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地》Jodie张

10、第十章

　　从睡梦中醒来，我爬在被窝里，只将头露出一点点，就着月光，看见韩放坐在墙角的凳子上，望着地面发呆。
　　神情专注，却布满了漫天的悲伤。这个十八岁的男孩子，在我二十岁已经迟来的岁月里不请自来。是谁说感情需要预约？那么可否也有晚点和早到的时候？

　　轻轻的发出一声叹气声，将他的思维拉回现实状态。他的整个姿态在瞬间从僵硬演变成动态。好像那个木呆呆的孩子只是他的影子一般。

　　“刘念，我是不是应该放你走，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不成熟，可我懂得我对你的喜欢，但我也会慌，不知道怎么做能够对你好，与你走下去，我能够看的出我们之间的差距，可你能相信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对你说爱的男生的话么？”。

　　韩放的痛苦与无奈纠结到了顶点，他将手插进发丝里，企图紧紧的抓牢什么，来释放他的压抑，却只是徒劳的重重的摸了把脸。而我从被窝里缓慢的爬出来，在思考和组织我的回答。我要怎样抉择我们共同的顾虑。

　　走到他的面前，环保住他的头，坐在他的腿上，就那么紧紧的搂住彼此。我能够那么真实的闻到属于韩放的味道，我多想亲一亲他的脸颊，吻住他的嘴。就那么一直吻下去。

　　“韩放，我也不懂我现在做的对不对，我的理智我的清醒全部都消失了。你一个小小的表情我就可以全盘涣散，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么？我二十岁，经历的不多，但都是好的。而你，是所有的岁月里，最坏的，但却是最唯一的。我们所走的路，充满了太多的不稳定性。放弃做不到，继续又没有把握。这样的生活要怎么办，我却只能依靠你。”

　　“我没有受过什么磨难，一路走来，无非是规定好的目标逐一的完成，但没有谁可以一路顺利。你是我的瓶颈。即使是困难，我都甘之如饴。你如果承受了太多的压力想要放弃，那么久离开。可一旦我选择开始，那么就无法再舍弃。对待感情也是如此。你可以说我不成熟，但不能否定我对感情的执着。”

　　韩放的头埋在我的颈项，气息混乱，似乎仍在挣扎。此刻，我不懂他的想法，他的决定，但望着他的眼睛却从未抽离。

　　你曾专著的望过喜欢的人的双眸么？宛似一池的清水中有你最纯真的影子。而你周身被他所包围。在那么小小的空间里，承载的，却是你最充足的可以休憩灵魂的小屋。你深知被他所环抱，却不肯出来，妄图一辈子在他的瞳孔中，驻扎。

　　韩放的脸越来越近的靠近我，拂过脸颊时，停顿在耳畔。用他最喜欢的方式来回答我们的问题。他曾经说，爱人，只有在耳畔处说出诺言，才能另对方记得一辈子。因为那是抵达心灵，最近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