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无漾》JIANG祁

8、第七章：出言不逊

　　七日后，京城。
　　韩琛与陈辞一行人收到皇帝急召，一早便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到达京城时，天才蒙蒙亮，陈辞一脸困意，险些从马上摔下来。
　　“啊~不想上朝，困死了。”陈辞抱怨道，“人又没抓着，叫我们回来干嘛。”
　　韩琛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和陈辞说了遇刺的事，但没有提是许漾及时出手相助，救了他。不知是出于对救命恩人的感激还是别的什么情愫，没有抓到许漾，他一点愧怍都没有，反倒是感到有些高兴。他隐约觉得，许漾勾结西夏丞相意图谋反一事，没有那么简单，几日的相处，韩琛对许漾颇有好感，他认为许漾，绝不是做得出谋逆之事的人。
　　早朝。
　　“韩卿啊，此次江南一行数十日，是否有那叛贼许漾的消息？”一个三十岁出头模样的男人高高在上地坐在龙椅上，微微晃动着手中的清茶，看向底下低着头行揖手礼的韩琛。
　　那便是大宋当今的皇帝——宋崇宗赵景元。
　　年纪轻轻能稳坐这天下之巅，有两位友人功不可没，国师陆定一和前任镇国大将军扬子毅。
　　不过现在只剩陆定一了。
　　扬子毅在赵景元登基的第三年，许漾谋反一事之后，主动提出卸任，带着自己为数不多的亲兵毅然离开了京城。
　　赵景元因此事大发雷霆，却顾及往日情分，最终选择放扬子毅走，国师陆定一为此郁郁寡欢了好几日。
　　“回禀皇上，恕臣无能，没能找到有关那叛贼许漾的消息。”韩琛回道。
　　“哦？可朕怎么听说，许漾最近在江南经常抛头露面呢？你连他的影子都没看到？”赵景元垂眸，声音里带着几分冷酷薄情。
　　“是……臣无能，请皇上恕罪。”
　　“不应该啊，皇上。”当年的度支使钱胤已经被提拔到了左丞相之位，此时突然开口道。
　　赵景元闻声挑眉，挥了挥手，示意他接着说。
　　“臣也听闻许漾近日在江南为非作歹，强抢有夫之妇，且杀了不少平民百姓……”钱胤说起许漾的罪行来滔滔不绝，而只有韩琛知道他在胡说八道，忙插话道：“我近日身在江南，怎么我不知道，左丞相您却了解得这么清楚？”
　　“这……”钱胤被他说得一时想不出话反驳，皇帝又以审视的目光看向了他，他忙把锅甩给韩琛，“皇上，臣只是对许漾的事比较关心罢了，若许漾卷土重来，第一个想要杀的，就是揭发他罪行的臣啊！可您看，臣还没说什么呢，韩将军已经为叛贼说话了，在座的诸位谁不知道许漾他无恶不作，对朝廷毫无衷心。这样的人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吧？”
　　“许漾不是这样的人。”
　　韩琛没想到他会反咬自己一口，一时慌张说错了话。
　　话一出口，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皇帝更是气得拍案而起：“韩琛你什么意思？！”
　　“臣不是那个意思！臣这几日身处江南，并未闻得许漾强抢民女，烧杀抢掠之事，或许当年……”
　　“够了！朕不想听！”
　　这下可是真解释不清了，韩琛懊恼道。
　　为许漾伸冤的后果就是，他被赵景元一怒之下派去了边境驻守，没有归期。
　　赵景元没有明说，但众人都知道，被派去驻守边疆的将士，大致就等于皇帝抛掷在外的棋子，有用时叫你回来，没用的时候他才不管你的生死，一切听天由命。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差事，搞不好就要在烟沙中待个十几二十年，死了都不会有人帮你把骨灰送回来。就算是所谓镇国大将军，被皇帝所遗弃，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天下百姓忘的一干二净。
　　皇帝下的急令，韩琛刚回来就要走，连军师莫璟的面都没见着，就马不停蹄地带了几队士兵赶往边境。
　　许漾得知消息的时候，韩琛已经在边境吃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