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弟弟当童养媳》青山撞怀

13、第十三章

　　下午的数学课上，班主任发了个通知，高三开始有晚自习，不强制，但建议所有学生参加，晚自习明天晚上开始。
　　顾乾将那张家长通知书塞进书包里，跨上自行车回家，他跟小黄毛说的是五点半会到家，然后他就一整天都有点坐立不安，越是接近放学时间这种感觉越明显，仿佛五点半是一个死线，这个时间不到家，他就会被天打雷劈一样。

　　“顾乾！”
　　“顾爷！”
　　……
　　背后不远处传来叫喊声，顾乾刹住自行车回头望去，章芾正半弓着背猛踩着自行车追上来。
　　“干什么？”
　　“去你家看看，”章芾一边喘一边说，“看看你捡来的小孩儿。”
　　“那有什么好看的？”
　　“我看看你顾爷是不是真的变脑残了，捡个阿猫阿狗就算了，小孩儿都敢捡。”
　　“滚！”嘴上虽这么说，却立马踩动自行车抢占先机。
　　章芾追上去，这种随时随地互相较量的默契是少年之间特有的心照不宣。

　　傍晚的风被脸庞切割开，又在脑后合拢，像极了追梦路上的破冰而行。

　　路上都是放学回家的学生，有三三两两步行的，但大多骑自行车，出校门不久，有个路口，拐进去是到顾乾家的近道，他大部分时候走那条近道。
　　章芾自然不是第一次去顾乾家，对他回家的路熟悉得很。

　　顾乾在拐角处加了把速度，章芾落后一两米，正猛踩了两脚想要追上去，却差点追了顾乾的尾。
　　“卧槽你干嘛？”

　　顾乾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指了指不远处的墙角处。
　　章芾顺着看过去，那里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女生，似乎被围住了，再仔细一看，那不他们学校校花么？
　　“校花？那几个男的是谁？”
　　“不认识，应该是蓝天技校的。”那几个男生中间有一个穿着校服裤，附近的学校都是初高中，校服都是蓝色的，只有那家职高，校服是黑色的。

　　顾乾家的小区，往东是他就读的重点中学，往西则是一所职高，本市没考上高中的，如果花点钱能进一所普通高中，一般家长还是愿意让孩子进正规高中待着，剩下那些中考分数连花钱都救不了的，就会选择这所职高，因为招生宣传的关系，还有一部分外地的学生被送来，也正因为此，里面几乎全是混世魔王。

　　正常情况下，这两个学校的学生无交流，但井水不犯河水也只适用于有脑子有原则的人，那些小混混里面，多得是不讲规矩的人。

　　“管吗？”章芾问。
　　“不管，对得起你大力水手的称号吗？”
　　“也是，更对不起你这个身板。”张芾说着还特意拍了拍顾乾的宽厚的背。

　　两人推着自行车走近，虽然校花不是他们班的，但三年都在一个学校早入晚出，况且同一年级段，顾乾和章芾在学校又不是默默无闻的主，就算没交流过，其实也都认识。
　　终于看到了希望，校花两汪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顾乾一手推着自行车，一手插口袋里，舔了下后牙槽，下巴朝校花点了下，妥妥一副小混混做派：“怎么？自己学校混不开，出来找存在感了？”
　　“怎么，你也想来管点闲事找找存在感？”对方一共三个男生，看得出来，说话的这个领头。
　　小混混的世界就是一个小江湖，他们之间也有心照不宣的规矩。

　　顾乾咧嘴笑了下：“不瞒你说，我的存在感，一直很高，不需要特意来找。”顾乾又指了指校花，“我看这女生好像不大愿意跟你们有什么牵扯，要么，卖我个人情？”
　　对方领头笑的更放肆：“你谁呀？我凭什么卖你人情？”
　　“我？章芾。”顾乾无比坦然地报上自己的大名。
　　到现在还没开口的章芾瞪了顾乾一眼，心里默默道：顾乾你丫的叛徒，我跟你没完！

　　学生混归混，但毕竟还是学生，他们也就是常常摆出一副随时随地会打架的样子，吓唬吓唬能被吓唬到的人，实际上，也没真正打过几次架，毕竟打完了，会学校还要被罚写检讨、叫家长。比较多的时候，都是靠嘴皮子定胜负。

　　况且顾乾长得也不像好惹的。

　　“你是……八班的顾乾？”校花看着走远的几个小混混，几乎快要感激涕零。
　　顾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呵呵，你认识哈。”

　　章芾咬牙切齿地瞪着顾乾说：“顾你丫的乾，你不叫章芾吗？我看你脸往哪放！”
　　校花梨花带雨地笑了，不说全年级前十，前二十的名字，在整个高三年级来说都是熟悉的，怎么会不认识。
　　“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吗？我住你家对面那个小区。”
　　顾乾点了点头，倒是没多想。

　　跟在身后的章芾就自然而然地旁观者清了，住你家对面的小区这句话，也就是明确地表示：我特别留意过你家住哪。
　　况且，是你，不是你们，这已经明显得傻子都听得出来了。

　　但是顾爷这会儿，可能遇到了智商的滑铁卢，他点完头，二话不说跨上自行车就一脚蹬远了，留下校花和章芾在原地面面相觑。
　　校花大概没受到过这样的无视，顿时红了脸。

　　章芾嘿嘿笑了两声：“那人脑子缺根筋，要不……我带你？”
　　从古至今，能当上校花的，从来就不是光靠长得好看，还得聪明情商高，能够吸引大部分人的好感，否则，哪有那么高的票当上校花呢。
　　既然说了要一起回去，章芾又给了她台阶下，自然应该借坡下驴。

　　但章芾的自行车是山地车，没有后座的，不适合带人，非要带的话，后面的人得踩在后轮两边站着。
　　这在男孩子之间没所谓，经常这样蹭别人的自行车，但女孩子就不一样了，毕竟还有校花的头衔，偶像包袱放不下来。

　　“那个，要不，你坐前面？”
　　校花自然是经常享受这种特殊照顾的。
　　最后就变成，校花坐在自行车坐凳上，章芾在她后面站立骑车，无论从哪个方向看，校花都是在章芾怀里的。

　　顾乾骑了一段没感觉到后面跟上来，于是停下自行车朝后看去，隔了小五分钟左右才看见章芾远远地赶上来，不禁大惊：“卧槽，这小子下手真快！”

　　顾青梨四点钟准时出门去了，临走前叮嘱小黄毛，顾乾自己有钥匙，所以有人敲门不要开。
　　虽然对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来说，这已经是不需要叮嘱的事情，但小黄毛对这里太陌生了，陌生到任何状况都会让他手足无措，只好告诉他最简单的处理方法。

　　顾青梨一出门，小黄毛就规规矩矩地坐在餐桌旁，眼睛盯着墙上的挂钟数时间，四点到五点半，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他每隔十分钟数一次，两个数字一组，要数九个十分钟，顾乾才会到家。

　　分针每走过两格，他心里就忍不住微笑一下，直到剩下最后十分钟，他几乎就要站起来走到门后去等着。

　　因为章芾自行车带人不按常理出牌，骑不快，顾乾只好骑一段等一会儿，等校花下车的时候，已经过了五点半。

　　顾乾催道：“快点快点。”
　　“你急什么？这不还早么？”
　　顾乾没说是因为他惦记捡来的小孩儿，只远远的吼了一声：“哪那么多废话，骑快点。”

　　章芾瞪着自行车赶上去，两人并排：“我说顾爷，你是不是脑子缺根筋哪？明明是你要带校花一路的，你自己跑了把人扔给我？”
　　“你不下手挺快的嘛！感觉怎么样？便宜占够没？”
　　“哎你看不出来人家是对你有意思，想让你带她吗？”
　　“你见过我这辆自行车带过任何人吗？”
　　“你还真是缺根筋，那可是校花，人家都求之不得的，你一辆破自行车算什么？”
　　“人家求之不得，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求之不得。”哪有自行车宝贝。
　　这自行车是顾青梨给他的奖品，价格比一辆电动车还贵，顾乾宝贝得不行，顾青梨都不能碰。

　　章芾笑了：“顾爷，我敬你是条汉子！”

　　五点半又过了十分钟，小黄毛那一阵激动的心跳过去，真的渐渐紧张起来，顾乾说了五点半回到家，为什么还没有来？
　　他想开门看看，可顾青梨让他不要开门。
　　小家伙渐渐坐不住，从椅子上站起又坐下，走到门旁又走回来，然后终于，还是扭动了门把手，将门开了一个缝。

　　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他以前住的农村，站在门口，大路两头可以看到尽头，这样的小区电梯楼，开了门，视线所及之处，也不过是门前的走廊和两个紧闭的电梯门。
　　小黄毛朝左右两个电梯忘了两眼，低头转身，正打算关门的时候，电梯叮的一声开了。

　　里面出来两个人，前面是顾乾，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家伙一时两难，看见顾乾想冲上去，看见陌生人又想躲，一着急，脚步不知往前还是往后。
　　顾乾看见人站在门口，不用想也知道是在等他回来，同时眼前一亮，小家伙变样了：“等着急了？这我同学，不用怕。诶，你的头发……”
　　“青梨阿姨带我去理的。”小黄毛被两双眼睛盯得不自在，垂下了脑袋。

　　他原先那一头挡眼睛的头发被剪了，留了个清爽的短发，发丝细软蓬松，偏黄，额前被遮着一点，干净多了。
　　不仅头发，身上还穿着一套新的运动服，顾乾一看就知道是勾牌的，脚上是一双新的运动鞋，跟衣服一个牌子，原本在家穿的是顾青梨下午给他新买的拖鞋，但开门的时候，特意换上新的运动鞋，只是想让顾乾一回家就看到。

　　顾乾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谢谢我妈没？”
　　小黄毛立即用力点头，就像点的越用力就代表他谢得越真心一样。

　　“顾爷，这就你捡回来的小孩儿？”章芾终于找着个空挡插句话。
　　“昂，怎么了？”
　　“就是觉得……你捡小孩儿的眼光还挺好的，多大了？九年义务教育还没结束吧？”
　　“等等，你说什么？”
　　“你捡小孩儿的眼光还挺好的。”
　　“不是这句。”
　　“多大？”
　　“对了，九年义务教育，我就说怎么一早出门就觉得不对劲呢，原来是因为这个。”
　　“哪个？”
　　“没什么？你看完了吗？看完回去吧，你妈叫你回家吃饭。”
　　“催什么？你还欠我全家桶呢。”
　　“全家桶少不了你的，我现在有事儿，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