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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第 1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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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产不争了,但是董老头也落不着什么好。
第二天,姜松就悄悄派人,把董老头赶妻儿净身出户的事迹在董家村附近的几个村子传了一遍。
这几个村子和董家村挨得近,消息传播地快,之前就已经听到了一点传言。
姜松的做法,只是加快了它传播的速度。
董老头干的事荒诞又狠心,初次听到的人都瞠目咋舌——
“咋有人能疼侄儿超过亲儿呢?”
“他侄儿,叫啥来着?董三辉是吧!他也是厚脸皮,念不起就别念了呗!好家伙,自己念不起书居然就惦记叔叔家卖地!这下闹得人家家都散了,他不愧得慌?这书还念得下去?”
“那老头也不是啥好人,听说平时动不动就打媳妇儿子,怪不得他婆娘都快五十了,还要离家呢!”
“他也够绝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居然把儿子的棉袄和鞋子都扒了!这哪儿是亲爹啊,仇人还差不多!”
……
无论是董老头荒唐到不顾自家人死活去卖地供养董三辉,还是他狠心地赶妻儿净身出户……可都比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普通八卦有嚼头多了,一时间,董家发生的事成了几个村里茶余饭后最热闹的闲聊话题。
不到五天时间,这股闲话就吹到了朱阳县的县城。
叔爷爷和叔奶奶早就被接到了县里,度过开头的心疼和愤怒后,心情平复下来的两个老人最近正留在县里帮忙照顾董珠珠。
两个老人一人拉着姜宝礼,一人拉着董珠珠,从街上看杂耍回来时,便听到了有人谈论董家长短。
等到回来后,看见在后院角落低头劈柴的董大年,俱叹了口气。
董大年自那天搬着姜杉嫁妆从董家村来到县城后,就再没说过一句话,也没再在人前抬起过头。
他低着头做事,低着头吃饭,低着头听人说话……整个人好像蒙着一层可怜又灰暗的阴翳,没有出现在别人目光中的勇气。
叔奶奶秦氏找到姜杉,悄悄问她:“大年现在私底下跟你说话不?”
姜杉摇头。
她正在帮忙洗笼布,厨房每日要蒸的面点多了,光换下的蒸笼笼布就能攒满一个大盆。
姜杉搓着笼布,平淡地说:“你别老操心他,时候到了他自然就好了。”
秦氏:“我能不操心么?这都几天了?他心里有事,偏偏一句话也不说,憋坏了可咋办?”
她说姜杉:“我知道你对他有气,气他没脾性,为那样一个爹伤心成这样。”
“但是,杉儿啊,董老头再不是个东西,那也是大年的亲爹!”
“有血缘牵绊的!”
“孩子再混蛋,做父母的也对这种混蛋孩子存有期盼;做子女的,难道对父母的感情就不一样了么?”
秦氏继续说:“大年是个孝顺孩子,为了你和你婆婆,都做好不跟他爹过的打算了,还惦记给他爹养老呢,结果他亲爹狠心的连件就棉袄都要给他扒掉……他能不伤心么?”
姜杉沉默,手中揉搓笼布的动作停下了。
秦氏叹气,“杉儿啊,你得多对大年上些心。”
“论伤心这件事,越是宽和心软的人,就越难走出来。”
姜杉低头,闷闷地应声:“我知道了娘。”
当晚,秦氏留意着女儿那屋的动静,到了月上中天,隐约听到董大年压抑的痛哭声时,她才放心地躺下。
叔爷爷姜乐叹口气,转而又乐观地弯了唇角,“哭出来好啊,委屈伤心都叫眼泪冲走,哭完了,能看开了,头也就能抬起来了。”
……
姜扶生现下很忙。
自从堂姑一家都安顿好后,姜扶生就再没精力去关注他们的事,听到姑父董大年肯开口说话了,她表示了下高兴,就又匆匆忙忙投入到了西林巷的教学中。
开班六个多月了,她手下的第一批速成西点厨师也该出师了。
沈忠今天也在,坐在院里的亭子里,吃着点心喝着热茶,瞧见姜扶生来了,起身相迎。
红雁绿鸽的事过去小半年了,这半年里,沈忠不停示好,姜扶生心中的芥蒂慢慢放下。
抛掉对沈忠“同在一条船,相互扶持相互照应”的期待,简单地只把他看做是个自身利益为上、会使绊子的普通合作伙伴,姜扶生看沈忠也顺眼了许多。
此时瞧见沈忠露面,姜扶生便似真似假地笑着抱怨:“怎么第一家店就要开到京城里去?害得我一点信心没有,天天来抓着他们加紧练习。”
这还是小半年来,姜扶生头一次给他好脸,沈忠心里居然涌出一股受宠若惊的微妙感觉。
他忙甩头抛掉这股荒谬的感觉,微笑着说:“你哪里是没有信心?分明是要求太高!”
“蛋糕是你创造的,天下独一份!你若是没信心,谁还能有信心?”
姜扶生心里赶紧打个叉,蛋糕可不是她创造的!
不过,这话不能对沈忠说,姜扶生心虚地承受了这份夸奖。
作为回报,姜扶生也吹捧了沈忠的能量强大,轻轻松松就把第一家店开到了京城,之后便绕开了这个话题。
除了生意合作,两人之间其实没什么可聊的话题。
沈忠倒是有意跟姜扶生加深关系,几次想借赵老爷子多聊一些生意以外的事,但姜扶生心怀戒备,触及到合作以外的事,根本不给沈忠深入交流的机会,谈话内容便都干巴巴的。
直到沈忠说起他也一道去京城,问姜扶生可需带些什么时,她才显露出了兴趣。
姜扶生跟赵老爷子了解过眼下这个国家的大概版图,知道京城在北方,还听他细细讲过京城的风土人情。
姜扶生意识复苏后,就没出过朱阳县,对赵老爷子口中繁华、兼容并包的京城心生向往,听到沈忠的问话,她认真想了一会儿。
一时觉得什么都想要,一时觉得不如拒绝等到有一天亲自去领略更有意义。
她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一个似乎是思虑万遍,又似乎是完全未经思考的答案冲出了口:
“你给我带一样京城最受欢迎的东西回来吧!”
想到最受欢迎的东西可能不止一样,比如,最受欢迎的书,最受欢迎的脂粉,最受欢迎的游戏等等。这些,可都属于最受欢迎的东西。
姜扶生补充:“你听到、见到,或者遇到的第一样最受欢迎的东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