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道》阿达米

12、接送

　　何烛轻飘飘的看了眼柳汲，看似无意，但其实是找准了柳汲看他的时机，仿佛在说：“人呢？”

　　柳汲瞥了眼林栖，眼神说：“这不是吗？不好看吗？”

　　何烛无言以对。

　　人是好看，但......性别不太对吧？

　　林栖没注意两人的眼神交流，拿起菜单递给何烛，友好的笑了一下。

　　何烛心道：我刚刚说的什么玩意儿。男的不好吗？这么香，我到底在嫌弃什么。

　　他也笑了一下，接过菜单，道：“谢谢。”

　　林栖依旧微笑。

　　柳汲把心中的强烈的不爽压下心头，颇有点儿咬牙切齿的对何烛说：“点完了吗？”回头恢复笑脸，对林栖道：“现在不错嘛。和人说话完全不带脸红的，这么流畅。”其实他有些庆幸，在他所知范围内，林栖只对他脸红过，算是一种独有。

　　何烛先回答的，他还没翻开菜单，皱眉道：“我才刚刚拿到。”

　　林栖犹豫了一会儿，凑到柳汲耳边，轻声说：“你教的好。我刚刚是把他当成你的。”

　　语气无比认真。

　　前半句话柳汲听完内心毫无波动，一脸平静。但听见后面那个“你”字，脸上不显颜色，心中却像是开了一场夏日庆典，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有烂漫的游行，有漫天的花火。他故作淡定的点头，随后把头扭过去，不看林栖的脸。

　　何烛专注的看着菜单，左手轻握抵住下巴，这是他思考时的下意识动作，右手翻菜单，翻了好一会儿才拿起笔慢吞吞的勾了一个。

　　柳汲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就看着何烛点菜。看着看着是平静下来了，但没控制记住情绪，脱口而出：“你怎么这么慢呢？不就点个菜吗？”

　　何烛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深沉的摇了摇头，“你是永远不会了解点菜这门艺术的。没办法，就让我来教教你吧。”他喝了口水，清了下嗓子，开口：“在翻开菜单之前，你得先回想一遍你最想吃什么又不想吃什么。然后翻开菜单，大致了解一下这家店的餐饮特色，看适不适合自己。之后再细看一遍，千万要仔细看菜单上的配图，虽然可能都是假的，但还是有那么一点必要的......”

　　柳汲扶额道：“别说这些歪理了。听了无数遍早就不会信了，也不会有人信吧。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就是犯了选择困难症吗？”

　　林栖猛地一回头，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柳汲。

　　得，他不是人，他信了。

　　柳汲好笑的看着他，抬手摸了摸他软软的长发，道：“单纯的孩子。”又用眼神看向何烛，“你心不会痛的吗？”

　　林栖没在意他的说法，只把他的手拍了下来，转头问何烛，“这你瞎扯的？”

　　何烛眨眨眼，好像找到了今后的忽悠对象，特别认真的说：“当然是真的了。”

　　林栖回头，向柳汲转述，“他说是真的。”

　　何烛在他身后捂嘴偷笑。

　　柳汲看了眼何烛，笑着对林栖说：“别信他的。”

　　林栖没再说什么了。打开手机，百度搜索“樱花动漫”，开始看很久没追的《富豪刑警》。其实他手机上有哔哩哔哩，至于为什么不用，特别简单，没会员。

　　虽说是个大企业头头的儿子，但他还挺节省的。从根本到其他理由。根本就是一个字“懒”，其他理由就是很挑，很难找到和他想要的一样的东西，因此从小想要什么都是自己做。

　　但别就这么以为他是个手动派，灵活的家伙了。他是个教科书级别的手残党，做什么废什么。也正因如此，就更省钱了。

　　问：为什么？
　　答：越做越废。就DIY也不做了，东西也不买了。

　　如此想来，林父能忍着他这个废柴没直接丢了，可能就是觉得既节省又安静，丢了没丢也差不多吧。

　　柳汲看见他在干什么就不打扰了。小本子上有记，07喜欢动漫。柳汲带入自己的习惯，他干喜欢的事儿时就废寝忘食的，最讨厌别人打扰。

　　何烛终于点完了，抬手按了铃。

　　服务员很快就来了，是个小姑娘。她看一屋子男的，有点儿害羞。何烛咳了声，她才赶忙走过来，接过菜单，微红着脸出去了。

　　她一出门，何烛就对着柳汲问：“你觉得怎么样？我觉得挺可爱的。”

　　柳汲道：“你能认真一点吗？祸害了多少姑娘了。”

　　他无所谓的摆摆手，道：“我啊，其实是个单身主义者。”

　　柳汲白眼一翻，说：“那你数数你交了多少女朋友了？”

　　“也没多少吧。不结婚，只谈恋爱也是丹参的一种啊。”他道。

　　柳汲就差板着手指给他数了，两只手都数不完。但这里毕竟还有个林栖，虽说他安静的没有一点存在感，但直接打何烛的脸也不好。就没往下说了。

　　这家店就是以上菜速度快和服务态度好著称。一个计时器放在桌子上，十分钟内就把菜上齐了。

　　前几个菜上的时候林栖没动几下筷子，柳汲何烛吃的比较多。但他点的酒酿小圆子上了之后就是一碗接着一碗的吃，不带停的。

　　他们吃饭挺认真的，纯吃不聊，吃的还挺久。

　　从六点到八点，到后半段都吃不下了，就放下筷子聊各种。从工作到写作到催更。

　　何烛喝了两口啤酒，上头了，整个脸都是红的。不顾边上林栖的目光，一脚站上椅子对着柳汲吼：“你能不能勤奋点？！天天拖更是嫌我......你还不够穷吗？”

　　柳汲怼回去：“穷得只是你。”

　　何烛被说得哑口无言，又坐回到刚刚踩着的椅子上生闷气。

　　林栖乖乖地坐着不说话，手撑着脸看着他们。他的口袋一直在震，手机来电不知道来了多少。可他完全不在意，撑脸发呆。

　　最后还是柳汲看不下去了，轻声问：“怎么不接电话？”

　　他恍惚的转头看柳汲，下意识的笑了笑，眼神有些涣散。他往口袋里掏了掏，掏了好几下都没掏出来。嘟囔着，“手机怎么不听话，都不会自己乖乖出来......”

　　柳汲就笑着看着他。

　　手机掏出来后，他把它递给柳汲，要他接。

　　正巧这时电话又来了，来电显示“哥”。柳汲就接了。

　　电话里的声音很着急，“栖栖，你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柳汲犹豫了一会儿答：“我很快把他送回来，抱歉。”

　　“你是谁？”声音明显严肃了很多。

　　“我是和他一起吃饭的朋友。”柳汲答。

　　林息一想，林栖的朋友不是只有白元吗。这声音又不是白元的。

　　“你们现在哪儿？”他问。

　　柳汲报了餐厅名。林息说了一句“我马上叫人来接他”就挂了电话。

　　一挂电话，他就打给白元，问他有没有和林栖一起。白元自然是实话实说。林息有点儿急了，但自己又走不开，只好把地址给了白元，让他帮忙接一下。白元答应的很干脆。

　　挂了电话，白元向酒局上的各家老总抱歉的笑了下，道：“有点急事，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吃着饭的几个老总开了他几个玩笑也就放他走了。

　　白元没喝酒，开着自己的玛莎拉蒂去餐厅接人，一路招摇的不行。

　　柳汲看了林栖一阵，嘀咕道：“怎么呆呆的。”

　　林栖不回话，只是柳汲说一句就回神朝他笑一下。

　　坐在椅子上显得很乖，时不时的晃晃身子。

　　没过二十分钟，白元到了，敲了敲包间门，“林栖小宝贝在吗？”

　　......

　　柳汲差点脱口而出“不在”。哼哼唧唧半天好歹还是应了声。

　　白元推开门，看见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的林栖，暗叫不妙，问看起来还算正常的柳汲（何烛一杯倒，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你给他喝了什么啊？没喝酒吧？”

　　“没啊。”柳汲皱眉道。

　　白元挠挠头，“那他有没有吃什么含酒精的东西？”

　　柳汲想了一会儿，问：“酒酿算吗？”

　　哦吼。

　　白元忙追问：“他喝了多少？”

　　柳汲一指桌子上光光的一大盆，“全是他喝的。”

　　好家伙。

　　白元找出桌子下的备用菜单，翻看酒酿小圆子的酒精量百分比。

　　......只见上面写着：本店绝对良心商家！酒酿纯酒酿，含占酒精30%。

　　白元拍着菜单上的那页，怼到柳汲眼前，“你点菜能不能看仔细一点？含酒精30%！他喝这么多！”

　　“抱歉！”柳汲道。

　　“算了算了。”白元捏了捏太阳穴，“不过你得帮我把这家伙送回去。他喝酒了可不好对付。”

　　柳汲点头，但又想起了何烛，问：“何烛怎么办？”

　　白元一听这名字，眼睛都亮了，道：“谁是何烛？”

　　柳汲下巴一扬，直指那个在桌子上睡着的家伙。

　　白元咳了一声，看似随意地问：“他网名也叫何烛吗？”

　　柳汲没多想，就嗯了声。

　　“那......我就大发慈悲我他也送回去吧。”白元道。

　　柳汲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