
　　“确实没这么严重，我要跟你说的，也不是去不去晚自习这件事情。”顾青梨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我听初初说，你每天晚上都在给他上课？”
　　“一年级的内容，根本耗不了我半点精力，不关他的事。”
　　“当然不关他的事，这是你自己的事！”顾青梨已经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是你在上高三，不是我也不是初初，任何因素，如果影响到你将来的人生，你以为只要你自己想得开不在意就可以了吗？你有没有想过，初初将来明白这一点的时候，他会怎么自责和后悔，他会不会觉得都是因为他，才导致你错过了更好的前途？”

　　顾乾当然从来没想过这些，那是个骄傲的少年，他压根就不相信，这么点事情，就会到了影响自己前途的地步。

　　“妈，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过就是一堂晚自习课，那老师都变态似的，上晚自习还要讲卷子，不是浪费时间吗？我花这个时间听老师讲试卷，还不如我自己查漏补缺呢，他讲的都是大部分同学没掌握的，但那些内容里面百分之八十我都不用再听了。”

　　顾青梨揉了揉眉心：“我说了，我要跟你说的，不是去不去晚自习这件事情……”

　　“那我每天教初初的那点时间就更不会影响我了，我本来也不是需要争分夺秒需要挑灯夜战的人，还没有到一分一秒都那么珍贵的地步，我从上学到现在，你也从来不允许我熬夜晚睡，再说，我每天晚上几个小时对着题，我也累是不是？我也会做题做烦了是不是？中间给初初讲讲课，还能让我脑子放松一下。”

　　真是儿子大了不由娘，讲理还讲不过了。
　　顾青梨闷闷不乐地坐回沙发上，她也不是生气，仅仅是因为顾乾做事欠考虑，高三是多么重要的阶段且不说，哪有高中生还有精力替别人补课的？更何况还是个从零开始学起的孩子。

　　如果说在这种情况下，顾乾的成绩稳稳当当地杵在那，那也好说，偏偏他又往后掉了点，虽然说一次考试说明不了什么情况，但要真因为这个一点一点地掉，哪儿经得住？

　　顾青梨环着手臂不说话，顾乾又看不下去：“妈，你真的不用担心，我……”
　　“顾乾哥哥，青梨阿姨，你们别吵架，都是我不好。”
　　顾乾猛然回过身去，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绞着十根手指站在房门口。

　　顾乾：“不关你的事。”
　　顾青梨：“跟你没关系。”
　　母子两人异口同声道。

　　确实大意了，他俩在客厅里争吵，在房里的小家伙又怎么可能听不到？
　　顾乾走过去，想要把人带进卧室，他却立着不动，少有的对顾乾没有言听计从。
　　“初初，快进去，我给你的习题写完了吗？”
　　小家伙不忘先回答顾乾的问题，对着他点点头，习题做完了，然后又看向顾青梨：“阿姨，我不耽误哥哥学习了。”
　　被小家伙这么一搅和，顾青梨也暂时把跟顾乾之间的争执忘了，她对小家伙招了招手：“过来。”
　　他看看顾青梨又看看顾乾，没有立即动，直到顾乾伸手在他后背拍了拍，他才走过去。

　　“阿姨没有怪你，你不要自责。”顾青梨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就好像那还是个没长大的小男孩，“但是阿姨确实不赞同你哥哥在这个阶段辅导你学习，这一年，对他来说很重要，一点意外也不能出，他必须得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去，才能不辜负自己，也不辜负我们。但即便现在对他学习有那么一点点影响，那也不是你的错，而是他自己，他自己没有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明白吗？”

　　他好像明白，又好像不太明白，他习惯性地点头服从只相对于顾乾，在顾青梨面前并不这样，是以小家伙有些迷茫地望着她。
　　顾青梨笑了笑：“不明白也没关系，阿姨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难过，也不用自责，至于发生的问题怎么办，我们会想办法的。”
　　这回似乎懂了些，但仍旧看了看顾乾之后，才点头。
　　“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顾乾伸手去拿桌上的练习纸，没想到却被小家伙一把抢走了，那是他出的练习题。
　　“怎么了？”顾乾一脸惊讶地问，小家伙什么时候敢跟他抢东西了？
　　顾忘初摇摇头：“不能耽误哥哥的时间。”
　　“你这么当真干什么？看你这几道题我还用不了五分钟，快给我。”
　　小家伙非但不给，反而往后退了一步。
　　“啧……怎么还不听话了，不听话我生气了。”
　　顾乾看见小家伙瞬间泄了气，站在原地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挺直腰背，不给。
　　“初初？”顾乾伸出一只手来。
　　小家伙最怕顾乾压着声音叫他，就像一只大猫对着一只老鼠说，快把小鱼干交出来，否则……
　　顾乾看见他很明显地，从肩膀开始，整个后背一点一点地松下来，他以为他就快要妥协了，却听见他弱不可闻地说：
　　“哥哥最重要了。”

　　哥哥最重要了。

　　顾乾深深地叹口气，收回手不再坚持：“好了，睡觉吧。”

　　小家伙麻利地将顾乾的书桌收拾了，这几乎已经成了他每晚睡前的习惯，然后将自己的那张练习纸塞到书架上他所能够到的最高一格，才爬到床里边躺下了。

　　伸手摁掉灯，整个房间跌入黑暗，顾乾在黑乎乎的空间里睁着眼，什么都看不见，但又好像眼前有两颗星星在闪呀闪。一直等到身边的呼吸声渐渐平缓均匀下来，顾乾才悄悄儿地爬起来，将台灯的光调到最小，稍微抬抬手拿出那张练习纸，快速地浏览一遍，勾着嘴唇笑了，拿红笔在右上角写了个大大的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