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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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尾崎千代的拥抱让黑川优想起了女人在她即将跳离她的时间时留给她的最后一个拥抱，属于女人的一生以拥抱的形式传递给她，连同女人对尾崎千代的爱。
——那庞大的、深远的，却又无比温暖的爱。
黑川优没来由地由心感到了一阵惘然，她颤了颤浅色的眼睫，几乎要被这久违的炙热情感滚烫到落下泪来。
…人类啊，还真是感情动物呢。
庇护者将死之身却能为了那只被她驯养了的幼鸟祈求了多余的时间，而幼鸟虽不知前情，却肯将自身连同灵魂都一并奉献，以此祈求神明给予女人的垂怜。
这种事…难以分说，却令黑川优疑惑到不解。
她不会后悔吗？
黑川优想。
还是说正是不清楚这么做的后果，因此不知者不曾畏惧？
有人在过往的时间中代替黑川优向刚失去了庇护者的幼鸟问出心中疑惑：
“…哪怕这个选择的后果是你和她之间的缘彻底消弭，甚至可能你的存在也会被新的生命覆盖，你也不会后悔吗？”
而幼鸟在沉默了良久后，垂下头说出了答案。
虽然她的声音极低，低得如果不仔细去听可能就在风中消散，但语气中的坚定又是连问出疑惑的人都无法忽视，她仿佛在女人离去后飞快地从还需庇佑的幼鸟长成了可以保护他人的庇护者。
“我不会后悔。”
她说：“我来找您，愿意将我的灵魂化作永恒的「——」，愿意成为您神座后最微不足道的信徒，所做的这一切，为的便是红叶大人的幸福。”
所以——
即使会被遗忘也没有关系。
即使不会再见面也没有关系。
即使她们之间连故事的开始都会被扭曲也没有关系。
只要红叶大人能得到幸福，那这一切的牺牲，便都是值得。
这便是她的选择。
“真是…令人无法忽视的信念啊。”
面容模糊的人赞叹道。
祂轻轻地握起幼鸟的手，如同女人过去一样抚摸着她低垂的头发。
“可是，红叶她，是不希望的。我还会有更多的选择，可尾崎红叶的千代，只会有一个。”祂轻声地道，注视着千代的目光就像注视着后辈那样的温柔，“她不会希望你做出这样的选择，所以你回去吧。”
尾崎千代闭上眼，在黑川优的怀抱里无端地令她回忆起了那段记忆。当时不曾理解的拒绝，在再次感受到红叶大人的温暖时她终于明白了。
在她为红叶大人能重新拥有美好而努力的同时，红叶大人，也一直在替她寻找幸福啊。
真是…真是太好了…
明明是那样的悲伤，她知道此后再也无法与红叶大人相见，但是…但是…请原谅卑劣的她吧…
她却无法抑制地开心起来。
红叶大人的爱，是连时间也不会消减的存在啊。
泪水涌出眼眶，尾崎千代眼前一片模糊，但哪怕这样，她的嘴角也是微微上扬着。
黑川优能感受到那股久违的炙热情感正通过她和尾崎千代的拥抱渐渐流逝，她怅惘地将头搭在尾崎千代的肩膀处闭了闭眼，而后在察觉到尾崎红叶寄托在她身上的情感都完全传递给尾崎千代后，黑川优松开了抱住尾崎千代的手。
她没有犹豫，也没有留恋，黑川优离开了尾崎千代的怀抱，向后退回原本的位置。
黑川优低下眼叹了口气，注视着自己的手心。她攥了攥手，似乎还在感受刚才那炙热的情感。
要是那真是她的感情就好了。
她想，如果那真的是对她的爱，又或是她对他人的爱，那么死亡这种东西，不过就是小孩的过家家罢了。
不过这种事，是不可能的啦。
黑川优笑了一下，翠色中的金色碎光眨眼之间便失去了踪迹。
而突然之间，她的手被另一只手指瘦长、颜色苍白的手捏住了。
黑川优顺着那只手抬头看过去。
啊是表情无比难看的太宰少年——
看上去相当地不满啊。
太宰治神色阴沉地捏住她的手腕，偏头看她，说出的话也夹枪带棒：“黑川小姐的异能果然十分厉害呢，连自我都能去往过去的时间里，要是真的让黑川小姐藏在时间里就麻烦了呀。
”
顿了顿，他评价道：“还真是非常适合逃跑的异能哦。”
不愧是老阴阳家了。
黑川优没有动怒，她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太宰治的眼睛，看那如血一般的冷光在其中浮沉，而后，她慢慢地笑了一声。
“森先生。”
她移开视线，抬眼看向表情似笑非笑的森鸥外。
森鸥外在太宰治捏住她手腕的时就将他的视线投向了她，在不动声色地观察她。
听到黑川优的呼唤，森鸥外神色暧昧地与她看过来的翠眸对视。
“太宰少年在对我进行骚扰诶，作为·上司你不管一下吗？”黑川优刻意在上司前着重地顿了一下，就像是在做只有森鸥外能理解的暗示一样。
森鸥外翘起嘴角，端着一副温和模样，又莫名的从他身上散发着强烈的违和。
他先是低低地笑了笑，成熟男人低哑的笑声让黑川优不适地捏了捏耳朵，然后发出了充满浓浓无奈意味的语气词：“哎呀呀。”
古怪的违和感在这后骤然一散，他舒展了眉眼，又苦恼地挠了挠自己的头，看上去倒是显出他很为此惆怅但却毫无办法的老实感，“我也很想帮助黑川小姐你，但是太宰君这孩子偶尔是和爱丽丝酱一样的任性呢，所以我也是相当苦恼，至今还没有想出好的解决办法呢。”
苦恼？
是根本不想管，想旁观鹬蚌相争，而后渔翁得利才是吧。
如果太宰治成功地让她妥协，那么她就因与太宰接触而异能力被无效化，他们就堵住了她离开的路，对他，还是对他们，都只会有利。
如果她能说服太宰治松开手，他也不亏，这样森鸥外能通过旁观更多的了解她。
黑手党没有灵魂和心，只有利益与阴谋，这句至理名言果然还是不欺她啊。
但是，很不巧，黑川优并非任由人利用的家伙。
她眯了眯眼。
“和爱丽丝一样吗？”
黑川优点神色相当大方地表示理解，“那看来森先生还真是频繁地总被人举报到警局当成恋/童/癖/变/态啊，连太宰少年的任性都没有办法解决的话，真是担忧下一次会不会被当作男女不忌的恋|童|HENTAI了啊。”
她说完这句之后，略带报复性地扯了扯嘴角。
她可看到了呢。
在尾崎红叶的回忆中，有关“首领和爱丽丝出门又被人当成恋/童/癖被拘留了！”这种事的次数可相当的不少啊。要是森鸥外能够约束太宰治的行动的话，黑川优或许还能不讲这件事说出来——毕竟她自己也是个十分虔诚的幼女控，说出这种事总有一种微妙的被波及感。——但是很可惜，森鸥外那副爱莫能助的态度完全就是典型的反面例子嘛。
所以，她说出这种事，可不是故意在他的外甥女面前毁坏他形象的哦。
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相当有效的最优解呢，单对于让她心情变好来讲的最优解。
而至于她说出来别人心情会不会好嘛，那就不是她该考虑的啦。
果然，在黑川优这句话出来后，森鸥外嘴边的笑容垮掉了一部分。
“黑川小姐…”
他语气虚弱，“这种事，就算看到了，也不要太过直白吧。”
“嘛，敢做就要敢当嘛。”黑川优恶劣地故意露出了与刚才森鸥外如出一辙的苦恼表情。
她冲着森鸥外眨了眨眼，便看也不看，表情相当愉悦地转向了另一边方向。
她另一边的中原中也在接触到她的目光时神情平淡，看见她看过来也只是挑了挑眉。黑川优用口型对他说了一句不好意思，然后便是毫不犹豫地单手跨住了中原中也的胳膊。
“我是知道太宰少年很喜欢我哦。”
黑川优笑。
“但是比起太宰少年，果然还是中原少年更可爱一点哦，所以被拒绝的太宰少年可以放开手了哦。”
“诶——哈？”
正因黑川优忽然抱住的动作而整个脸都变得通红，听到黑川优话后，中原中也惊得连平静的表情都保持不住，看他的样子，要不是不想伤到抱住他胳膊的黑川优，他怕是要立刻震惊地从沙发上跳起来。
黑川优疑惑地歪了歪头。
“怎么了，难道中原少年很讨厌我吗？”她问道。
森鸥外果不其然露出了对此极其感兴趣的看戏表情，他往沙发的一边坐了坐，召唤出爱丽丝抱起她一起往三人的方向看去。
连沉浸在对尾崎红叶怀念的悲伤中的尾崎千代都怔愣地被三个人之间的热闹吸引了目光。
作为事件的主人公之一，太宰治嗤笑一声，面上浮现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而另一主人公，正被黑川优用仿佛被他的反应感到伤心而变得湿漉漉的绿眼睛注视着的中原中也：……
他反对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中原中也偏开了头，耳垂不自觉地红起来。
“也、也不是。”他小声地道。
这样的回应——
未免是可爱到过分的程度了呢。
任谁看到这种可爱的场景都会给予他等同的愉悦回应，又或者是忍不住地再逗几句以求看到他更加可爱的反应，但黑川优却好像没有心一样，在两种最有可能的选择里做出了第三种的选择。
她竟然只是极其平淡地嗯了一声，轻轻地扯出一抹小小的笑容作为回应。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后，她翻脸无情地立刻看向太宰治。
“在我表达拒绝后太宰少年也是这么的坚持吗…嘛，没办法。既然太宰少年一定要握住我的手才可以的话，那我也只好允许啦。”
她大度地看着太宰治，“还是个小孩子嘛，需要和别人有身体接触才能安心我也可以理解的啦。”
说完后，她又表面小声，实际上超级大声地说道：“啊，太宰少年难道是担心中原少年会变得和我关系最好，怕被忽视吗，果然还是个幼稚的弟弟啊。”
太宰治闻言露出了极为厌恶的表情，他捏着黑川优的手有一瞬的松动，似乎对黑川优所说的话下意识地便感到了极大的生理厌恶。而紧随着，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捏着黑川优手腕的手重新加紧。，
“哦~黑川小姐很了解我了呢！”太宰治笑眯眯地说道。
“但是，”
他的眸色暗沉，“没有用哦，虽然我的确很讨厌蛞蝓，但偶尔的话，我也是可以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呢。”
黑川优在喉咙间啧了下舌，她本来以为以太宰治过往的性格在她说他是小孩子的时候就会生气，并且松开手的，但是反应得相当得快啊，还能在思考的同时压制自己的厌恶来行事。
果然，聪明人都是怪物。
“那好吧，如果太宰少年执意喜欢我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呢。”哪怕知道没有办法甩开太宰治这个粘牙糖，黑川优也坚持要在最后恶心他一把。
但太宰治这次不再有任何情绪流露出来，在面对这种话他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笑容满面地注视着她。
她无趣地偏开眼，将视线挪回尾崎千代的方向。
“怎么样，哭完了吗？”她道，“哭完了的话，就先替我解决几个问题吧。”
还没从热闹里回过神的尾崎千代：…啊，这么快就到我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