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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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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章季一个书生,走的应该不快。但是几天过去了,硬是没有他的消息。王泊舟让人去他舅舅家暗地里守着,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本来一个不算复杂的事情,因为章季的消失又似乎要陷入僵局了。
“大人,章翠玲的遗书不是写的很清楚了吗?她是害死黄员外的主谋,现在她也因为愧疚而自杀了,为什么我们还要去寻找章季。”郑龙不解。
“你觉得我们应该就此结案吗?”王泊舟道。
“大人,虽然这样想有点不负责任。但是既然主犯已经死了,这章季一时半会儿又不会出现。不如放兄弟们回去歇歇,然后再继续追捕。”
“我不同意。”王成并不同意郑龙的看法:“我不认为这就是这个案子的最终结果。虽然之前我认为是章翠玲勾结章季做了这些事情,但是我总觉得如果她是个能干这种大事的女人,她就不会自杀。如果她是自杀的,那这个事情的真相就有待商榷了。”
“既然我们意见不一,那就让大人决定吧。”郑龙望向王泊舟。
“先找到章季吧。”王泊舟并没有给出他们想要的答案,有些东西不是凭一己的猜测就能有结果,还是需要等待的。
不过,这次可能是老天爷有意给大家放水,傍晚时分,范大人兴冲冲地压着一个人回到衙门:“王老弟,哥哥给你送了一份大礼来了。”
王泊舟看着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地章季,忍不住冲上去狠狠地给了范大人一个男人间的拥抱,惹得在场的大伙起哄不已。
章季果然是打开潘多拉盒子的钥匙,他的出现,解开了大家一连串的疑问,至少目前看起来是如此。
“大人,大人,是我害死翠玲的,是我害死翠玲的,我该死,我该死。”
若不是这毫不放水的五花大绑的绑法,王泊舟确信章季这会儿应该跟大堂上的大梁有了亲密接触了。
“王老弟,这家伙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就站在崖上准备往下跳。”范大人告诉王泊舟。“一路上也是寻死腻活的,所以我让人给他绑结实了。”
王泊舟点点头,五花大绑是这么来的,“辛苦兄弟们啦。”
邦邦邦,王泊舟重重地敲了敲惊堂木,章季顿时安静了下来,一双眼睛无辜地望着王泊舟。王泊舟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说是你害死章翠玲的,难不成真的是你杀了她?”
“杀,杀了她?”章季一个机灵,猛烈地摇晃着自己的头:“不是我杀的她,大人,翠玲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谁要害她啊,是谁啊。都怪我,都怪我,如果我不走,她就不会被人害死了。”
“大人,这个章季是不是这里有问题?”王成悄悄走到王泊舟身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会儿说是他害死的章翠玲,一会儿又说是被别人害死的?都被他弄糊涂了。”
“不急,我们接着问。”王泊舟不慌不忙,“你去把章翠玲的遗书拿给他看一下。”
王成点点头。
章季颤抖着看完王成手中的信,嚎啕大哭了起来:“大人,大人,翠玲不会自杀的,她是被人害死的,被人害死的啊。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走,她就不会死了。或者那天我如果不生她娘的气,把她送回娘家,她也不会死了啊。都是我,都是我的错啊。”
“哦,你说章翠玲不是自杀的,你凭什么这么说,她都写了遗书了,你也看过了不是吗?”
“遗书,遗书,没错这封遗书是翠玲写的。但是大人,如果没有这封遗书你跟我说翠玲自杀了我可能会信,但是如果有人拿这封遗书作为翠玲自杀的伪装的话,那翠玲就一定是被人害死的,大人,我知道谁是凶手。”
月华如水,王泊舟站在院子里,心事重重。
“大人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去休息,明天我们就去抓捕黄涛了,您要休息好,养精蓄锐才好。”朱叔提着灯笼路过,看到王泊舟,不放心地上前看看。
“原来是朱叔啊。我只是还有点疑惑。”
“大人觉得章季的话不可信吗?”朱叔道。
“也不是,我只是感叹这是世界的巧合怎么这么多。章季按照章翠玲的吩咐去她家找人,却阴差阳错碰到了章翠玲的母亲,因而丢下一句话就走了。虽然后来又让人去找章翠玲的哥哥,但是那时已经晚了,章翠玲在那天夜里就已经死了。还有章翠玲,好好的写什么遗书,结果现在这封遗书就成了别人伪造她自杀的工具了。”
“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啊。大人,我们不要庸人自扰了,一切自有定数。”朱叔道。
“是啊。但是对案子其实我心中还是有点虚,虽然现在我们手中有章翠玲的告发信,以及章季的证词。但是我总觉得这里还有什么是被我们忽略了。”
“那也等明天再说,天这么晚了,您还是去休息吧。”
“好,谢谢朱叔,你也快去歇着吧。夜里凉,你得腿脚会不舒服的。”
王泊舟假意答应去休息,待朱叔走后,却扭头往证物房去了。
“咳咳。”黄夫人掩嘴低声轻咳了几声。
“大人有什么事您把我叫来就行了,我娘身体不好,为什么一定要让她也来。还有,我要告状,你的那些手下动作不知轻重,蛮横的很。”黄公子十分不满,怒气冲冲地说道。
“黄公子不要生气,我们将黄夫人请来也是为了案情需要。至于这些兄弟们,平时风里来雨里去的,难免手脚粗糙了些,粗手粗脚的还请黄公子见谅。”王泊舟笑眯眯地道了歉。
“那今天到底为什么把我们叫来,是案子有什么进展了吗?让人送个口信就好了,何必大张旗鼓地把我们喊道衙门来。”黄公子似乎有点焦躁。
“黄公子莫急,等下你就知道了。”王泊舟依旧笑眯眯,转身道:“来人,把章季带上来。”
黄夫人又咳嗽了起来,黄公子低头拍着母亲的后背,脸色煞白。
章季一脸苍白、步履蹒跚地被人带了进来,他一见到黄涛,便发疯似地要冲过去。只不过被捕快抱住,才没能如愿。
“黄涛,你这个小人,翠玲她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杀了她,为什么要杀了她。”
黄涛猛地抬头,惊慌却又愤怒地喊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含血喷人,你说谁杀了她?大人,姨娘死了吗?她怎么会死了,她不是在章季家好好的吗?”
“小人,小人,你还敢狡辩,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都是我们害的她啊。”章季没想到黄涛这个时候还在装,他又恨又怒但是却于事无补,只能悔恨地痛哭了起来:“翠玲,翠玲啊。都怪我,我不应该就这样走的,都怪我啊。啊啊啊。”
邦邦邦。惊堂木敲桌子的声音响起。
“好了,现在我们来聊聊案子。”王泊舟见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开口道:“黄涛,你说你怎么知道章翠玲在章季家。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我,我。”
“你看看这个。”王泊舟将一张纸让人拿给黄涛:“你再说你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黄涛看着手中的纸,越看越心惊,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王泊舟和章季一眼,然后又低头看地上。
邦,王泊舟又敲了下惊堂木:“黄涛,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大,大人。这,这完全是章翠玲含血喷人,明明是她不守妇道伙同旧情人绑架了我父亲,害死了我父亲。”黄涛做势要撕了那张纸,却被郑龙拦了下来。
“大人,他在狡辩,你不要信他的话。”章季十分愤怒,自己居然被这样一个人给骗了,还害死了章翠玲。
王泊舟从位置上下来,从郑龙手上拿过那张纸,把纸递给章季看:“章季,你看这是谁写的。”
章季看了看,糊涂地摇摇头,不明白王泊舟的意思:“大人,这不就是我给你的那一份吗。”
王泊舟点点头:“是的,这是你给我的。但是你没有发现吗,这份告发信从头到尾没有提书写者的名字。只是因为这是你看着章翠玲写的,所以你知道。但是。”
王泊舟眼神如利剑一般射向黄涛:“黄公子,你怎么知道这是章翠玲写的呢?”
黄涛心虚地避开王泊舟的目光。
“这是因为你对章翠玲的笔迹特别熟悉,那你为什么会对你爹的姨娘的笔迹这么熟悉呢?我来告诉你,这是因为你父亲的案件,是你精心策划的。你不但用仇恨来引诱章季参与你的计划,你还精心布局让章翠玲也深入地参与其中。那封所谓的山匪的勒索信,是你故意交代章季让章翠玲写的。目的就是万一哪天事发,你也有办法让她无法脱身。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一看到这封告发信,你不说这是其他别人伪造的,而是直呼是章翠玲,即使上面没有任何署名。”
“是的,大人就是他蛊惑了我,让我一时被仇恨所蒙蔽,做下了这些错事。大人,不论我受到什么处罚我都愿意接受,但是翠玲,翠玲她是无辜卷进来的,现在还被人害死了,大人,请您一定要严惩黄涛这个杀人凶手啊。”章季跪倒在地上,痛哭的不能自已。
黄涛怒气冲冲地瞪着王泊舟,不过一会儿他又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一脸嘲讽:“是,没错,我父亲的事是我策划的,谁让他那么疼爱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甚至看着我母亲被那个土包子的母亲欺辱也不讲公道话。他死了,是他活该。
你们知道吗,当章季告诉我他发现自己是被自己心爱的小妻子伙同就爱绑架而活活气死的时候,我有多么想大笑,真是苍天有眼啊,哈哈哈,哈哈哈。大人,这件案子您要明白两件事,一是虽然事情是我谋划的,但是我父亲是被章季和章翠玲气死的。二是,章翠玲不是我杀的。”
“混蛋,混蛋,你说什么。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黄涛看到发狂的章季后退了两步:“你神经病啊,我做的事我已经承认了,我都说了章翠玲不是我杀的,就是不是我杀的。”
“那你怎么解释你知道章翠玲在章季家的事呢?”王泊舟问道。
“这。”黄涛一时语塞。
“那是因为你去过章季家。”王泊舟掷地有声地说道。
黄夫人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黄涛关心地安慰母亲,然后一脸无奈:“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是去过章季家,但是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所以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大人,不要听他狡辩,他肯定是怕事情败露,所以杀翠玲灭口。”章季大喊。
“章季,你不要跟一个疯子一样咬着我不放好吗?章翠玲的死真的跟我没有关系。”黄涛十分生气。
“黄夫人,你怎么看。”突然王泊舟朝着一直掩嘴咳嗽地黄夫人问道。“现在这个局面,任何人都会认为黄涛就是杀章翠玲的凶手了。”
“大人,章季发疯,你也在胡说什么。我娘她怎么会知道谁是杀章翠玲的凶手。”黄涛简直要疯掉了,为什么这些人一定要把杀了章翠玲这个事情往自己身上扣,现在还要拉母亲下水。
王泊舟不理会黄涛的话,大声喝道:“黄夫人。”
“咳咳。”黄夫人看着怒火满面的儿子,终于出声了:“大人不要说了,我承认,是我杀了章翠玲。”
“什么!”
堂上的众人都吃惊地望着黄夫人和王泊舟。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