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适应不良》捉鱼大人

62、狼行—事起

　　林月领着楚亦景去雪原上捕猎，随着狼群覆灭，雪原上各种小动物也多了起来，有些地方还覆着薄薄的春雪，是不是能看到几只灰扑扑的野兔子从各种地方窜出来。说来，楚亦景前几次到雪原上来，总是有一股阴森森的感觉，可现在看着雪原上这副热闹的模样，心里还很是怔愣，颇有点陌生的感觉。身边本来就话少的林月，现在也是一副微微失神的样子。
　　野兔子虽然机警，可林月动作果决，身手迅猛，楚亦景还在想着怎么下手，那边林月已经打了好几只了，眼看他又要去扑，楚亦景连忙拦下了他：“别了，我们够吃就行了。”
　　林月听话地停了手里的动作，楚亦景看了看他扔在袋子里的野兔，把还没断气的给扔到了他带来的框里。林月不是很明白他这些多此一举的动作，还是帮他扎好绳子，把框子安在了追月的背上。
　　楚亦景骑着马跟林月往雪原的深处走了走，雪原上居然又有了鹿群出现，几只小鹿像是刚出生没多久，呆呆小小的，见着他们还愣了愣才跑开。一整个冬天过去，雪原上的景象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回去的时候，林月坐在追月背上一声不吭地，楚亦景起初还没在意，只当他回了故地心里有些杂乱不想说话。走了一段，林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冒着盈盈绿意的雪原，突然说：“雪原变了。”
　　楚亦景读不懂他话里的语气是感慨多一点还是失落多一点，他顺着林月的话往下说：“是变了很多，可还是依旧很美。”
　　西斜的太阳印着远山上的皑皑白雪，还是那一副悠远壮丽的模样，雪原上变了许多，又好像没变什么。
　　两个人也没耽误什么时辰，回去后把野兔子料理好，生火烤肉，一通忙下来也快饭点了，林月看了看外面静悄悄的街道，心里总觉得今天不太对劲。
　　等了等，眼看着饭点都要过了，二瞎子还没回来。楚亦景皱了皱眉头，这种情况可太少见了。说来二瞎子也算是认真负责的一号人，可平时该到了歇下来的点那也是一点都不磨蹭。今天这出去一整天了，不该还不回来，再要紧的事儿，也不会不会来招呼一声。
　　林月见他担心，对他说：“赶紧吃饭吧，我们一起出去找找，今天下午外面的气氛不太对，别真的有什么事儿。”
　　楚亦景也是这么想的，两个人匆匆吃好饭，碗筷什么的都扔在桌上，牵了马就出了门。
　　城里寻了一圈没找到人，平时时不时在大街上乱逛的巡逻队也没见着。路过几家小饭馆里面的客人也少得很，听掌柜的说，今天下午城外好像出了事儿，听说是械斗，好些人受了伤呢，外面不太平，愿意出来的人就少了。
　　城外出了事儿？楚亦景和林月对视了一眼，立即驱马往城外去。要发生械斗必然要有能发生械斗的地方和人群，两个人都想到了林月上午在旷野上碰见的那些黑衣人。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等他们赶到旷野，天已经彻底黑了，可前方燃起的火把那一块地方照得大亮，不少人把在了大路路口上。还没等楚亦景他们靠近，那些人就把他们两人拦了下来。拦住他们的是城南家族的人，领头的人认识付灵，说什么都不肯放他们过去，之说前面的发生的事儿他也不清楚，只是得了令，不能让任何人过去。
　　楚亦景本来越发紧张的神经这下更为紧绷了。那些人素来和付老大领头的猎狼团的势力不和，这会儿只防着他，半句真话也不露，一味地驱离他们。
　　林月抓住还要上前地楚亦景。“我们先回。”
　　楚亦景见林月有话要说，跟着他到了没人的地方。
　　“我知道怎么进去，我隐了气息，那些人发现不了我，可我没法带你进去，你先在这儿等着，等我探了情况，回来我们在商量。”
　　楚亦景想了想便点了头，林月对旷野熟悉得很，等他进去探探消息再做打算确实是好办法。
　　林月把追月的缰绳递了过去，一个人摸着黑从另一边潜走了。
　　楚亦景一静下来，就连忙急呼系统：“这是什么情况，是要走剧情了？”
　　系统好像很是幸灾乐祸地弹了弹光屏才出声：“剧情早在走了，你不是嫌弃我打扰你看书么，一关通讯就是小半月，我这有消息了也递不到你那里去啊。”
　　楚亦景知道系统真的要联系自己不会就因为自己屏蔽了它就彻底失了联系，不过是借着由头埋怨自己不理它。“说重点！”
　　系统自从前面几个世界接连发生的意外，也清楚自己在楚亦景这没什么信任可言。组织了信息，给他解释到：“你一直疑惑人族和狼人的牵扯不会轻松被斩断，这点是没错的。起初狼人族群被突然绞杀，损失惨重，这会儿反应过来，估计是要反扑了。奇怪的是，明明这么重要的消息，身处前线的边城各地反而没消息，腹地中心却好像早有准备。”
　　楚亦景这段时间看了不少书，思维转得也快。“腹地中心率先号召猎杀狼人，表面看来确实收获不小，至少狼人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可依靠猎狼积累声势的边地猎狼者联盟就显得失势了。而那些带着猎杀令来的猎狼小队有没有背地里和世家有联系甚至有什么交易就不知道到了。”
　　楚亦景把最近前后的事串了起来。先是以猎狼为名，收集了一波势力和资金，猎狼时前往大陆各地借着猎狼广布势力，削弱边地，如今挑起各地矛盾，争斗频起，借势甚至可以收拢散落各地的猎狼者，那像付老大这种霸者一方土地的势力也会被慢慢倾吞，等到狼人反扑失去抵抗能力或者只需要抵抗能力不如从前，就必须向腹地借力，给了他们正式掌控各地的理由，中心城的势力就算是真正辐射到了大陆的每一个角落，再不是各地势力割据，互相掣肘的局面了。
　　只是这盘棋下得如此大，几乎算计了所有人。
　　系统弹了弹光屏。“目前剧情走向不再计算范围内，只不过，大概是要有些波折的。”
　　楚亦景也知道，林月既然是未来的狼王，就不可能一直在北城安安稳稳地呆着，不知道这一波剧情是要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去。剧情避无可避，只能安静等待。
　　一直等到深夜，楚亦景听到远处突然嘈杂了起来，火光不停晃动，他赶紧带着两匹马往暗处躲去，想了想，干脆放开了绳索，拍了拍追月的背。“好马儿，如今我也顾不上你们了，希望回来的时候你们还没逃跑。”说完就跟着前面移动的火光追了过去，他没看错，那些人正往旷野深处去。林月一直没回来，现在情况有变，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楚亦景一路跟着，一路留着记号。随着前头的队伍走了一段时间，本来还动静不小的队伍慢慢声响小了许多。楚亦景虽然离得远，可也有感觉到，空气里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他想过械斗会发生流血，可现在看来，怕不是仅仅械斗那么简单。
　　前面队伍的速度慢了下来，楚亦景赶紧趁着人多杂乱摸了进去。中心圈对峙紧张，外围的骚动也没什么人在意，楚亦景顺利摸到了中心圈外围，他赫然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到了浑身是血跪坐在地上的付老大，其他猎狼者也都受了重伤。他心里一惊，赶忙四处巡视，竟然发现几大家族也各有折损，唯独几个黑衣人完好地立着，银色的刀刃上还残留着鲜血流过的痕迹。万幸的是，这些人里没有二瞎子和林月。看样子，不仅是付老大的猎狼者联盟出事，几大家族也一起中了招。
　　楚亦景心想：难道腹地是连地方的世家势力也要拔掉？这样一来牵扯的范围就更广了，腹地势力已经强大到单挑各方势力了？
　　站在最前头的黑衣人正在说话。“不用装得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是得了情报才特意寻来的。你不知道总有别的人知道。”他用染着血的刀指了指城南方家的少主子。
　　楚亦景算是付老大的势力，平日里和世家接触的不多，不过也听说过方家的少主很有本事，是个能成事的人。只见那放少主竟然对着指向他的刀抖了抖。“我们，真的不知道！腹地那边还有付老大都扫荡过几次了，旷野和雪原上的狼群早就被绞杀干净了啊。”
　　黑衣人用刀背拍了拍付老大，付老大晃了晃倒是没倒下。“问过了，相同的回答不需要第三个，你最好看看他现在这副模样，别到时候怪我没提醒你。”
　　方少主再次抖了抖。
　　外围的人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可现在大概也能猜出，那几个黑衣人很有本事，在场的几大话事人都被压住了。楚亦景注意到已经有好几个喽啰偷溜走了。
　　那边的对峙还在继续。陈东的宋家算是最站得住的，宋家家主宋坤还有几分说话的底气。“起初你们来这闹事儿，咱们只当个热闹看，如今你这般步步紧逼，咱北城对外可素来是有名声的，你派去旷野搜寻的人可也有什么线索？远方人，你们连家门都不报就这般豪横，我北方城的人也是有血性的，到时候硬碰硬，你们也不会好受。”
　　那黑衣人全部在意这般挑明的战意。“我们也只是问个消息，最要喊打喊杀的是你们吧。”
　　宋坤冷哼了一声。“问消息的，也告诉你们了，我们不知道。”
　　那黑衣人接下来的话才真的吓到了楚亦景。“狼人不可能在人群中隐匿太久，如果不是你们之中有人相助，那个小狼人早就被发现了，赶紧把小狼人的行踪告诉我们，我们就像从没来过北城，立刻消失！”
　　宋坤几乎有些暴怒。“北城素来与狼人不共戴天，在北城最不值钱的就是狼皮，也从不豢养狼人，从去年冬天开始整整四个多月的猎杀，不可能有漏网之鱼。你等咬紧了我们这藏有狼人，试问谁有这个本事躲过满城的搜寻，帮着那个狼人瞒过所有猎狼者的眼睛？看来说也说不通，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那黑衣人寻摸着实在是问不出什么了，可情报不会有错，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他实在不甘心，半年多了，难道真的都已经死了？
　　楚亦景亲眼看着那黑衣人提起了刀，刀刃对准了付老大的脖颈。四周的人也都屏住了呼吸，唯独有几个猎狼者还有喘气的劲，只是他们大多失去了行动能力，挣扎的动作在完好无损的黑衣人面前不值一提。
　　楚亦景不想看到那种血腥场面，忍不住低下了头。付老大对他不好，可好歹也是因为他，付灵才算有了个安身之所。如今落得这个结局，他无话可说。
　　付老大人头落地，场面彻底混乱了起来，几大家族的人多，齐齐压上的场面也是极为壮观的。楚亦景没找到想找的人，便趁乱退了出来，有几个跟他一起偷跑的人注意到他也不敢出声，只顾着各自四散奔逃。楚亦景现在也不担心被人发现了，顺着路很快就离开了旷野。