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神道上》虞墨灬

2、第 2 章

　　“……”唐渊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脸瞬间黑了，“你有病吧！放开我！我看你才像鬼！”
　　接连两次的冲击让他快要崩溃，用力推开老人，连滚带爬地站起身。
　　他压下心里的恐慌，瞥了眼身后的巷子，二话不说撒腿就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逃！
　　说不定刚才的诡异事件，全是这老人搞的鬼！
　　也不知跑了多久，唐渊只觉得双腿越来越沉，像灌了铅，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肺部像要炸开一样。
　　终于跑不动了，唐渊撑着膝盖弯下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这老头到底从哪冒出来的？古里古怪的，还说什么被鬼缠身，大祸临头。”他一边抹汗一边抱怨，“现在的骗子招数也太防不胜防了，连老头都出来碰瓷！还好没追来。”
　　刚放松一点警惕，一道幽幽的声音突然贴在耳边响起：“谁没追来啊？”
　　唐渊下意识接话：“一个怪老头，你……”
　　话说到一半，他猛地转身，那老头正笑眯眯地站在身后，脸上的笑容没变，仿佛早就等在那儿了。
　　“啊！你跟着我干嘛！”他几乎是咆哮出声，声音里满是崩溃，“有没有眼力见？你看我像有钱人吗？碰瓷找别人去！”喊完他又撒腿就跑。
　　他在巷子里来回折腾，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无论怎么逃，那老头都像影子似的跟在身后，甩都甩不掉。
　　“这老头到底怎么做到的？难道装了追踪器？”唐渊心里直犯嘀咕。
　　最后他实在没力气了，瘫坐在地上，这才想起掏手机求助，可打开屏幕一看，更绝望了，连一格信号都没有。
　　“这什么破地方！”唐渊气得拍大腿，满是绝望，“这是撞邪了吧？”只有这种解释，他明明没去参加那晦气的婚宴，怎么还被鬼缠上了？
　　抬头望着黑沉沉的天，他忍不住骂了句：“他妈的啥情况！”
　　那老头又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笑着问：“小伙子，别跑了，累不累啊？”
　　唐渊瞪大眼，一脸崩溃：“你到底想干嘛？”
　　“我这不是怕你迷路嘛，”老头摊摊手，一脸无辜，“这地方信号不好，我正好给你指个路。”
　　“放屁！你到底想干嘛？究竟看上我哪点，我改还不成吗？”唐渊又气又无力，这老头穷追不舍，不达到目的肯定不会罢休。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暂时妥协，“说吧，你想干什么？要钱我可没有。”
　　“那啥……说之前，能不能先满足我个小要求？”老头捋着胡子，声音带着点哀求，棕褐色的眼睛陷在眼窝里，头发蓬乱，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身板，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肚子实在饿得不行了。”
　　唐渊看着他这模样，心里莫名一软，点了点头。
　　往回走的时候，唐渊惊讶地发现，这次居然轻易就走出了巷子，他狐疑地打量着旁边一脸若无其事的老头，心里没来由地沉了沉。
　　马路对面还有家营业的面馆，店里空无一人。
　　两人走进去，各点了碗牛肉面。
　　昏黄的灯光下，老头看着热气腾腾的面条，毫不客气地坐下，咽了口口水，抱着碗大快朵颐。
　　那吃相狼吞虎咽，看得唐渊直冒冷汗，还好店里没人，不然肯定要被这架势吓到。
　　哪家正常老人会这么吃饭？他是多久没吃过东西了？
　　一碗面很快被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没剩，接着，老头就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唐渊，那模样仿佛在说：“我还没吃饱。”
　　唐渊无奈叹气，知道今晚要大出血了，他咬咬牙，让老板再上一碗。
　　结果，十碗面条被老头风卷残云般下肚，他脸上才终于露出满足的神色。
　　这食量，看得唐渊直咂舌：“这老头是饕餮转世吗？”
　　望着桌上一堆空碗，他心里五味杂陈，刚才面馆老板看他的眼神，简直像在看虐待老人的恶人。
　　他要是说不认识这老头，估计会被面馆老板一碗面扣在头上，简直比窦娥还冤。
　　老头拍了拍唐渊的肩膀，调侃道：“少年，你真是太客气了，俗话说，心善之人日后必有大造化。”
　　唐渊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瞪了他一眼，心里暗骂：“客气个鬼！你是满足了，我后半个月喝西北风啊？还大造化，下一句是不是又要鬼话连篇忽悠我？”
　　他忍痛付了钱，走出面馆时，逃跑的念头更强烈了。
　　这么想着，他拔腿就跑，暗自祈祷这次能彻底甩掉，可喘息着抬头一看，他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老头居然乐呵呵地站在前方，仿佛他从没离开过面馆门口。
　　“操，又是鬼打墙！”唐渊心里惊呼，终于后知后觉地确定，这一切都是老头搞的鬼。
　　老头嘿嘿一笑：“少年，别浪费力气了，这里设了阵，没有我允许，你走不出去的。不如我们谈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事？”
　　“不……不需要你报答。”唐渊想也没想就拒绝，这老头浑身透着诡异，让他心里发毛。
　　“唉，别急着拒绝嘛，”老头摸了摸胡子，语气带着诱哄，“事已至此，你不妨先听听。当我徒弟很牛的，你知道吗？”
　　他观察唐渊有段时间了，知道要让他上钩，得慢慢来。
　　看吧，果然是神棍！唐渊心里冷笑，反正跑不掉，索性听听他怎么胡扯。
　　老头见他没再抗拒，接着说：“老夫名牧尘，如你所见，我不是普通人，会点常人不会的技能，不管你信不信，我接下来的话，能让你不后悔。”
　　“给我当徒弟，我包吃包住，还传你通天本领，让你登上人生高峰，享受荣华富贵都不在话下，就连黑白无常都得给你让道。一日之后，你能凌驾万人之上，绝非空谈；假以时日，纵横世界、翻天覆地，也不是不可能。你难道不想咸鱼翻身、摆脱贫困？不想扬眉吐气？”
　　可越听，唐渊原本有点激荡的心越凉，这哪句靠谱？分明是中二精神病晚期！放出去谁信？
　　但牧尘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却带着深意：“这个世界没你想的那么太平，你看不到的地方，藏着很多未知的危险。只是一般人看不见而已，你其实比谁都清楚，鬼怪是真实存在的，对吧？”
　　这话一出，唐渊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下意识想反驳，可牧尘接下来的话，像重锤一样砸在他心上。
　　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儿时记忆，突然像被解开的封印，汹涌地冒了出来。
　　后山半夜鬼火弥漫，鬼哭狼嚎，穿着古装坐在井边朝他招手的无脸女，骗他跳崖的丑陋老太婆，尾随想要弄死他的精怪，河里抓着他脚要他换命的婴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