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红牛雪碧牛栏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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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一点我骗了森鸥外，那个孩子并没有问我“你可以不杀他们吗？”而是那群小偷问我，“你可以放过他吗？”。
这本该是多么温馨的一目，死前不忘留下最后的话语，换做是一般人，说不定都心慈手软了，但我不一样哦，我可是很尊敬我的BOSS下达的命令的。
可是那个小孩却说啊，“你可以杀了他们放了我吗。”我摇了摇头，换上最得体的笑，告诉他，“红牛雪碧牛栏山，黄泉碧落不孤单。”
怎么样，我果然是个很尊重上司的打工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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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路灯照亮了原本漆黑的街道，我抬眼就是不怕死的飞蛾扑向火的样子，它们像极了那群我口中那群明知触碰到烈火便会死，但却依然想去靠近它们的白痴。
事到如今我还是对于人类的情感不理解，为什么真的会有人情愿牺牲自己也要让别人活下来，为什么会有人为了自己活下来，就要牺牲别人。
所以说，人类真的很没有意思啊。
树叶摩挲的沙沙声传到我的耳里，寂静的街道回荡着这孤寂的声响，这雨和我想的一样下了起来，这是我在七点档的晚间新闻上得知道，当然，平时我当然不会起这么早，今天全是为了森鸥外口中所说的“新人”，而早早的起了一个小时来到他的楼下站着。
森鸥外没有下达“到了就开门的”命令，我也就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我生怕强行开门看见的就是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药品的森医生，天可以作证我有多么害怕那群白大褂。
“哎呀，前辈，你在门口站了多久了？”
穿着土里土气黑色大衣的少年打开门，我循着声音回头，看见的是脱下白大褂的森鸥外和站在他身边的不知名少年，但我想那个应该就是我所要带的新人。
我与他目光对视了一秒，气氛本就朦胧的雨夜，硬是被我用杀气代替了雾气，气氛沉默了几秒，我用手撩开早已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的发丝，红色的眼眸一刻也不肯移开的死死盯着少年。
我不喜欢他，这也是我第一次产生“讨厌”这种情感，和对待森鸥外不同，这种讨厌更类似纯粹的讨厌。
这是同类间的共感，我向来把和我一样追求死亡的人类很巧妙的称之为同类。
“进来吧。”森鸥外打开门，他身旁的少年站在他的身边一言不发，我踏过阶梯进到屋子里面，为了不让身上的雨水打湿首领的地板，我将披风取下抱在手里，朝着屋子的主人鞠躬，“打扰了，BOSS。”然后仔细的在房子里寻找着气味。
“不，别担心，我可以保证没有消毒水的味道，不过呢，你能够按照约定时间到我很开心，但是你到了为什么不直接进来呢。”森鸥外的眼睛看着我浑身上下湿透了的衣服，我回过头对上他的目光，“BOSS，昨天的太阳永远晒不干今天的衣服，别总提起昨天的自己，你要理解今非昔比。”
“我的意思是说，我不想在你没收拾好屋子里的药品以及藏好白大褂之前，我不想踏进来，而且因为没有到约定时间，我也不敢违反命令。”
我也知道森鸥外总是面对我会感到头痛，但他还是不想在我面前撤下已经习惯性面对我而已经僵硬的笑：“那并不是命令，你下次到了就自己进来吧，在你来的时候我会在白天就收拾好屋子，不需要做大多顾虑。”
我并没有回话，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以我之前的态度也难以让人相信我会听进去，毕竟我一向是个不敢越过命令的人。
木板上哒哒的回音以及寂静的处境，在钥匙打开房门时终于有所缓和，我习以为常的将带水的披风挂在衣钩上，拿起一旁的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这就是希望你带领的新人。”
桌上冒着热气的咖啡被森鸥外拿起喝了一口，旁边的少年很自觉的突然凑到我的面前，看起来是想吓我一跳，但我想应该是我过于冷静的表情以及毫无波澜的嘴角，让他有着恶作剧失败的感觉，毕竟我在他脸上读出了“真可惜啊”这样的字眼。
“诶？前辈居然没有被吓到吗？还真是让人失望啊。”
少年人畜无害的微笑以及想表现友好而伸出的手掌，在我眼里都显得像是虚假的伪装，我不做答复，只是依旧吹着淋湿的长发，甚至未抬起过眼正眼瞧他，当然也不想去握住那表达虚假善意的手。
“你的名字？”
“太宰，太宰治。”少年丝毫不觉得尴尬的将手收了回去，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之前就想问了，外面下着大雨，前辈浑身都淋湿了哦，不冷吗？”
“不冷。”不如说早在百年前，我根本就没有了体温。
我在想，在得到我冷淡的答复后，他会不会知趣的闭嘴，但事实证明，我想太多了，不怕死的人类幼崽变本加厉的凑上来盯着我的耳朵。
“呐，这耳朵是真的吗？真的会有人类有这么尖的耳朵吗？”
“真的。”
“果然啊，前辈你不是正常人吧？”
"异能而已。"
“呐，前辈——”
手里的吹风机开始停止，像是塑料破碎的声音响起，我真的很讨厌多嘴的家伙，所以说我才格外讨厌这种小鬼。
“太宰君，提问就到此为止了哦，对于她的事情，虽然我很理解你的想法，但是对于吸血鬼小姐来说就不一定了，你最好还是不要多问，她一向不喜欢多问的人。”森鸥外打断了还准备提问的太宰治，我想是好心的BOSS注意到了我在听见“吸血鬼”三个字时已经发黑的表情，以及忍无可忍捏碎的吹风机，并且一副“天生一副傲骨，你别跟我搁这摆谱”的样子。
十指交叉枕着下巴的森鸥外像极了所谓狡猾的老狐狸，像是很期待接下来我的反应会是什么样一般，充满好奇的盯着我。
“诶？不能问吗？可是我和前辈这才是初次见面吧？我对前辈了解少之又少，作为后辈多了解一下前辈，我想这没有什么不对吧？”
我走到柜台上拿下自己的杯子，毕竟这个地方我很常来，准备一个杯子也是为了方便。我在咖啡机里接了一杯咖啡坐在沙发上，用着老江湖的口吻回答太宰治的问题：“不会烧香得罪神，不会说话得罪人，过山龙遇下山虎，社会不由你做主。”
“如果你想要在和我相处的半年中完好无损的活下去，那你应该明白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可以不认同我，对我的想法始终抱有质疑，这我都可以理解，但是我一向讨厌别人来询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的理由，我做事从来不需要理由。”我喝了一口咖啡，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杯子和桌上森鸥外的一模一样，我有点诧异的拿着杯子四处打量了一下，确定这个是我的那个后这才带着疑问。
“BOSS，恕我直言，你这是和我买了一个同款？”
森鸥外举起杯子，朝我笑了笑，“你的品味很独特，恰巧我也很喜欢。”不太富有说服性的话语却轻而易举将我说服，“是吗？没想到BOSS你也喜欢上面印着影流之主的杯子啊。”
“嗯嗯……这杯子看起来还真是全身上下有着土味气息啊，该说不愧是前辈吗？”一脸嫌弃的太宰治远离了我的杯子一副仿佛生化危机来时害怕被传染的表情。
“我说，你是叫太宰治是吗？
“嗯嗯，是的哦前辈。”
“我很讨厌你。”我笑着告诉他。
“哎呀，这还真是和我想到一块了呢。”
他笑着回答我，“我也很讨厌前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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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是一码事，遵循“带领新人”又是一码事，在格斗，情报，狙击，暗杀等等各种我所涉及到的领域里面，我都有把我会的所有都交给他，毕竟之前的所有新人森鸥外都没有直接指明叫我带领，一贯都只是遵循上头的任务来执行，可是这一次是例外，他是森鸥外亲自点给我的，对我来说，由森鸥外亲自说出口的，那不属于“随心发挥的任务”，而是属于“不可违背的命令”。
虽说作为老师我无疑是合格的，毕竟我收到的命令就是“把我会的全部授予他”，可是在作为一名前辈这方面，我想我对太宰治持有的态度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如果说笑着回复他人是一种礼貌，那可能我对太宰治已经不存在了什么“礼貌”可言了，脸上的笑容每次遇到太宰治都会撇下，语气也会发生变话，我希望这样能够让他看得出我是有多讨厌他，森鸥外为此亲自找我谈了话。
他有问过我为什么讨厌太宰治，对此我的回答只是“对于徒弟严格苛刻，好让他早点经历社会的险恶，这种人一看就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听起来是不是很不靠谱？但是这确实是能让森鸥外信服的答案。
我在森鸥外的面前向来都是张口闭口社会语录，除了接任务的时候其他时候都是不靠谱的样子，让森鸥外对我有了：是很喜欢出口就是社会语录看起来很不靠谱其实比谁都要靠谱的优秀员工呢。这样的错觉。所以他也从没对我的回答抱有太大希望。
所以打着靠谱的优秀前辈原则，我在被仇家找上门时，也给了太宰治不置身事内的权利，尽管他还是不怕死的发问。
“前辈，他们都是你的仇家吗。”
因为太宰治一直都说想看看我工作的现场长点经验，我才强忍着精神上的反感带他早日领略职场的危险以及社会的险恶，但没想到出师不利，这么快就有仇家上钩了。
“是你自己跟来的，我不会保护你，也没有义务保护你，毕竟我没有收到上头的‘带着太宰治执行任务，保护他的安全’这样的命令，我希望你现在搞清楚自己的立场，当然，你也可以现在就逃跑，按照我的惯例，我允许任何人在战斗开始之前当逃兵，注意，是任何人。”
我毫不留情的说着尖酸刻薄的话，但也如同我说的一般，只要没有收到保护别人的命令，我向来不做这种会损伤工作效率的无意义的事，但是他也并没有按照我说的当逃兵，只有对面的敌人蠢蠢欲动。
作为一名冷漠无情并且尖酸刻薄的前辈，我向来对于说出口的话说到做到，以至于从战局开始后便再也没有回过头看身后的太宰治，仿佛真的就像我说的一样任由他生死。
这对于我来说本该是一瞬间解决的战斗，毕竟他们都只是来复仇的小□□，而我愣是只用体术解决战斗，这样的做法为的是考验这名名义下的徒弟到底是有多弱。
但事实证明我果然是个说到做到的老实人，真的就是一个薄情寡义的前辈，但我也确定了他确实不是太弱，至少在我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擦伤，而他只是被打到了趴在地上站不起来的程度。
“没有死？出乎我的意料。”
太宰治勉强抬起头，混着血的头发遮住了一只眼睛，他看着我居高临下俯视他的样子，笑了，“啊，还真是痛呢，受了这样的伤却没有死掉，活生生看着血肉被痛苦啃噬……活着还真是痛苦。”
所以我才讨厌他。
我无视了他的哀嚎，只对他说。“有什么废话站起来说，我的徒弟从不趴着和我说话。”
他没有按照我的命令迅速站起来，只是伸出手，“呐，师父，扶我一下吧？”
我第一时间是有点没反应过来，毕竟这是名为太宰治的少年在我手下学习半个月后第一次叫我“师父”而不是“前辈”，但称呼本在我这里就没有什么重要性，我自然也没有理解他话里想表达的意思，只是凝望着他的身影，始终没有伸出援手。
“天上下雨地上滑，自己跌倒自己爬。”
我是这样告诉他的。
而苍天不负有心人，太宰治终于明白了在我这里得到所谓的“对于后辈的关爱”根本就是不可能，他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身影狼狈不堪，摇摇晃晃的样子也不知道意志是否清醒，或者说他身上的刀伤、擦伤有没有让他清醒，毕竟我真的很担心带着这样的拖油瓶会影响我接下来的任务。
我无视他狼狈的身影，靠着墙壁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手指夹住放进嘴里，幸好我的兜里有之前隔壁大叔送的防水火机。火机点燃了香烟，香烟的烟气在灰蒙蒙的街道里显得别有风味，我靠着墙壁深吸了一口，烟头的星火闪烁着，让我感觉世界仿佛骤停一瞬。
“还真是无情啊，后辈无论受怎样的伤你都无所谓的吗？”太宰治用手撑着墙壁勉强稳住身影，他看向我，像是在打量我的脸，我不知道我究竟在人类当中算不算长得好看的类型，但我想他应该只是想透过我的脸，看我的灵魂。
“前辈，我改变注意了，我果然还是蛮喜欢你的。”
我回过头，对着他吐了一口烟气，依旧是没有变化的表情，仿佛对于他的话语从不惊讶，反倒表现得像是习以为常的冷漠。
“我们也不住洞庭湖，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碧螺春。”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2红牛雪碧牛栏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