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不成空》陆壹肆壹陆

4、第四章

　　出教室前，带着怀念和感恩，聂伯柔轻声跟此时陌生却熟悉的班级说了声“再见”。
　　聂伯柔细细检查了一下门窗，确定关紧了，这才“哒哒哒”下楼梯离开。
　　想着宴会的时间，她也没有留意到——远处天空不复柔和的光彩，层层叠叠是明暗差互的云朵，隐隐透出一种风雨俱来的前调……

　　聂伯柔这趟回来没有跟家里说，纯粹当自己是短期出差那种，嘻嘻打算约一下三两好友耍一下那种！毕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的。
　　哦，好歹她现在自己也是有点小钱的。
　　这边读着中医，虽然费脑子记东西，但是她记忆力还算一般般好，没怎么耽误学习。
　　因着聂伯柔当时决定去北方的海阳上大学，爸妈很是不放心，还有点生气，所以伯柔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也很是努力了一段时间，也这半年光景才真正算得上自食其力。
　　她实在是怕极了家里徐文丽同志的唠叨了！
　　干脆就不让他们担心了吧。
　　但实际上还是为了玩的尽兴，毕竟家里一直有门禁呢。
　　因着这样的安排，聂伯柔没得专车接送来着。这会儿苏学弟也没得回来了。
　　干脆打个车吧……
　　但又想了想，要不还是拼车吧，毕竟自己当家还是要省着点花的。
　　聂伯柔看了时间，这会儿时间还好。
　　差不多快到校门了，她刚掏出手机打算打开时，突然一阵响雷“轰隆——”响起，差点把她吓到一趔趄！
　　哎呀……不会吧……
　　自己这么衰的吗？？？
　　“……”
　　很快，天就告诉她自己到底衰不衰了。
　　——这会儿这么想着，但是聂伯柔还没来得及抬头，雨势就势不可挡了。
　　刚才那个雷好像战鼓鸣而已，给大家预警一下，结果还没来得及准备什么，那边雨就像士兵听令一样，来得又急、又猛！
　　她没伞啊——
　　“这雨，我恨啊！”
　　没来得及再想，聂伯柔拿着根本没什么遮挡作用的小包顶在头上，身上被雨不停打湿着。
　　因着布料柔和，这会儿衣服啊、头发啊更是不停湿乎乎地黏在身上，实在不舒服极了，但是又实在不是抱怨的时候。
　　她冒着大雨快跑着，一边快速找着周边最近的躲雨的地方。
　　聂伯柔顶着包包，目光穿过雨幕看到了那边熟悉的校卫室。
　　她快速迈开腿往那边跑去，快到的时候没成想扫到门口是紧闭着的！
　　忍不住狠咬银牙——wc！这雨这么大，屋檐下肯定是躲不住的。
　　这会儿跑回去教学楼也是难免湿的更彻底着，不是明智的方法。
　　耳边还响着雷声，间或能在眼尾扫到闪电电光霹雳样。
　　心里着急，目光不停寻着，聂伯柔突然看到校卫室后面居然有一个小亭子！
　　救星！
　　因着上面长满了藤，刚才一时间都没注意到！
　　边上有置物架，说不定有雨伞呢？
　　在心里计较了没几秒，抱着幻想，聂伯柔转身飞快往亭子躲去。
　　一进亭子——
　　聂伯柔心下就是一松。
　　瞄了边上置物架，果然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唔，这也太衰了。
　　这鬼天气来的实在太突然了！就是一眨眼的事情，又刮风又下雨的！
　　这时身上虽然没湿透，但也差不多了。
　　浑身湿乎乎地难受。
　　聂伯柔有点嫌弃地挑开黏在身上一缕的湿发，想起了什么，赶紧打开包包——
　　幸好包里有纸巾！
　　赶紧抽好几张出来，把湿乎乎的的鬓角、额头粗略擦一下，突然想到自己的妆，幸好自己入夏后用的都是防水的。
　　不然就成女鬼了……
　　皮肤还是一阵阵泛起鸡皮疙瘩，她刚刚随意擦了擦，但是没、多、大、作、用！
　　这天气降雨还带降温的？！
　　刚一进来亭子，这会儿风是“嗖——嗖——”一阵阵地吹，尤其这里亭子，更是像有“狭谷效应”一样！！！
　　外面天色慢慢也暗了下来，像在明晃晃地告诉别人——“这场雨我还要下很久的哦，而且我还要下更大！你也不要不信，这就下给你看啦～”
　　聂伯柔心里是又气又忧。
　　这雨一时半会都停不了，雨势这么大，说不定等一下去酒店的路上还会塞车呢。
　　外面天色暗，这时被藤蔓覆盖住的亭子更是暗！
　　外面雨还是很大，就像一颗颗豆子打落在地上、在亭子上，雨点噼里啪啦落在枝叶上的声音清脆响亮，其实聂伯柔还是很喜欢雨天的，如果它不是来的这么突然的话，她说不定还真有闲情雅致欣赏一下，想象一番“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诸如此类的情景。
　　可惜钻进亭子的风带了雨汽，打在聂伯柔身上，好像能钻进毛孔一样的冰凉，让她全然没了这番欣赏的心情。
　　她用手心搓了又搓，因着又湿又冷，还不住地跺了跺脚。
　　一边努力“自动生热”，她一边掏出手机，自己还是赶紧打个车吧。
　　这边聂某人正在校门前纠结拼车问题，指尖已经在拼车的页面滑动了，填写好地点信息正要点‘确定’，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而她没留意到，手机铃声响了之后，没多久有一辆黑色的车缓缓停在了校门处。

　　聂伯柔对这个绥城本地号码并没有印象。
　　但是因着绥城，还有这个号码没有什么广告标注而被拦截下来，她还是点开了通话键——
　　“喂，你好，我是聂伯柔。请问你是……”
　　“你在哪？”
　　陌生却熟悉的声音响起。
　　聂伯柔心中一顿，瞬间连带着思绪好像也被风吹的冻住了一下。
　　这个声音……
　　？
　　！！！！！
　　实则聂伯柔内心疯狂弹幕——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天啊天啊天啦噜啊啊啊啊啊啊啊！！！这声音我可太熟了！”
　　“好熟悉的声音啊啊啊～”
　　“熟悉的嗓音，是我喜欢的清冽又好听的那种啊～”
　　“受不了了啊～～好像在我耳边说话一样啊，低音炮awsl”
　　……
　　她可太忘不了这个人了！
　　连带声音都记得那么清楚，答案她明显感觉出来，但就是很难以置信！
　　很快，快到聂伯柔还没反应过来，答案就送上来了——
　　下一秒对面那个声音适时响起，缓声道：“聂伯柔，我是柳修濯。你在哪？”
　　仔仔细细听到了“柳修濯”三个字！
　　而且她手机就放在耳边，他说出来的“聂伯柔”就像对着她耳边说话一样！！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聂伯柔又忍不住要开始发呆了……她已经很久没这样了，她总是被柳修濯带走注意力，但是总归是没有把自制力也带走。
　　她以前就听说他嗓音在初三前是奶奶的、有点低柔，有人说是小奶音那种，后来因着变声很少出声。
　　聂伯柔时而也会自我想象一下柳修濯还是小男孩时候的声音，说不定虽然不稚嫩，但是也是软软的，可是他又总是冷着脸，即使是笑也是含蓄内敛的微勾嘴角，虽然很没缘分看到这个场面，但光是想想都能被“傲娇男孩萌奶音”这个设定激动人心，这是姨母心的开始呀。
　　再后来同班后，她听到的他的声音就是清冽的，像金石相磬一样朗朗好听，带着满满少年气的那种，聂伯柔还没意识到什么，就很是喜欢这种声音了。
　　聂伯柔没想到，这会儿耳边这个人的声音，虽然不再像当初少年气满满的那种青涩，但是反而有点像Noveltea——
　　基调是纯正的苏格兰威士忌，但是烈酒的刺吼感被清冽甘甜的茶香“以柔化刚”，醇厚的口感完美地被保留下来，似酒似茶，格外醉人。
　　这个声音清冽醇厚得也好好听，也好喜欢呢！
　　想起他问的她在哪这个问题，聂伯柔明知他此时应该不在附近，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四处张望寻找着：“我，emmm我在那个校卫室边上的，小亭子里，长满藤蔓的小亭子……那个，你往那后边仔细看就看到的。还有……那个，难道你在，学校吗？”学校两个字被她咬得轻轻的。
　　声控的聂伯柔有点语塞，因为她有点紧张。
　　实在很久很久没面对这个人了，她真心没想到他居然有她电话？而且说不定就在学校里？
　　电话？！
　　聂伯柔突然心如爪挠，哎呀我的天！他怎么会有她的电话！
　　聂伯柔心里是有“苦”说不出来，莫名又慌又急又迟疑。
　　聂伯柔心里想什么，柳修濯不知道。
　　但是柳修濯此时已经看到她了，撑着伞正一步步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