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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第 1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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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大年在侧，姜杨不会对其他人细说董家这一早晨发生了什么，只简单地说下目的：把姜杉的嫁妆抢回来。说完就让大家跟着走。
初听见姜杨说要抬嫁妆，武氏和其他几个人的反应都一样：姜杉不跟董大年过了？
可看起来又不像……
既然都不过了，为啥董大年还跟姜杉姜杨一道走？而且这里面还有他老娘，他们母子二人还看起来这么凄惨。
一个伤了胳膊，一个满脸挂彩还穿地乱七八糟，也不知道遇上了啥，竟弄成这个模样。
个个装了一肚子疑问，都好奇董家是怎么回事，但几人有眼色，姜杨不说，他们也不开口问。
全程都听姜杨的，态度也跟他同步。
董家大门锁着，姜杨冷着脸说砸门，他们就砸；董老爹要打人，姜杨说给他捆一边去，他们就捆；姜杉陪嫁的木头柜子太笨重，不好搬，姜杨说回头再给他姐置办好的，他们就把柜子也砸了……
上面说的这些都是力气活，武氏可发挥的作用不大。
等到董家村的其他人出面阻拦，她才有了使力的地方。
叉腰往人前一站，武氏昂着头就朝这些“管闲事”的男人女人们喷口水：“有你们什么事？都少掺和！”
“哼，说我们欺负人，怎就没人说他——”武氏一指地上被捆着的董老爹，“——不做个人呢？”
“我就在这儿站着，我倒要看看谁敢上前帮他？”
武氏昂着头，叉着腰，横眉怒眼，一副谁敢多管闲事就连他一起撕吧了的模样，惹得董家村的其他人小声嘀咕：瞧着还是个年轻媳妇子，怎就这么凶悍……
嘀咕归嘀咕，倒是再没有人往前。
董家村的人都以为武氏是个脾气蛮横的凶婆娘，但实际上——
“我当时心里可虚着呢！”忙了半天，把姜杉董大年几个人安排好了，姜家人才有了叙说的空隙。
武氏提起上午的事，忍不住拍胸口，“姜杨也没和我们几个说大姐家发生了啥，上来就叫我们去抬嫁妆。”
“我们一听是搬嫁妆，肯定就以为是大姐不跟大姐夫过了，但瞧起来又不像，大姐夫就在旁边，我们想问也不能问。装着一脑袋不明白，稀里糊涂地就跟着去了董家村。”
“姜杨叫干啥，我们就干啥，他对董老头横眉冷眼的，我们就也跟着装冷脸……他们男人在屋里头搬东西，那边邻居来说项，劝我们别闹太难看。”
“人家态度其实还行，但是姜杨一副瞧谁都来气的样子，我哪儿敢给人好脸啊？”
“我啥都不知道呢，待了半天，只看出问题好像是出在董老头身上。”
“那个邻居来劝，我就拿董老头来说事，骂董老头不是好人。可我其实一点都不知道他到底干了啥坏事！叉着腰昂着头就大声骂，装得又凶又有理像是啥都不怕，其实心里可虚着呢！”
“也不敢乱骂，怕骂错，再说大姐夫还在旁边呢，我也不能骂得太过。翻来覆去就是说董老头不是个好人，不做人……”
白氏替她可惜：“这话不疼不痒的，骂了跟没骂一样，你要是提前知道他干了啥，肯定能骂得比这好！”
武氏点头：“我长这么大，骂人就没这么嘴笨过！”
她又说起董家村给她带来的胆虚：“那么多人就围在院墙外头看我们搬东西，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啥，胆气本来就差点，瞧见他们围了那么多人……”
“我说句丢脸的，心里是真怕！就怕跳出来个非要管闲事的，这么些人鼓动起来，把我们堵院子里，我们跑都跑不了，肯定得吃亏！”
姨奶奶小姜氏听到这里，猛拍大腿表示赞同：“可不是！”
“幸亏那个老货不是个东西，做的事叫人没眼看，他那邻居啥的，肯定也觉得为这么个人不值当……要不然，人家一个村都是一个姓，拐个几道弯都是一个老祖宗的亲戚，不管谁家出了事，村里指定有人给他出头！”
范氏跟话：“小六她爹非让多带人，怕的就是这个。同姓的村子最抱团，不管咱们有理没理，人家一般都不愿意叫外姓人欺上门。”
“这次也就是董老头干的事太差劲了，人家才没管。”
武氏唏嘘：“我早晨还觉得耽误宝文宝武上课不值当呢，现在想想，真是多亏二哥叫我们多带了人。”
“这一天过的，比做梦还玄乎。出城的时候，我们还在车厢里说笑，轻轻松松都当跟走亲戚一样。”
“昨夜里我倒是有些担心姜杨，怕他因为董三辉的事觉得落面子，万一话里带出埋怨来，那大姐跟他吵起来，再惹得大姐夫不高兴咋办？”
“我还想着最坏也就是这样，谁想到董家自家就一堆事儿，事儿赶事儿的，最后竟闹得他们家都散了！”
谁能想到呢？姜杨去找姜杉说董三辉的事，正好就赶上了他们家因为董老头卖地供董三辉起矛盾的时候。
更巧的是，董三辉的爹娘此时就住在董家村里，董老娘急匆匆一大早就去找他们说道这事，才会有了董老头后来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打死他们娘几个的后续……
矛盾叠矛盾，伤痕垒伤痕，董老头看不起董老娘这块一直引而不发的毒疮也被勾破了……姜杉、董老娘、董大年三人情绪相继爆发，最后就留了一个董老头被妻儿离弃的结局。
“他们家散了怕啥？跟董老头那种爹的家散了，这叫解脱！”
想到董老爹做的事，三婶王氏啧嘴：“真是开眼了，就没见过这样当爹的！”
要说偏心眼的爹娘，哪里没有啊？但是大家见过的，都是家里孩子多了，爹娘格外偏心其中某个的……
像是董老爹这种，偏心侄子超过亲儿的，真是头一回见。
“又给粮又给钱，地都舍得卖……”王氏悄声嘀咕，“你们说，这个董三辉会不会其实是他亲儿啊？”
这个话一出，可就多了丝八卦的味道，剩下几个人面面相觑，嘴里说着“那不能吧……”
但从她们一个个眼神放亮的模样，就能瞧出来她们心里都想的是：有可能！
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下去了，再下去就得变味了。不能姜杉一家还在那边黯然伤神呢，她们几个就在这边说人家家里的笑话取乐。
几妯娌默契地转了话题，说回姜杉一家后续安置的事。
姜宝文上午把姜杉和她婆婆送到医馆后，就去离得近的柳叶巷找范氏拿主意，姜杉一家的安置都是范氏在负责，她对姜杉一家的情况也就最熟悉，此时，她首先开口：
“珠珠那孩子没大碍，大夫说了只要夜里不发烧就啥事没有，大年的伤瞧着吓人，其实也不严重。最严重的是大年他娘，胳膊伤着筋骨了，得养一段时间。”
“姜杉今天还跟我说呢，过两天他们两口子就出去找活干，有钱了就搬出去找住处，不麻烦咱们。”
姜杉若是只有自己带着女儿回了娘家，那她肯定会厚着脸皮麻烦哥嫂弟妹，但是现在她不光带着女儿，还带着丈夫和婆婆呢，一大家子就这么赖在娘家，不像回事，丈夫和婆婆也会不自在！
范氏明白姜杉的心思，其余几个妯娌也懂。
范氏继续说：“先说搬家的事，以后他们有能力搬出去了、也确实想搬的话，那咱们也不拦着，但是现下，他们一家啥都没有，肯定是得住在家里的。”
“至于找活干……家里能干的活多着呢，今天他们一家子心惶惶的，我也没跟他们多说，等到他们心情转好了，你们不管是谁，有空就带他们在店里转转。”
“有能上手的活就让他们上手，省得他们住得不安心。”
对于姜杉一家住在家里，且以后还在家里做工的事，几妯娌没人反对。
但是只有一点——
白氏好奇地问：“不帮着他们跟董老头要家产了？”
董老头说董家的东西都是他挣的，其实很没道理。先不说后嫁进董家的姜杉，只说董大年和他娘，他们母子可不是只吃不干的懒鬼。
董家的家产，都有他们母子的付出在里面。
公平点分，他们母子两人怎么也不至于落到几乎净身出户的地步。
“姜柏还和我念叨过这事呢，大年是孝顺，就是有点迂，董老头叫他把身上的棉袄冬鞋脱下来，他就真脱……”王氏说起董大年，眼神有些嫌弃。她真是说得委婉了，要按她的心里话，她觉得董大年不是迂，是傻！
“不管他咋想的吧，他不敢顶着跟他爹干，但是咱家敢啊！”
“咱家给他撑腰，多少也能要回来点，总比现在强！”
破家值万贯，别瞧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但是能一样一样置办全，也费时间费钱呢！多个半拉破家，也轻松点不是？
范氏摇头：“这事小六和她爹商量过了，董家的东西不能再去要。”
“为啥？”王氏不解。
“小六说啥占据舆论优势，我也没太听懂这词……反正意思是，要是要到了家产，那别人就容易忘记董老头叫妻儿净身出户时的嘴脸有多么可恶。”
“他什么都不给，还要把大年的棉袄和鞋都扒了，外人现在听到董家的事，一边倒地都觉得大年和他娘可怜。”
“但要是大年再回去要到了家产，外人就不会这样了，肯定会有人替董老头说好话甚至说大年不是的。”
“他毕竟是老子，大多数人天然就觉得老子苛待儿子，只要不是特别过分，就不算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